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士英對生意方面的事情不太懂,問道:“大哥準備如何做?其實我們可以利用二爺的關係,做很多的事情的。”
“別再提那個廢物了,有他五八,沒他四十,都是一個樣,他這輩子也就是一個二掌櫃的命,沒多大出息。”黃彥宏仍舊沒把弟弟看在眼裡。“我已經算過了,只要做法得當,給我一個月的時間,孫傳庭保證妥協,至於鑫盛,有銀子儘管去賠,沒人攔着。”
馬士英不無憂慮道:“大哥,主公那邊雖然會盡力配合,可我們一點閃失都不能有,而且也不能讓山西商人們覺察出什麼來,否則就是一個前功盡棄的結果啊!”
黃彥宏點頭道:“這個我知道,主公昨天已經來信了,要我們務必打好這一仗,拖住崇禎新政的腳步,好讓他能從容安排。”
馬士英哦了一聲,道:“主公有沒有說讓我什麼時候回去?”
“說了,不過主公沒讓你回他身邊,而是讓你忙完我這個事再去江南,那裡情況比較吃緊,也很複雜,需要你去協調一下緊張關係。”黃彥宏說道:“江南那邊比這裡緊張多了,很多人都盼着你過去呢!”
馬士英嘆了口氣,道:“那邊沒咱們的根基啊!被李邦華和周延儒一弄,剛剛建立起來的網已經不負存在,主公調我過去,恐怕也於事無補。”
“我們這身家性命已經賣給主公了,就應該爲他拼盡全力,至於將來能不能成事,那不在我們的考慮之列。”
馬士英聽了黃彥宏這話,點頭道:“大哥說的是,士爲知己者死,沒有主公,我的一家老小哪還有命在啊!”
“知道就好,只要我們能團結一心,未必不能打造出一片天空,主公胸懷大志,少主又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我們的將來是光明的。”黃彥宏可能是想到了將來,雙眼不禁微微放光。
商人罷市對普通老百姓的生活有一定影響,但是絕對沒達到危及生存的地步,可隨着官府食鹽的斷流,老百姓的生存危機馬上凸顯出來。
一匹快馬箭一樣衝到鑫盛商號的門前,馬匹被御手強行勒住絲繮,帶起一陣嘶鳴,馬上之人跳下馬背,連馬都沒栓就往商號裡面跑,而那匹馬則像是水洗過一樣,站立之處溼漉漉的一片。
“大人……京城急報……。”跑進商號的人頂頭碰見了吳三桂,馬上在懷裡掏出一封信遞給吳三桂。
吳三桂見信件的落款是孫承宗,接過信件不敢怠慢,向崇禎皇帝呈報,憑直覺,他猜測孫承宗可能是遇到了難題。
“啪!”我把孫承宗的書信往桌子上一拍,心中對李邦華和周延儒十分不滿。前段時間我讓孫承宗置辦一批貨物運往山西,好平抑山西的物價,後來發現山西鹽道被斷,又命令孫承宗急調一批食鹽來山西,可孫承宗居然無鹽可調,因爲江南的幾個大鹽場鬧騰起來,僱工和僱主大打出手,嚴重影響了產量,而山東一帶的鹽場因爲天氣原因,無法生產。至於各地的庫存,自給尚可,挪用則無餘。
我把情況跟宋獻策複述了一下,道:“獻策,你看眼下該怎麼辦呢?官府無法調集食鹽入晉,孫傳庭已經來催過兩次了,再這麼下去,可有些不妙啊!”
宋獻策略微點頭道:“東家,癥結依舊出在黃彥宏身上,我敢肯定是他聯合山西商人斷了鹽道,想要對付他們,不得不下猛藥啊!”
“願聞其詳。”我很佩服宋獻策的才智,相信他肯定有應付之策。
宋獻策停頓半晌,才道:“這第一嘛!就是我們通過黃彥祿置辦一批食鹽,然後要讓孫傳庭把鑫盛商號查封了,讓山西商人們覺得鑫盛的出現跟官府沒有任何關係,這第二嘛!就是要打通跟黃彥宏的關節,找出黃彥宏的破綻,然後以官府之力,將他們一鍋端掉,唯有這樣才能一勞永逸。”
“破綻?”我遲疑了一下,問道:“這第一條好辦,只要我一句話就能辦到,可尋找他們的破綻卻不容易,他們一個個奸猾無比,能露出的破綻不會多。”
宋獻策微微一笑道:“東家,老百姓有句話說的好,官家兩張口,說他有,他就有。況且黃彥宏一夥確實有罪證,他們囤積的煤炭或者食鹽,就是一例,只要抓住這兩點,讓他們栽跟頭太容易不過了。”
我見宋獻策有如此把握,緊張的心情放鬆不少,道:“既然獻策有這個把握,那東家就把這件事交給你辦,真要是辦好了,東家給你表功。”
宋獻策忙道:“東家不要這麼說,其中還有讓東家出頭的地方,成敗在東家身上也佔着七成,獻策可不敢居功。”
吳三桂見崇禎皇帝和宋獻策遲遲不說正題,說道:“宋掌櫃,您就別賣關子了,我都快憋死了,有什麼良策您就快說吧!讓我也明白明白。”
宋獻策又來了打板算卦的脾氣,笑道:“此乃天機,不可泄露啊!長白就瞧好吧!且看我們東家如何引鱉入甕。”
黃彥宏看着慌慌張張跑進來的帳房老王,不悅道:“驚慌什麼?一點穩當勁都沒有,出去如何服衆。”
老王一看黃彥宏的臉色,就知道準是在黃府母老虎那裡吃癟了,希望他帶來的消息能讓黃彥宏高興高興,“東家,鑫盛商號被查封了。”
黃彥宏哦了一聲,有些不能置信道:“怎麼會呢?是誰查封的?”這一點實在是出乎他的意料,鑫盛居然會被查封。
“是孫傳庭帶人查封的,聽說二爺還被抓了去呢!”老王來報告這個消息,也是希望二爺能出點力,畢竟黃府的二爺被官府抓進去了,好說不好聽,一筆還寫不出兩個黃字呢!
黃彥宏聽了解氣道:“活該,他那樣的就得吃幾天牢飯,否則不會知道天高几尺地厚幾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