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晞試圖奮力掙扎出來, 季南思卻仍舊是緊緊摁着她的腦袋,他懷裡熱烘烘的。深夜的街道,靜悄悄的, 偶爾有車都是開得極快, 從空蕩蕩的路上穿梭而過。季南思覺得自己幸福極了, 懷裡像是抱了這一整個世界。
那一剎那, 感覺所有的一切都有了意義。
抱了良久, 他把下巴抵在周晞的額頭上,她的頭髮香香的滑滑的,抱着又覺得不夠滿足, 他去抓週晞的手,周晞趁機逃出他的懷裡, 臉上紅紅的:“你要悶死我啊?”
季南思笑笑, 牽起她的手接着往前走。
夜風徐徐, 周晞低頭瞧見他們倆的影子,在地上, 隨着走動,一晃一晃的,並肩而行,像是有什麼讓人舒服的東西慢慢流進了心臟了,嗯, 就像是小時候的夏天, 喝一瓶橘子汽水。
周晞微微一笑。季南思說:“敢不敢就這樣走一夜?”
“你猜我敢不敢?”
“我不猜, 你不敢也得敢。”
“季南思你行啊, 敢這麼霸道了。”
他眼睛裡堆滿笑意, 伸手又一把抱住:“我不是一直這麼霸道麼?”
周晞也笑:“怎麼又抱……”
“就是抱不夠,你說怎麼辦?讓我抱一輩子還是兩輩子?”
“再給你一首歌的時間?”
“哪首歌?是古巨基的《情歌王》嗎?”
周晞忍不住笑了, “那我開始倒數啦,十二分零九秒……”
周晞忍不住笑了,“那我開始倒數啦,十二分零九秒……”
季南思抱得很緊,一會兒又怕弄她了,又稍稍鬆了點,然後周晞的手機忽然想響了,周晞拿出來手機,就倚在他懷裡接。
“晞晞啊,我是爸爸,你怎麼還沒回來啊?你朋友出了什麼急事,處理好了嗎?女孩子家家的太晚了不安全,爸爸現在去接你吧?”媽媽也在旁邊附聲要她快回去。
周晞答:“放心吧爸爸,我正準備回家的,不用來接的,我都這麼大人了。”
說完電話,周晞拉拉季南思的胳膊往回走,季南思卻站在不動,帶了些寂寥:“不多呆一會了嗎?”
周晞歪歪頭笑話他:“你這是怕我跑了嗎?”
季南思攬住她的肩:“我不怕你跑,你會跑我不會追嗎?”
“太晚了,我要回去了。”
“好,我送你回家。”
戀愛真是有一種奇妙的力量,戀愛前漫長的苦等,到了那個人點頭應允的時候,春天一下子就來了,時時刻刻,分分秒秒,天和地,頭髮裡毛孔裡,空氣裡風裡,都散發着溫柔的甜。
衝昏了頭,只曉得要跟你說天荒地老,海枯石爛,一切爛俗的情話。
周晞坐在副駕駛位置上,季南思開車的時候,很認真地盯着前方的路,但是她都偷偷瞧見了,他在笑。
到了周晞家的小區,季南思幫她解開安全帶,替她打開車門,抱了她一下,吻了吻她的額頭。周晞要走,季南思摁着她不讓她動,一臉期待地看着她:“周晞,做我女朋友好嗎?”
周晞:“所以我剛剛並不是你女朋友,你是在強行吃我豆腐?”
