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絕?”那人輕笑一聲,“我倒要看看,你怎麼拒絕?”
話音落下,他從懷中隨手取出一張紙符,對着陳伶隨手一揮,紙面的四個大字頓時光芒璀璨——
【敕令跟隨】
一道光芒從紙符中掠入陳伶體內,陳伶渾身一震,任憑他如何努力,都沒法再挪動身體分毫。
這又是書神道的什麼技能?
陳伶臉色陰沉無比,他雖然沒法挪動身體,但似乎說話並不受限制,冷聲開口:
“非法拘禁極光界域的執法者,你這是犯罪。”
“非法拘禁?誰看見了?”
聽到這句話,他身後的兩位執法者頓時轉身,目光看着凜冬港的天空,彷彿對屋內發生的一切都無所知。
“小子,別太天真了……這個世界,不是那麼講道理的。”男人瞥了他一眼,轉身走出屋外。
【觀衆期待值+5】
陳伶只覺得身體像是被人牽上絲線,不由自主的跟隨,徹骨寒風自凍海灌入凜冬港,只穿了一件單薄衣服的陳伶,緩緩向雪地中走去。
陳伶皺眉用餘光掃過四周,原本將整個凜冬港圍的水泄不通的執法者,不知何時已經離開,只剩下幾個還在忙碌的執法者看到這裡,也下意識的扭過頭去,繞道而行。
陳伶的心墜入谷底……雖然他猜到了羣星商會的勢力極爲龐大,但沒想到竟然能如此光明正大的違背極光城規則,從凜冬港直接將自己帶走。
極光界域的秩序與規則,遠比他想的更加混亂。
陳伶如同傀儡般跟在男人身後,大腦飛速運轉,試圖找到擺脫困境的方法,可惜如今的他連動一根手指都做不到。
他就這麼跟着男人,穿過熙熙攘攘的凜冬港街道,來到一座簡陋的列車站臺周圍。>
“兩張K15,去極光城的車票,謝謝。”
男人走到售票亭前,禮貌開口。
售票員看了他與身後的陳伶一眼,“買票可以,但進城是需要資格,否則會被強制送回……你們應該知道吧?”
“知道。”
見男人淡定點頭,售票員也不再多說,兩張車票被遞到男人手中。
他帶着陳伶走上站臺候車,站臺上還有其他乘客,但他們都只是隨意掃了一眼二人,便沒再關注,
陳伶與男人都是便服,在他們看來,這只是兩個普普通通的乘客,與其他人並沒有什麼不同。
陳伶看着周圍的乘客,正欲開口喊些什麼,身前的男人便緩緩說道:
“勸你不要試圖求救……否則,我不介意殺光這裡的所有人。”
陳伶目光一凜。
剛纔他確實有求救的想法,畢竟如今他身體不能移動,只能靠說話尋找出路,既然執法官與執法者不願與男人爲敵,只要有更多的目擊者在,男人想帶他走也不會那麼容易……
可惜,眼前這個男人的底線,低到令人髮指。
“極光城裡的人,都是像你一樣的屠夫嗎?”陳伶冷聲開口。
“當然不是。”男人平靜回答,“不過,既然要給人當狗……自然要做好惹一身腥的準備。”
哐——哐——哐——
就在兩人說話之際,一輛蒸汽列車轟鳴着向這裡駛來,伴隨着刺耳的減速聲,鋼鐵巨獸緩慢匍匐在兩人身前。
“K15去極光城,上車!”乘務員的呼喚聲響起。
男人拍了拍大衣的灰塵,徑直走上車廂,陳伶僵硬的擡腳,緊隨而上。
這輛前往極光城的列車,一天只有一輛,因爲極少會有人乘坐……偌大的車廂空空蕩蕩,除了他們二人,再也沒有別的乘客。
男人隨便挑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從金屬架上取下一份最新的報紙,低頭閱讀起來。
“坐吧。”男人頭也不擡的開口,“從這裡去極光城,大概要四個小時,珍惜你最後的時間吧。”
這一刻,陳伶只覺得有兩座大山壓在自己肩頭,按着他坐在男人對面的椅子上。
“……我想上廁所。”
陳伶想了很久,也只能憋出這一句在無數影視作品中爛大街的套路。
“不,你不想。”
“想。”
“你以爲,我不能操控你的身體去上廁所嗎?只要讓你走到廁所,解開褲子,然後……”
“……算了,我不想。”
陳伶放棄了這個蹩腳的逃生計劃。
汽笛響徹雲霄,這隻匍匐在鐵軌上的鋼鐵巨獸緩緩挪動,低沉的哐哐聲再度傳來……陳伶的內心煩躁無比。
靠他自己的力量,幾乎不可能在這個四階手裡逃走,只能等到進入極光城,想辦法讓黃昏社的人來救他……可具體該如何實施?
就在陳伶苦苦思索之際,一道宛若雷霆的槍聲從車廂外響起!
砰——!!
緊接着,列車底部的動輪轟然爆碎,陳伶只覺得車身猛地一震,隨後向一側傾斜。
男人身旁的報紙架當場翻倒,滾燙茶杯摔碎在地,乘務員的驚呼聲從車廂外響起,整架列車都在劇烈的搖晃中極速剎停!
男人臉色一變,他握住固定的桌子穩住身形,轉頭看向窗外……刺目的火花在白雪上迸發,一個身影從中緩緩走來。
“先生!”站臺上的乘務員匆匆趕來,“您這是……”
“閉嘴!”
砰——!
車廂的門被人一腳踹開!
寒風混雜着雪花碎片捲入車廂內,一個披着黑色風衣的身影,踏上車廂的地面……他右手握着一支槍,漆黑槍管還在冒着青煙。
看到那張熟悉的面孔,陳伶先是一怔,隨後瞳孔劇烈收縮!
“三區執法者陳伶。”那人站在破碎的玻璃渣間,不緊不慢的開口,“從兵道古藏中出來,不第一時間去三區報道……你這是要去哪?”
“韓……蒙?”陳伶的眼眸中滿是錯愕。
他萬萬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韓蒙……要知道,這裡可不是韓蒙的管轄區域,而是凜冬港,距離三區有數個小時的路程!
男人的眉頭緊皺起,他緩慢的站起身,與韓蒙分別站在車廂兩邊,遙遙對峙。
“他去哪,你恐怕管不着了。”男人微微側頭,“你是哪個區的執法官?閻會長要的人,也敢來搶嗎?”
韓蒙沒有說話,只是平靜的將那隻還飄散着青煙的槍管擡起,槍口對準男人的眉心,
“我帶我的屬下回去……管你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