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師大營內的主戰艦上,鄭芝龍頗爲倚重的幾個手下正在喝花酒,從福州城內找來的娼妓名角依依呀呀的唱着,而急色之人則早就在其他娼妓身上上下其手了。
“喝了這杯酒,今晚到此爲止,就散了吧!想樂和樂和的兄弟也該回去了,別讓姑娘們等的太久了,哈哈。”施明舉身爲水師的主要負責人之一,像這種聚會,一般也是他點明散會的時間。
衆人一看己經快後半夜了,紛紛笑着離去,有體壯之人則將娼妓扛在身上往外走,引得娼妓陣陣尖叫聲。
“砰。”
就在這些人往外走的時候,外面突然傳來了沉悶的砰砰聲,緊接着戰艦跟着輕輕搖晃起來,幾個人還因此打了趔趄。
“孃的,這是哪個兔崽子在玩炮竹?小命不想要了是不是。”有個喝醉酒的將官罵罵咧咧道。
回答叫罵聲的是此起彼伏的更加清晰的爆炸聲。施明舉咬了咬舌頭,讓酒醉的頭腦清醒一些,耳邊聽到的爆炸聲讓他知道出事了,他邁着醉貓步往外走,一邊走一邊道:“發信號,有人偷襲,快點。”
等施明舉從戰船內出來,看到的情景讓他一身酒勁跑的無影無蹤,放眼看去,水師大營內到處都在開花,每開一朵花就有一艘戰船的船舷被炸出一米方圓的大洞,並且燃起火光來,而他所在的主艦也沒能倖免,在船頭的那個炸開的大洞正在往船艙裡灌水。
施明舉不知道戰船爲什麼會爆炸,因爲他現在連一個敵人都沒有看見,但是他面對這個情況又不能不理不睬,否則用不了多長時間這些戰船就毀了。“馬上派人去嘹望樓給城內發信號,其他人快點組織搶救戰船。”
“隊長,我們下一步怎麼辦?”。名敢死隊員問道。
炸藥包的爆炸效果出乎意料的好,這讓敢死隊的隊長非常高興,他看着還在陸續爆炸的戰船,道:“馬上叫其他兄弟到岸上去,包圍碼頭,不要讓一個人跑掉,讓這些戰船都燒光吧。”
敢死隊員們馬上朝碼頭和岸邊集結,在最短的時間內建立陣地,讓敢死隊員們高興的是,在碼頭附近的高地上還有兩座炮臺,這更使他們如虎添翼,牢牢的掌握住了主動權。
施明舉久久不見嘹望樓上的烽火燃起,就知道那裡出事了,等他看到岸上移動的長龍,不由得打了一個冷戰,馬上吩咐得力手下帶領五百人去搶岸上的兩座炮臺,並且讓受損不太嚴重的戰船調整火炮的方位,對準岸上移動的隊伍。
鄭芝龍的五百水勇剛到碼頭上,敢死隊員們也到了,正所謂狹路相逢勇者勝,敢死隊員一上來,連吼帶叫,身上那種殺氣就把鄭芝龍的水勇給震撼住了,面對敢死隊員們熟練的臥倒,射擊,水勇們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一輪射擊過後就被放倒了二百多人,剩下那些眼見不妙,慌忙作鳥獸散,退了回去。而佔領炮臺更容易,等敢死隊員們上去,看守炮臺的人早就跑沒影了。
“一隊負責兩座炮臺,十分鐘之內必須給予火力支援,其他人注意尋找掩體隱蔽,他們還有一些火炮可以用,大家要小心。”隊長見戰艦上噴出一條火舌,馬上命令道。
一隊的敢死隊員們分成兩夥奔赴炮臺,他們來到炮臺上一看,好傢伙,火炮的個頭還不小,彈藥房內的彈藥也多的很,馬上觀察了一下火炮的各種部件,很快就明白了這種火炮的各種操作技巧,熟練的裝填彈藥,瞄準,點火射擊。
炮臺上的火炮比戰船上的火炮大了不止一倍,強大的火力和射程對戰船來說,就像是催命的符咒一樣,每一發炮彈必將摧毀一艘戰船,而且火炮的摧毀方式和炸藥包的摧毀方式不一樣,更加的致命,更加不可修復。
施明舉看到岸上的兩座炮臺被人佔領了,心也跟着涼快起來,他的眼珠子都紅了,吩咐道:“給我派人往岸上強攻,一定要衝上去。”他清楚,如果讓炮臺如此轟擊,這裡的一百多艘戰船都沒救了,八千多水勇也都得沉到閩江裡餵魚。
“隊長,他們似乎想要強攻。”離水面較近的敢死隊員發現邦芝龍的水勇有集結並且朝岸邊靠攏的現象,馬上回來報告。
隊長見敵人能發射火炮的戰船都被自己這方的炮火給毀了,心中大定,道:“咱們也集結,組成平時訓練的射擊梯隊,讓他們瞧瞧,等捱過那個滋味之後,他們就不會再往前衝了
敢死隊員們接到命令,馬上跑到離江水有二百步的距離處,組成了射擊梯隊,梯隊有四排組成,第一排射擊完畢後,後退一步,第二排跟進射擊,如此組合,可以保證梯隊每分鐘的射擊速度保持最有效的殺傷密度。
施明舉也看到了岸上敵人的舉動,他見那些人組成的長形方陣便一動不動了,只有高處的火炮還在不停的射擊,馬上喊道:“快點,機會就在前面,強……。”
“轟。”施明舉的話還沒說完,一發炮彈落到了他的腳下,炸起破碎的肢體和橫飛的木塊,他的命令成了最後的遺言。
水勇們或從船上,或從水裡朝岸邊靠近,這段距離一直都沒有受到攻擊,等他們上岸後前進了幾十步,一條條火線朝他們飛來,在夜色中煞是好看,然而這好看的火線卻是閻王爺手裡的剝命筆,將水勇們狙殺在岸邊。
水勇們衝了兩回,發現前去根本就是送死,爲了保命,這些人不再傻乎乎的朝岸邊走了,有的人駕馭着快要傾覆的戰船想要衝出水師大營,可惜迎接他們的是橫在閩江上的水雷;有的人想要泅水到南岸去,因爲那裡沒有發現敵情,可惜北岸的炮臺幾發炮彈轟擊到南岸的岸邊後,再也沒有人想要走這條死亡之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