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獻策聽完了崇禎皇帝的話,眉頭皺的很深,沉思了好一會才道:“東家,獻策現在建議東家立刻回到吳將軍那裡,然後立即回京,此乃萬全之策。”
我見宋獻策說的如此鄭重,問道:“獻策是不是想到了什麼?”
宋獻策嚥了嚥唾沫,道:“首先是因爲東家的行蹤已經暴露了,而且又遠離大軍,這對東家的安全非常不利,其次,是從全局考慮,從山西開始到現在,東家的行蹤可以說一直被人盯着,而那些人手眼通天,我懷疑廟堂之上就有他們的人,東家回京後,大可從上面着手,迫使那些人收斂收斂,這樣就能贏得更多的時間來理順脈絡,而一味的從下面着手,收效恐怕不大。”
“你說北京有人陽奉陰違?”宋獻策的話讓我不能相信,自我掌權以來,推行的都是軍事獨裁策略,那些大權在握的官吏???是我一手提拔起來的,忠誠度無可質疑,而那些聒噪的文官,又有多少實權呢?他們就是想反對我,也沒有資本啊!
宋獻策點點頭,道:“說起來東家可能不願意聽,不過獻策還是要說,人心隔肚皮,做事兩不知,就拿我來說,東家能知道我的心裡在想什麼嗎?顯然不能。每個人的利益出發點都是不一樣的,也許他覺得在東家這得到的遠沒有在別的對方得到的多,那他就有可能背叛東家,還有,自漢武帝以來,罷黜百家,獨尊儒術,讀書人的力量不容小覷,否則也就不會出現口誅筆伐這個詞了,東家當政一來,重武輕文,這倒是沒什麼,但是尊武抑文就不好了,一個文臣對東家的背叛,和一個武將對東家的背叛,造成的破壞是不一樣的,只有文武並重纔是御臣之道……。”
宋獻策說的話後半截我聽的不是太仔細,因爲我被宋獻策的話嚇到了,文臣歷來不被我所重視,他們就是造反,也是孫猴子,永遠逃不出我這個如來佛的手掌心,而武將和軍事力量,是我的心血,如果真得了“敗血症”,對我的打擊不言而喻。
“難道說,東家一直都是不成功的嗎?”我突然有一種困惑,我付出的那麼多,不是爲了我的個人享受,是想成就一個我心中理想的國度,突然發現自己的努力並不奏效,這讓我無所適從。
宋獻策見崇禎皇帝一臉迷茫,鄭重道:“東家這是說的什麼話,獻策熟讀史書,還沒有哪個帝王的中興之心能像東家如此堅定,還沒有哪個帝王有東家如此的魄力和手段,獻策斷言,後人的史書上,絕對會有東家的一席之地。”
我苦笑了一下,道:“一席之地?恐怕是被嘲笑的一席之地吧!難道說所有的努力,結果仍然跳不出那個固有的框框嗎?”
宋獻策不知道崇禎皇帝所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但是他能感覺到崇禎皇帝心情的變化,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我嘆了口氣,道:“去休息吧!東家想獨自呆一會。”紛亂的心緒讓我無法平靜下來。
王二虎有個起夜的習慣,當他起來撒尿的時候,正好看見崇禎皇帝往店房外面走去,嚇的他尿也沒有了,顧不得回去穿衣服,起身去追崇禎皇帝。
此時天剛入夏,但是河南地界已經感覺到熱來。晚上並無宵禁,洛陽成內倒也熱鬧。王二虎跟着崇禎皇帝走了一會,越發覺得崇禎皇帝的不對勁來。
當我走出店房的時候,腦袋嗡嗡的響着,眼睛看到的東西也都是模糊不清,像是處於半醒半睡之間,恍惚看見一個人朝我伸手,我在身上摸出了一點銀子送給了對方,也沒注意人家是不是乞丐。
“你他孃的有病吧?”被崇禎皇帝擋住路的人看了一眼崇禎皇帝,沒想到一句罵娘,換來的是一塊銀子,接過銀子掂量掂量,笑道:“你是有病。”
“有病?”我模模糊糊的,說道:“是呀!三生難逃的死結,再怎麼努力都是爛攤子,病的不清啊!”
“三生難逃啊!三生難逃……。”我腳下像是踩着棉花,嘴裡嘟囔這這些連我自己也不太明白的話。
王二虎這時候算是看的真切了,不敢再由着崇禎皇帝胡來,快跑幾步來到崇禎皇帝近前,拉住崇禎皇帝,道:“東家,您住腳嘞!”
我看着王二虎,笑道:“三生難逃,你懂嗎?三生難逃啊!”我看到認識的人,也停住腳步。
王二虎這會看出來了,崇禎皇帝的眼睛有點直,臉上也是發木,分明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心竅,這可如何是好啊!
“你不懂,你怎麼會懂呢!”我突然想到,王二虎能懂什麼呀!他幾年前還是一個二百五呢!最近纔開了竅的。
王二虎見崇禎皇帝說着說着又要走,急的汗順着後背往下淌,都快哭了,偏偏這個時候沒法回去找人幫忙,這該怎麼辦呢?
還得說渾人有渾招,王二虎知道崇禎皇帝是迷了心,這個情況最好是讓崇禎皇帝清醒過來,人一清醒了就全好了,可怎麼才能讓崇禎皇帝清醒呢?他猶豫了一下,一狠心,咬着牙來到了崇禎皇帝面前,掄起了巴掌扇過去。
“啪!”這一巴掌打的我眼冒金星,不過也恢復了神智,愣愣的看着王二虎,說道:“你……你……。”
王二虎身上豎起白毛汗,知道掌摑君王乃是死罪,他普通跪倒,道:“我該死,我這就去死……。”
我一把拉住王二虎,說道:“死什麼呢?你打的好,把東家給打醒啦!”我心中長嘆,這不是跟中舉的范進成同學了嘛!可人家范進好歹是喜事迷住了心竅,我這又算哪回事呢?說出去丟人都丟到姥姥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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