“你沒有正式答應我,快點,重來重來,不然不讓你去睡覺。”他帶着點命令式的語氣。
周晞簡直要瘋了:“季南思,你又忘記吃藥了。”說完,她踮起腳,也在他額頭輕輕吻了下。
“我答應了。”
季南思看着她的背影,瘦瘦一隻,頭上落在肩上,她進了樓裡,樓下的安全門被關上,又等了會,看到她的窗子亮起燈來,他在車裡坐了一會才離開。
周晞跟爸媽打了招呼說了晚安,洗完澡回到房間的時候,打開手機,看到季南思的短信,長長的一段話。
“孟雲的事兒,是我不好,我以後絕對不會再跟她出現在一個地方,她是我從小一起長大的女孩,一直對我有點意思吧可能,我也都知道,只是礙於情分一直沒敢太過分拒絕。現在她結婚以後也沒有聯繫過我,今天不知道怎麼回事給我打電話說出了急事,我去了看到想着也不能不管,然後就被你看到了。我保證,再也不會有這種事情。”
周晞想起來孟雲之前說過的話,只覺得有點悲哀,在季南思看來,她只是有點意思,然而在孟雲的眼裡,他是自己喜歡了十多年的人啊。聽過一句話,我在心裡失去了你一萬次,卻發現其實重來沒有擁有過你。
想了想,周晞髮過去一條消息:“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快招了來。”
季南思很快回復:“還有…還有…快睡吧,晚安。”
相隔不到一秒,他又發過來一條消息:“還有對你的一見鍾情。”
周晞臉一熱,手頓住了,然後回覆:“我纔不信,睡啦睡啦。”
收拾好躺到牀上,覺得這一天真是漫長。很多事情好像一下子走到了另一條路上,“一見鍾情?”周晞自己喃喃道:“原來季南思這麼會哄女孩兒,鬼才信吶。”
他們第一次是什麼時候見到的,周晞努力地去回憶,卻發現回憶不起來了。睏意襲來,想着想着,周晞睡着了。
徐允升出差沒多久,緊趕着回來,他在路上的時候覺得自己有些荒謬。回到那個所謂的“家”?有什麼意義麼?然而他還是很想回去看看,自己的所謂的家是什麼樣子的。 Wшw ▪тTk Λn ▪℃ O
他深夜纔到家,從包裡找出來那把從來沒有用過的鑰匙,生疏地打開了那扇大門。家裡的保姆已經睡下了,聽到開門聲連忙出來說:“太太你回來了。”
擡頭一看,不是徐太太,是徐先生。徐太太這麼晚都沒有回來,徐先生難得回來一次肯定要不高興了。保姆支支吾吾半天,徐允升一個眼神殺過去,保姆試圖給孟雲洗白:“太太這幾天心情有些不好,平時都不出門的,今天可能是回孃家了。”
徐允升擡手看看錶,他很累,這一刻,覺得更累。出差的時候是他們剛結完婚第二天,他還是在外地安排好了一切,請了三個保姆照顧孟雲,現在保姆被辭退了倆,還剩一個,自己回來的第一天,就碰上她夜不歸宿。
他打了一個電話給孟父身邊的人,那人很明確地說孟小姐今天並未回孟家。
保姆看見他毫無情緒的臉,也不敢再說什麼,只呆呆立着。
“你給她打電話。問她在哪。”
保姆忙拿出電話,開始打,今天她已經打過不下五次了,都是無人接聽,果然又是無人接聽。
徐允升忍無可忍,又打了個電話,過了一會那人回電話,說是查到了在一個酒吧裡。他立即驅車過去。保姆自己一個人也沒了睡意,等了很久,戰戰兢兢的,想着今晚這兩個人怕是一場惡戰。但是又一想孟雲的性子,也不是個能火得起來的,但是那恐怖的氣氛,也嚇人啊。大門有了聲音,保姆連忙跑過去開門,徐允升抱着爛醉的孟雲進來。
保姆跟在後面,有些緊張地問:“先生,要我幫忙嗎?我煮了熱粥。”
徐允升停下腳步:“你回自己的房間,我不叫你,你就不要出來。”然後,又衝她說:“你今天去樓上的客房睡。不要在樓下了。”
保姆答一聲好,就立馬去了樓上房間關緊門。
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着的時候,已經凌晨四點了,這時候,樓下傳來了女人淒厲的一聲哭喊。她一個冷噤,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