我們五個人從檯球廳出來後,我就問長生:“昨天你們怎麼回事啊,你還沒說了。”
長生卻說:“你這不都看到了麼,他們是給昨天我們打的那小子拔闖來的。”
“就來這幾個人,也叫拔闖啊?”我問道。
徐家龍這時候說:“艾虎好歹也算是個混的了,他以爲他能來就行了,操,不就是跟着大逼楠玩兒的麼,你看着吧,這事兒完不了,大逼楠回頭還得找我們來。”
“你們在咱這片兒不是挺牛逼的麼,還有更玩鬧的啊?”我問道。
“廢話麼,這片兒玩鬧的多了,誰都不服誰,大逼楠初二就不上了,整天在街面上混,跟着他玩兒的少說也得有二三十個了。要說真碰的話,我們還真不一定能穩贏。”長生雖然把那個大逼楠說的挺牛逼,但是他說這話的時候卻顯得很輕鬆,好像即使大逼楠是這樣,他也並不怎麼在乎。
跟着徐家龍的那兩個小子,一個叫李揚,另一個叫張慶傑,他倆是表兄弟,他們父母都是河北人,幾個親戚一塊兒到我們這打工,張慶傑的父母都在建築工地,李揚的父母就在我們鎮上開了家驢肉火燒店,這倆人就住在徐家龍家附近,也是剛跟着長生玩兒的,我對他倆的印象不錯,雖說戰鬥力和徐家龍比稍顯一般,但也是敢打架的主兒,動手的時候,沒有一個靠後的。
今天,長生之所以沒有叫別人過來,也是打算試試他倆,而用長生對我的話說,就是,基本上是個人就比你能打。
爲什麼會單提到他倆呢,後面還有關於他們的事情。
我們幾個人在外面玩兒了一上午,中午的時候,就去了鎮上的那家遊戲廳門口找猴子和小鎖兒他們,他倆都是遊戲機迷,小鎖兒擅長打95拳皇,猴子就是玩兒麻將,那時候遊戲廳裡的麻將都是壓分的,老闆還可以幫人存分,積攢到一定分數的時候還可以退錢,這也是當時遊戲廳招攬玩客的一個方法吧,不過,那時候的麻將機都被老闆調過了,我就見到過猴子有一次已經上挺了,就差一張牌,但是,一直自摸就是摸不上,一連摸了十幾張牌,最後還是輸了,但,即使是這樣,他的性趣也是不減,非常癡迷。
不過,這裡面能吸引我的,恐怕也就是每當他贏了一局之後,裡面的動畫美女就會脫衣服,但每次猴子似乎都不感興趣,直接一拍就過去了。
害得我沒有一次看全了的時候。
我們進到遊戲廳,長生就拍了一下正坐在麻將機前聚精會神玩兒着的猴子。
猴子擡眼一開他,就說:“嚯,來啦,等會兒我的,這把大滿貫,絕對的!”說着話衝遊戲機檯“嗯”了一聲,示意他抽上面擺着的一盒龍泉。
長生拿過煙遞給我們每人一根,這時候,就聽我們身後有個聲音說:“嚯,抽菸了,不帶着我是麼。”
我一扭頭,就見一個戴着鴨舌帽的,穿着一件花格子襯衣的的小子,這小子長得倒是比較清秀,就是個頭不是很高,海拔低於我們這幾個人的平均值。
“抽嘛抽。”徐家龍這時候說了那小子一句。
那小子並沒搭理徐家龍,而是從長生的手裡奪過去一根菸,還用胳膊輕搗了我一下:“哎,借個火。”
“我沒帶火機。”我說。
那小子腦袋一偏,伸出食指看起來很瀟灑的甩了下,說了句:“short!”
李揚遞給了他打火機,他點上後,吸了一口後,還煞有介事的吐出了一個菸圈。
徐家龍這時候就衝那個小子:“說,我最他媽煩女的抽菸了,躲我遠點兒。”
什麼,女的?難道說,面前的這個戴着鴨舌帽的小子是個女生?
