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你看上他什麼?”

“不知道,就覺得看見他就覺得很開心。”

“你覺得他好看?”

“說實話,他並沒有你好看。”

“我說我喜歡你。”

“我知道了,我希望你祝福我,還有,季南思,鬆手吧,不然我就要動手了。”

“動手?好啊。”

周晞開始對他拳打腳踢,縱然甩不開他,但是她畢竟學了那麼久空手道,終於季南思吃痛鬆開了她。

他彎腰去摸自己的腿:“周晞你他媽就這麼點出息,學了幾天空手道能耐了啊!我倒要看看你最後栽誰手裡!”

周晞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樓道轉彎處,正舒了一口氣,又見他折回去,遙遙望着她,氣咻咻地說:“周晞,你就是一瞎子!”

陸盛宴表白第二天,公司下來一個項目,他開始更加瘋狂的加班。周晞每天早上買好早飯悄悄帶給他,陸盛宴發來消息“帶早飯這種事情,以後由我來做。”。

周晞甜蜜地享受他每天買給她的早飯。她常常神遊,不自覺笑了出來,怎麼會有陸盛宴這麼好的男人呢?他這麼忙,還是會記得抽時間關心她的一舉一動,自己在茶水間的冰箱裡放了酸奶和水果,時時發消息提醒她拿出來吃。甚至她偶爾咳嗽一聲,他都立馬發消息給她:“怎麼了?喉嚨不舒服嗎?”她甜蜜蜜回過去:“沒有啦,剛喝水嗆到而已。”

周晞認真想了想,還是先不要公開的好,陸盛宴也一定是這樣默認的。周晞甚至打算先不告訴王瑜。然而,這一切蛛絲馬跡還是被有心人捕捉到了。

李如晴被調走的那天,周晞猜到她是升了其他部門的經理了。果然,過了會,公告欄裡貼出了公告,衆人無不唏噓。李如晴那天打扮得格外豔麗,桃紅脣色,同色的修身連衣裙,最新款的某著名牌子的高跟鞋,一頭烏黑的發,她身輕如燕,碎步很慢地從他們身邊走過去,挨個睥睨,最後經過周晞身邊時,周晞聞到她身上的香水味,忍不住屏住呼吸,稍稍皺眉,因爲不這樣,周晞隨時要打噴嚏。李如晴略略停頓,微不可聞地呸了一聲。然後徑直推門進了陸盛宴的辦公室。

陸盛宴聽到推門聲,擡頭看她一眼,繼續低頭辦公:“下次進門前記得敲門。”

李如晴嬌媚一笑,雙手撐在辦公桌上,身子向前傾:“你這兒,不需要我敲門。”

陸盛宴並不理她,李如晴自顧自說起來:“你應該已經知道,我現在跟你一樣,是經理了。你答應過我的,該實現了吧?”,她眼神有些不確定,繼而又充滿期待地望着他。

“我們?”陸盛宴淡淡一笑:“我跟你何嘗有過我們?你不胡鬧我還拿你當同事。”

李如晴眼裡的光陷下去:“哈哈!我就是來試探試探,我爲你做了這麼多,你能不能懂我。雖然,雖然……”

陸盛宴從位置上站起來,有些不耐煩:“從來沒有什麼雖然!你更談不上爲我做了什麼!我給你留幾分薄面,不是爲了讓你來撒潑的!”

李如晴恨恨看他一眼:“我早就知道你是個無情無義的人!可是你別忘了,就算你泡到了周晞,你也逃不掉那件事!生生世世都逃不掉!”,她說完踩着高跟鞋轉身出了辦公室。

李如晴離開以後大家繼續上班。周晞部門又來了新的主管,新主管是個憑本事進來的人,周晞幫助交接李如晴留下的工作。趁主管去衛生間的空,周晞點開自己的電腦,顯示有陸盛宴的消息,“你一直是我的那道光。”。

周晞眼眶溼潤,又看到下面那句“等忙完這個項目,帶你出去爬山看海看日出日落,看以前所有想跟你一起看的東西。”。

周晞眼睛笑得彎彎的,原來陸盛宴還是這麼浪漫的一個人呀,那她是不是超級賺到了?答案是,是!

下班以後,陸盛宴照常加班,周晞去醫院看了奶奶以後回到家,接到了高中同學高瞻的電話,高瞻和他女朋友宋詩都是周晞的高中同學,他們倆是高中時候班裡唯一的一對兒,經常在大家的調侃下一個紅了臉,一個彎了嘴角。他們高中時候一直是地下黨,高中畢業那天正式公開了這個大家都知道的秘密。

還記得那天宋詩喝了酒,臉色緋紅,她靠在周晞的肩上,看着高瞻和一羣男生特別嗨地在那唱歌,燈光閃來閃去,宋詩說:“我爲自己有這樣一段青春而感動,好想哭啊。”

周晞默默無言,說實話,那時候作爲一枚花季少女,不羨慕是假的。

高瞻和宋詩正式宣佈在一起,在KTV裡,他們站在正中間的地方,緊緊牽着手,一起合唱一首歌。那是梁靜茹的勇氣,周晞差一點就要被氛圍感動到哭的時候,季南思從她後面突然冒出來,嘻嘻笑道:“你哭啦?”

