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傳說中的戲道古藏究竟在哪裡??”
貧瘠的黑色大地之上,五六道身影踉蹌着前行,他們幾乎各個帶着傷,手中拿着一份手繪的地圖,臉色蒼白無比。
“我們冒死從紅塵界域出來,已經在灰界裡走了這麼久,還是沒看到戲道古藏的影子!”
“人手已經摺損不少,而隨着我們在灰界滯留的越久,吸引來的災厄只會越多……再這麼下去,我們都得死在這!”
“小姐,我們該怎麼辦??”
被衆人拱衛在中央的,是一個年輕的女孩,穿着華貴秀麗,即便是在只有黑白灰三色的灰界,舉手投足間也散發着不凡的氣質。
女孩抿着雙脣,即便身上也滿是傷口,目光中依然閃爍着堅毅之色,
“就算現在回頭,時間也來不及了……除非找到戲道古藏,我們纔有一絲生機。”
“……是。”
其餘幾人對視一眼,還是按照地圖上的路線,繼續前行。
吼——!!
宛若雷鳴的低吼響起,遠處的一座溝壑之內,一隻數十米高的龐大災厄緩緩擡起身,從外形來看,像是一隻巨型蜥蜴。
它像是剛剛睡醒,睜着惺忪的眼眸,轉頭看向不遠處,鎖定了那幾個灰界中極爲顯眼的人類氣息;
它的眼眸中浮現出兇惡之色,五階的威壓驟然降臨,那隻蜥蜴尾巴上燃起地獄般的黑色火焰,像是利劍在地表橫掃,時刻準備出擊。
“糟了!又來一隻!!”隊伍中有人驚呼一聲,衆人的臉色頓時蒼白無比。
“該死,還是五階……”
除去被保護在中央的女孩之外,其他人也各自散出神道氣息,最低的大概是二階,但最高的也有五階,實力極不均勻。
“我和它正面周旋,你們在旁邊找機會,記得保護好小姐!”
其中受傷最重的五階男人,深吸一口氣,徑直往那隻蜥蜴災厄的方向衝去,其他幾人除了一位三階老者,也都緊隨而上!
黑色的火焰之尾鞭撻大地,頃刻間裂紋瘋狂蔓延,那隻龐然大物轟然撞向飛奔來的幾人,長舌一吐便將他們全部衝散!
“全叔,他們能贏嗎?”女孩的衣襬被戰鬥的狂風吹的翻飛,她一隻手擋住臉前風沙,一邊問道。
“……難。”老人嘆了口氣,“同階之下,災厄的實力本就要略強於人類,再加上我們這一路九死一生的過來,大家身上都有傷,已經是強弩之末了,恐怕……”
老人話音未落,一聲慘叫便從前方響起,只見燃燒着黑火的蜥蜴巨尾剎那間分散成上千軟刺,從四面八方將那五階男人洞穿!
隨着漫天軟刺收攏,黑火燃盡,那渾身是血的身影也被當場燒爲灰燼。
唯一能抵擋災厄的主心骨暴斃,其他幾人的陣型瞬間大亂,被極速衝來的蜥蜴災厄一口一個,幾乎沒有任何反抗能力的擊殺。
這隻五階災厄,甚至連自身的災厄領域都沒張開,不過一個照面,就將這支油盡燈枯的隊伍徹底覆滅。
遠處的女孩與老者瞳孔微微收縮!
隨着那隻蜥蜴緩緩轉頭,冰冷兇暴的目光落在兩人身上,老者的臉上浮現出一抹苦澀。
“小姐……我們還是失敗了。”
女孩緊緊咬着雙脣,蜥蜴咆哮衝來的狂風掀起她的髮絲,眼眸中依然滿是不甘……但即便如此,她也只能絕望的緩慢閉上眼眸。
哐當——哐當……
一陣輕響從遠處傳來,像是鍋碗瓢盆輕輕碰撞。
女孩疑惑的轉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只見一輛四輪車緩緩被拖過滿是碎石的黑色大地,隨着車身輕微晃動,那座小山裡的東西也在彼此碰撞發出響聲,不知裝着什麼東西。
與此同時,在這灰暗枯燥的黑白世界中,一抹猩紅倒映在她的瞳孔。
“那,那是……?”
與此同時,正準備繼續大開殺戒的蜥蜴災厄,也像是感知到了什麼,猛地轉頭看向那個方位,身形定格在半空!
隨着蜥蜴的威壓掃來,那一襲紅衣的眉頭微微皺起。
他緩緩擡頭,一雙平靜而深邃的眼眸鎖定對面的巨型蜥蜴。
“讓開。”
隨着這天地間唯一的猩紅正在靠近,蜥蜴的瞳孔驟然收縮,
它彷彿是看到了什麼極爲恐怖的東西,尖嘯一聲,毫不猶豫的扭頭鑽回溝壑中,黑色的火焰噴吐,片刻間便消失不見。
這片灰色的世界再度陷入死寂。
哐當——哐當……
等到煩人的攔路災厄消失,陳伶繼續拖着車,不緊不慢的從溝壑邊緣經過,目光落在不遠處那兩個錯愕的人影之上。
“這種地方,竟然還有人……”陳伶眼眸微微眯起。
陳伶絲毫沒有跟他們扯上關係的意思,收回目光便繼續前行,彷彿根本沒有看到他們一般;
灰界中出現人類,也不是特別值得驚訝的事情,之前陳伶就聽李青山說過,紅塵界域對於戲道古藏有近乎狂熱的崇拜,甚至不少人冒着風險進入灰界,試圖尋找戲道古藏,踏上戲神道,從此成就巨星……
不過,眼前這些人的實力,根本不足以在灰界內自由行走,別說找到並進入戲道古藏了,就連醜峰的影子估計都看不到。
隨着那襲紅衣與小山逐漸離開,女孩與老者站在破碎的溝壑邊緣,目瞪口呆。
“全叔……那是……”
老者呆呆望着那逐漸遠去的身影,到現在還沒從剛纔那一幕的衝擊中回過神來,自顧自的開始囈語:“一個眼神嚇退五階災厄……他是什麼人??”
“全叔,爲什麼他的身上有顏色?”女孩的目光根本無法從那一抹猩紅上挪開,忍不住問道。
全叔愣了一下,隨即才反應過來,眼眸中的震驚之色越發濃郁!
“這怎麼可能??”
這裡可是灰界,任何生物在這裡都得受到灰界規則的制約,竟然有人能在這世界裡,保有一部分顏色?這種事情他連聽都沒聽說過!
這一刻,全叔看向紅衣人的臉色都變了,敬畏與恐懼在心中蔓延,本能告訴他,最好不要與那人扯上關係。
但一旁的女孩注視陳伶離去的背影許久,還是一咬牙,快步跟了上去。
“小姐!你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