聽徐家龍這麼說後,我倒是仔細端詳了一下眼前這個抽菸的小子,別說,還真是有些細皮嫩肉的,他這個長相,也算是五官端正,眉清目秀了,如果打扮成女孩的話,應該會挺漂亮的。
只不過,他說話的聲音,比較中性,你仔細聽,會聽出來是女孩,但是乍一聽,在我們這個年齡來說還是不太好分辨的。
那個女生,現在姑且就叫她女生吧,這時候就手上夾着煙,往後一擺,說:“你打聽打聽去,這片兒誰敢跟我這麼說話啊,要不是看着你。。。”
還沒等她說完,長生就笑着說:“是,狗妍誰不知道啊,你多牛逼啊。”
被叫做狗妍的假小子頭一揚,說:“別說那沒用的,怎麼着,今個兒請我上哪吃去啊?”
看來,我和長生在一起的日子還是太短,竟然連這樣的人物都不知道,竟然直到今天才遇到。
“秦妍,你要喝酒我們就帶你去。”長生說。
“行啊,走啊,誰怕誰啊,又不是沒喝過。”被叫做秦妍的假小子挺不在乎的說。
原來這個女生叫秦妍,是個假小子,她父母離異,成天的跟着一幫小子們在街面上混,和人打架也是經常事,用她自己的話說,她從來也沒把自己當女的,我就可惜了,長得挺好的一個女生,你不淑女也就罷了,怎麼就會把自己當做男生呢,哎,這是什麼奇葩都有啊。
我們這幾個人走在街上,秦妍走在最前面,而且走起路來還大搖大擺的看起來很得意很拽的樣子。
李揚還說讓去他家的驢肉火燒店去吃,但是長生卻說:“不是不給你家捧場,去那吃,喝得了酒麼。”
結果,我們幾個還是去了一家燒烤店。
秦妍一進去就大喊:“給我來五個腰子、五個肉筋!”
“你還吃腰子?你吃那個補哪啊?”徐家龍還笑着問了秦妍一句。
秦妍滿不在乎的說:“我就是愛吃,你管我補哪兒呢。”
烤串和啤酒都上來的時候,我看到了啤酒,就想起了和陳強他們那段事情,讓我一時間陷入了沉思。
“哎,都別滲着了,一人一瓶啊,對嘴吹!”秦妍還衝大家招呼着。
我們每個人都拿起了酒瓶,都用牙要開的瓶蓋,那時候似乎誰要是用瓶起子開酒瓶都覺得不好意思似的,但就是那時候的逞能,直到現在,我的牙還有些活動。
我們幾個吃飯的時候,就進來了一夥人,那夥人一進來就直奔着我們這桌過來了。
秦妍正咬着肉串了,一眼就掃到了他們:“我操,你們是不是又惹事了。”秦妍嘴上吃着,但還是小聲衝我們說。
爲首的一個小子,看起來有十五六歲的樣子,留着青茬的寸頭,穿着一件黑色緊身的t恤,手上還戴着骷髏手鍊。
那小子走到我們跟前,就說:“找你們真不好找啊,躲你媽這兒吃上啦!”
我不認識這個說話的小子,但是,我認出了在他身後跟着的那夥人中的其中一個,就是上午被我們打的艾虎。
“楠哥。”這時候秦妍衝那小子喊了一聲。
“呦呵,沒看見啊,這不是我妹子麼,怎麼意思啊,不跟哥哥玩兒去,上這兒來啦?”穿黑t恤的小子說。
長生這時候拿起自己面前的酒瓶,倒上了一杯酒,說:“楠哥,來了就坐吧,一塊兒喝點兒。”
那小子腦袋晃了兩下,虛着眼瞅着長生說:“我上這兒跟你喝酒來?我少你這頓酒喝是麼!”說着話,用大拇指一挑他身後的艾虎,說:“你們打了我兄弟,還在這兒裝沒事兒人是嗎!”
徐家龍突然指着那小子說:“大逼楠,讓你跟着一塊兒喝是給你面子,說別的給我玩兒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