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渤海灣,有一個不知名的小島,這個小島僅有0。013平方公里,島上無居民、無耕地、無淡水,四面環海,灌木叢生,是蝮蛇盤踞的地方。也正是因爲該島環境條件惡劣,成了特種偵察隊每年一次、爲期7天的野戰生存首選地。
一壺水、0。7公斤大米、一兩鹽、一盒火柴,這就是每個隊員進行孤島生存訓練7天的全部生活所需,並且要堅持一系列以實戰爲背景的高強度偵察兵特種課目訓練。
登陸艇載着幾十名特種偵察兵向大海深處的小島進發。我依然是和三娃、黑娃、七**一個分隊,現在二毛不在了,我們暫時選擇四人編制,因爲這樣的編制在任務中實際上已經足夠了。還有就是真的是沒有人能夠替代二毛在我們心中的地位,他的位置也沒有人能夠做的和他一樣好,因爲一直以來我們都是用心在交流。
到島上的第二天,我們就只有一個感覺了——渴,我們所有人的喉嚨都已經開始冒煙了,連說話都必須儘量減少,因爲這樣纔可以多節約一些唾沫。吃,同樣是擺在大家面前的嚴峻難題。出發前帶的0。7公斤大米早已顆粒無存,在這種情況下,採集來野棗、山葡萄等野果,挖來了苦菜、野洋姜等野菜,雖然苦澀,人人卻都吃得津津有味;刺蝟、蚯蚓,平常見了都噁心。但此時,隊員們把它們當成了“美味佳餚”。當然,我們更多的還是寧願吃蛇肉,畢竟想起來沒有那麼噁心。
“捕蛇能手”三娃幫戰友解決了不少燃眉之急。我們家都是南方的,但是我不怎麼會捕蛇,但是他對捕蛇是個行家裡手。瞧,三娃在灌木叢中發現了一條毒蛇,有一米多長,整個身體掛在樹枝上。毒蛇覺察到有人來,迅速滑落在地開溜,快跑幾步趕上去,用自制的木杈,對準蛇的頭部叉去,受驚的巨蛇“唰”地一下子躥起一米多高,半截身子豎了起來,不停地吐着毒信,三娃一個橫棍直掃,將毒蛇打昏在地,操起匕首“咔嚓”一聲將蛇頭削掉裝入口袋,先吞蛇膽、喝蛇血,留下蛇肉燉野菜,犒勞戰友們,蛇油則成爲隊員們治療嘴脣乾裂的最好“保溼露”。
現在很多時候我都在想,如果現在再讓我吃這些東西我能不能吃的下去,說實在的,想着都覺得噁心,特別是蚯蚓,在嘴裡竄的感覺確實是可以讓人很長很長時間都吃不下東西,但是那時候我們是真的沒有辦法,想吃得吃,不想吃也得吃,在這個地方挑食就只會有一種結果——死亡!
下午我們接到任務,和兄弟作戰分隊協作執行渡海偵查和水下爆破任務,晚上九點,我們完成了預定任務——渡海偵察、水下爆破,已經累的不行了,剛剛回島打算休息了,結果又接到潛伏任務,我們趴在草叢裡,颯颯海風吹着枯黃的荒草“嗚嗚”作響,洶涌的海浪拼命地拍打着山岩,更讓人覺得陰冷難耐,渾身抖個不停。可蚊蟲卻**不安,“嗡嗡”地在潛伏區叫個不停。儘管都紮緊了褲腿、衣領、袖口,但蚊蟲還是毫不費力地鑽進了大夥的襠下、腋下、前胸、後背,讓人奇癢難忍,隊員身上起了成片成片的紅疙瘩,鑽心的難受。當兵前見了老鼠都害怕的隔壁分隊新戰士丁睿,遇到一條約一米多長的蛇,從他頸後慢慢地爬過去,滑溜溜、涼嗖嗖地感覺使他的嘴脣都咬破了,他沒敢大喘一口氣。事後戰友問他爲什麼當時不消滅它,他說:“我怕暴露了目標。”
那七天的訓練有一個其他的名稱——沒有死亡的死亡訓練。其間的艱苦真的是沒有人想象的到的,那七天裡面,我們得到的最多的或許是那種心靈的教育,體能的提高那是顯而易見的,在這七天裡面,每個團隊必須具有超強的配合意識,否則想走出去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
每人每年至少穿壞5雙膠鞋、20雙襪子、3身迷彩服、5套迷彩衫。我們特種偵察兵訓練“酷”得匪夷所思。
特種偵察兵“挑戰生命極限”的感受,決不僅僅表現在比武場和孤島生存訓練中,平常組織的每一次訓練,都是一次脫胎換骨的磨練。每名士兵除完成正常訓練課目外,每天要進行拉力器、槓鈴、啞鈴、臂力棒和俯臥撐等10種訓練器材各100次的“10個100”練習,早晚兩趟5公里越野,每週兩次15公里長跑。睡覺前,還要用頭部、肘、膝、腿各擊打沙袋、牆壁100次,馬步推磚幾百次。知道這個是什麼概念嗎?就算是一頭牛都會被活活累死。是的,我們特種偵察兵就是比牛都還壯!
我們樂於接受極限挑戰,在難局、險局之中,置於死地而後練求生本領。有一次,剛剛走下演練場又接到了1000米武裝泅渡的命令。人不卸裝、車不入庫,又奔向了大海,每人攜帶4枚手榴彈、一支衝鋒槍、一支手槍和10餘公斤重的隨身器材,戰風斗浪3個多小時,圓滿完成了武裝泅渡的任務。
很多人都在想這些人身體爲什麼會這樣強壯,現在應該知道了吧?這就是不把自己當人的訓練練出來的。
那次死亡訓練我們很順利的達到了上級的要求——沒有死亡的死亡訓練,總部很滿意,給所有參加的分隊頒了嘉獎令。
嘉獎令對那會的我們實際上沒有什麼誘惑力,不是說我們急功近利,那會就算是你給我們一個一等功什麼的估計都不會有太大的反應了,那時的我們對功利的東西應該說是已經沒有感覺了,出一次任務想記功是很容易的了,但是大家最希望的或許都是能夠順利的完成任務,然後大家一起順利的返回,既然命都給了國家了,還有什麼東西對自己有那麼大的吸引力呢?唯一的或許就是戰友們一切都好吧!在特大那會真的,現在想起來都挺埋怨自己的,那會真的很少想爸媽,很少想朋友,想的最多的全是戰友!
特大的日子裡,我失去了很多戰友,有自己分隊的,有兄弟分隊的,有和我最過命的兄弟,也有雖然在一箇中隊但是從認識到他犧牲我們都沒有說過話的,那時的我對死亡只有一個感覺,就是憎恨,真的,沒有恐懼,只有憎恨,每一次死亡都將帶走我一個戰友,每一次死亡我都將極度悲憤的度過幾天,我寧願死的是自己也不願意是我親愛的戰友,因爲他們都是我的兄弟,都是我可以過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