現在回想起來那一瞬間,周晞只想呵呵,外加手動再見。怎麼哪兒都有這個季南思?!甚至高瞻的電話裡也三句話不離他!

高瞻跟宋詩經歷了那麼多年長跑,宋詩終於出國回來了,高瞻決定叫上當年高中同學一起做個見證,他要向宋詩求婚。

“周晞,你一定要來啊!我還請了季南思和咱們班另外幾個人。當年就數你和小詩最要好了!有你來見證我們倆,她肯定更開心!”

周晞其實有些爲難:“可是……她出國這幾年我跟她也就微信聯繫了幾次,你要不……”

高瞻打斷她:“沒有可是啊周晞!你得賣我這個面子!季南思到時候也來的,你們倆不關係挺好的嗎?我聽說你們這幾年一直聯繫挺多的,正好你們倆幫幫我,我可真怕小詩不答應!”

周晞還沒來得及解釋,那邊高瞻自顧自說了日期和地點,啪一下掛了電話。

有很多初中高中甚至大學都玩得挺好的人,後來漸漸感覺那些好都定格在記憶裡了。周晞沒有勇氣去假裝自己還是十九歲,還可以約着一起上自習。但是轉念一想,高瞻和宋詩,確實是非常美好的一對啊,去見證一下,也挺好的啊。

時間是兩天後,周晞請了下午半天假,如約到了那個包間。推門進去,幾個面熟的高中同學早就聚集在裡面了,房間裡玫瑰花兒,綵帶,氣球蠟燭蛋糕堆得哪兒都是的,浪漫得不行。

季南思在調攝像機,直接把鏡頭轉向了周晞,周晞怒從中來撲上去就要打,季南思穩穩握牢她的胳膊,壞笑道:“今天你可不是主角啊,別壞了氣氛。”旁人也開始說笑,高瞻竟然來一句:“你們倆從高中打到現在,我看你們乾脆在一起得了。”

周晞低聲辨了一句:“我有男朋友……”

季南思一邊跟其他幾個人嘻笑怒罵,一邊握她胳膊的手加重了力道,偏到她耳邊低聲說:“很了不起?”

那邊高瞻開始給宋詩打電話,剛響起就被掛斷,高瞻表情開始不對,過一會宋詩發來一條消息“堵車,你等會吧。”

周晞看得心裡有些發愣,她記憶裡的宋詩對高瞻充滿了單純甜蜜的喜歡,從來沒有這種隨意不在乎的態度。

季南思轉移話題,說了幾個笑話,大家又聊了會檢查了一下“求婚裝備。”

足足等了將近四十分鐘,宋詩才發消息說到樓下了,高瞻忙不迭地出去接她,衆人歡欣鼓舞地準備好,等她一進門,就給她一個超大驚喜。

門外高跟鞋的聲音由選及近,周晞只覺得一顆心跳得越來越快。她跟着季南思他們幾個人躲在門後,準備等他們一進來就把蛋糕推出來,蛋糕的中間藏着戒指。

高跟鞋的聲音終於停在了門口,門剛一打開,季南思他們幾個歡呼着準備活躍起氣氛的時候,宋詩的臉冷如寒霜,默默盯着他們,一瞬間大家都安靜了。

宋詩開口:“都來齊了?”

高瞻從她身後走上來,近乎討好地笑道:“小詩,又生什麼氣呢?今兒我把他們請來,是爲了……”

宋詩打斷他:“我知道”,她繼而走到周晞面前,很勉強地露出一個根本不是笑的笑:“周晞啊,好久不見歡迎你來見證這一天。”

她不容別人說話,拿起刀直接切開那個蛋糕,戒指被她一下子找出來,很大很閃的一顆鑽。

她捏起戒指對着他們呵呵一笑:“連藏戒指的地方都是一模一樣啊。”

高瞻變了臉色:“宋詩!我他媽今天是跟你求婚的,你別過分!”

“求婚?你求的婚有什麼特別意義嗎?我在國外這幾年你向別人求了幾次婚啊?”宋詩對着他輕蔑一笑。

高瞻也冷笑一聲:“你什麼意思?你有什麼證據?”

“很好!問我要證據!”宋詩迅速打開手機亮出一張牀ˉ照,高瞻和一個陌生的女的一/絲/不/掛摟着在酒店白色的大牀上!

周晞剛認出那是高瞻,高瞻就一把推開宋詩,搶過了手機,宋詩整個人摔倒的一邊的桌子邊,桌子上精心擺好的紅酒杯,盡數掉在地上碎了。那碎了的玻璃扎進宋詩的胳膊裡,她疼得叫了出來,一邊破口大罵:“高瞻你個王八蛋!你不得好死!我不會放過你這個狼心狗肺的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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