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學習駕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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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會的訓練中我們最喜歡的就是駕駛了,起碼這樣的訓練比成天在訓練場上摔打來的容易多了,而且看到一輛輛車的“特技表演”確實可以讓人耳目一新,這裡的駕駛和平常的駕駛有很大區別,普通駕駛的目的是要把車開穩,不出車禍,但是我們的駕駛好像就沒有平穩過,車也總是被我們這裡撞一下那裡撞一下的。

簡單的到自行車、摩托車駕駛,困難的就到裝甲車、坦克車駕駛,這些我們都必須要學會,並且需要能夠比較靈活的駕駛,反正學這些東西的主要目的就是一個,在戰場上可以活着回來。

自行車誰不會啊?雖然那玩意我們可以一腳給他踹壞了,但是要想騎着它前進還是沒問題的,頂多就是速度慢些而已,摩托車速度倒是快,不過自從那次摔了後我對它是一直都有陰影的,堅決做到第一,自己不騎摩托車,第二,不坐那玩意,頭上到現在都還有那次撞出來的痕跡呢;汽車的駕駛我在家就已經學會了,反正這些都是比較常用的,也沒有什麼多大的新奇,除了黑娃,我們雖然有沒有開過的一定沒有沒看過的,不過黑娃家那樣的地方估計就是真的看不到這些東西了哈。

坦克車,這個陸地猛虎,在國內應該是以國慶典上的那輛功臣號爲榜樣的,不過到現在的坦克車早就比那玩意好很多了,學習坦克車是我們當時最盼望的事情,那東西好啊,子彈都打不進去,比穿着防彈衣好多了,還可以體驗一下裝甲兵兄弟們的生活。但是說真的,就是因爲這坦克車,那時我們算是吃盡了苦頭的,坦克車外觀上看上去確實是有氣勢,但是內部就不一定了啊,內部操作難我們都可以忍了,這玩意學就行了嘛,但是空間也確實太狹窄了吧!三個人擠在裡面,那真的是坐也坐不爽,站又站不直啊!而且它的內部溫度非常高,在裡面一呆就得三個小時左右,那完全和蒸桑拿一樣了。我不知道現在裝甲兵兄弟們用的是不是那種型號的坦克,還是我們那會用的是他們淘汰了的,不過我倒是希望那是淘汰的,要不他們真的就太辛苦了。裝甲兵兄弟們,你們都辛苦了。從進大隊開始花了一個月的時間比較細心的學這些東西,我們還是基本上都掌握了這些傢伙的操作,反正一般呢開着汽車玩個漂移什麼的都沒有問題,有些比較厲害的兄弟有原地轉圈的,摩托車也有可以站着騎的,反正是在自己掌握了後就開始玩一些中看不中要的把戲了吧。

在特大的時候實際上我們真的是學習到了很多東西,不光光是戰術上的,我想更多的應該是心理上的,如果說獨立團讓我從男孩變成了男人,那特大或者就是讓我從一個男人變成了一個戰士,一個真正的戰士!在特大經歷了很多,經歷了很多傷痛,經歷了很多死亡,經歷了很多戰友間特殊的感情!大隊長曾經告訴我們,很多時候一個人要死很容易,但是又很難,在戰場上,很多時候我們選擇去死是爲了我們的戰友,在非戰場,我們很多時候會選擇爲了人民去死。從在特大的第一次任務後,我是真的認識到了。戰友,這個熟悉而又感覺似乎慢慢陌生的稱呼,寫到這裡的時候真的再一次想起了曾經的一幕幕,昨天晚上一直在做夢,夢到自己還在部隊,夢到了自己作戰,提着85狙在點射,夢到了88狙的聲音,還夢到提着95突擊在衝鋒,還夢到在練習格鬥,結果今天醒來才發現自己很累,手和腳都沒有力氣,而且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寢室的同學告訴我,昨天晚上我一直在說夢話,而且是那種撕心裂肺的聲音,聽到我喊黑娃的名字,聽到我罵人,聽到我大聲的喊着殺,然後對着牆打了幾拳,踹了幾腳

他們不能理解,他們永遠不能理解,這是多少戰士都會做的夢?今天我決定去剪光頭,他們問我爲什麼,我說想紀念一下。紀念什麼?4年前的今天我他媽的脫下了那身軍裝,謝絕了所有人的挽留,我脫下了,永遠的脫下。今天真的很值得紀念,真的,4年了,在這四年裡我做了什麼,我經常問自己,沒有了曾經的衝鋒,沒有了溫暖我的炮火,沒有了戰友,沒有了兄弟,我能做什麼?難道真的就是天天呆在教室裡面聽老師說一些我永遠都不會明白的東西嗎?難道就是坐在寢室對着電腦寫我的過去嗎?難道就是和大家一起抽着煙,聊着天嗎?難道就是

我的生活不應該是這樣,真的,4年前的這個時候我應該在訓練場上摔打的,或許現在正在靶場聽那我熟悉的槍聲,親吻着我的狙擊步,打出槍膛的最後一發子彈,然後很瀟灑的扛起槍,頭也不回的上了戰車,或者現在正在坦克車裡呢,又或許正在某個地方執行任務,說不定我的槍正在發出“噠噠”的震撼聲音,或許我還是拿的95突擊步呢,“突突突突”的聲音溫暖着我的心,也傷害着敵人的身體,黑娃現在正在我的前方,掃射啊,三娃呢,他或許還是習慣性的等到了最後留下一兩個人來和他單挑吧,二毛這個時候或許就靜靜的坐在那裡,看着地上的屍體,抽着煙,淡淡的吐出一口煙,然後說一句:“什麼時候回去啊?餓了!”七**,你現在是不是還是在你的你的位置看着我們呢?搜索着那些還有點點生命的傢伙,怕他們再做最後的掙扎呢?是不是還是喜歡這樣默默的看着我們啊?羅漢,羅漢你也出來了,我們還在訓練場上摔打,你龐大的身軀又被我過肩摔了吧,哈哈,你這樣的身體摔下去的感覺不錯吧?

但是我知道不可能了,永遠都不可能了,羅漢已經不在了,黑娃也不在了,七**也不在了,你們都到了另外一個世界,我想你們現在一定很開心吧,我相信你們現在一定不是在鬥地主吧,你們一定也在和其他戰友一起衝鋒吧?一定是的。二毛也不在了,殘廢了,現在就天天圍着一個餐館轉啊轉,他媽的,你別忘了你曾經也是一個戰士啊;三娃,你他媽的現在不錯哦,都是軍官了哈,優秀啊,但是你孤獨嗎?我想你不會孤獨,因爲你現在有你自己的兵,你們現在是不是在訓練啊,你是不是在罵他們啊?三娃,你想我們嗎?你都沒有再和我聯繫過了,所以我只能把你的稱呼給了別人,現在我也有自己的三娃,也是我的兄弟,黑娃也有了活着的黑娃,二毛也有了一個健康的二毛,兄弟我只能這樣紀念你們,這麼多年了,說我沒有想你們那我他媽的是混蛋,我每天都在想你們,真的,每天都在,我總是害怕夜晚,害怕做夢,因爲總是夢到你們,我曾經多少次告訴自己:你曾經是一名戰士,不能流淚,但是每次從夢中醒來的時候枕邊總是溼的,兄弟們,4年了,離開我們在一起拼命的地方四年了,但是,但是真的,我的心真的還在那裡,還和你們一起!

上次有個新生是從部隊回來的,武警,我看着他的軍裝就真的很想穿一下,他也知道我的想法,就說你什麼時候想穿的時候就來拿。我一點都不客氣,第二天就拿來穿,雖然不是一個兵種,但是對於軍裝,我總是有種特殊的感覺,穿上軍裝的時候我第一次發現原來自己還有那麼點小帥,我穿着軍裝走遍了學校的每一個角落,我想讓更多的人知道我曾經是軍人,儘管更多的人是用一種很鄙視的眼神看我,有的是一種很崇拜的眼神,還有些根本不看我,但是我不在乎這些,真的不在乎,我在乎的是我自己,在乎我自己的感受,在乎一種男人的感覺,因爲現在我從一個戰士變成了男孩,穿上軍裝的時候我又一次感覺到了自己是男人,但不再是戰士了。本來說的是一天,但是我找藉口,穿了兩天,第二天必須要還回去了。那天對着掛在那裡的軍裝,挺陌生的感覺,畢竟是武警的,但是我就這樣看着她,一看就是兩個小時,音響裡全是軍樂,我很喜歡的軍樂,看到最後,聽到最後,我哭了,那次哭的很傷心,他們都不知道我是怎麼了,我讓他們不要勸我,因爲我想一個人靜一下,我想靜靜的想一下我的過去,過去的我,我記得過去的我不是這樣的,那時我挺生龍活虎的啊,怎麼現在就那麼頹廢呢?老了,真的老了!哭夠了,洗了個臉,我提起軍裝給他送回去,他在那裡寫日記,我什麼話都沒有說,掛在那兒就走了,他發現我了,在後面說着什麼,但是我沒有回答,也沒有聽清楚,我不敢面對他,因爲他的臉上還有很大的兵味,我不敢面對那身軍裝,因爲我怕再看到她我會再一次忍不住,在他面前我是老兵了,我不能那麼脆弱!

過去的永遠都過去了,這是別人經常給我說的,我也經常這麼告訴自己,但是我能夠做到嗎?說真的,我做不到,因爲在骨子裡我還是軍人,還是戰士,我想好起來,想適應現在的生活,但是我想我還需要時間。有個老師曾經告訴我,讓我要好起來,要習慣現在的生活。

“你現在就是一杯茶,現在茶還很濃,所以我的心現在還在部隊,沒有到學校,”他說,“一杯茶要讓他變的不那麼濃應該怎麼辦?”

我說:“參水,然後喝掉一半,再參,再喝,這樣慢慢的會變的稀的。”

他說:“現在你應該知道應該怎麼做了吧?”

我說:“不好意思,我這杯茶太濃了,裡面全是茶葉,沒有水的空間了!”

我知道我的答案不是他想要得到的,我的答案讓他很失望,但是我覺得因爲我尊重他,所以我不願意欺騙他,現在的我從骨子裡還是軍人,我做不了平常人。

今天穿着一身迷彩在學校逛,我發現我第一次在學校回頭率那麼高,就算沒有100%也是98%,但是沒有了曾經的感覺,我穿着軍裝沒有從前的感覺,別人看我的時候我也沒有曾經的感覺,變了,一切的一切都變了,我再也不是從前的我了!我現在就是一個普通人,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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