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了?”許老爺子問了我一句,我點點頭,也不敢說話,因爲說出來的話都會摻雜些許“嘶嘶”的聲音,我指了指裡面,用眼神詢問破小孩還有雙生的情況。 許老爺子笑了笑,臉上的皺紋舒展開來,“得了,隊裡又多了一個啞巴。”我聽着大爲光火,不過,對方畢竟是長輩,也就由他去吧。
“小趙和你的寵物都在裡面呢,自己進去看看吧。我跟曹軍看看,能不能把貨車整下來。”許老爺子雙手背在身後,往另一邊去,我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眼神——反正都是重影,看不真切。
許老爺子走了之後我也進土地廟去了。土地廟很小,還有一邊被貨車壓垮了,真擔心會突然崩塌下來,把人放在這裡面好像也不太妥的樣子,還不如放在之前關着我的山洞呢。
裡面的光線其實挺足的,因爲上邊的瓦片都損壞的七七八八了,光從房樑照下來,透着一股子霧濛濛,我看見地上鋪着一層藍色底的牀單,還有小碎花,大約是一米八的牀單,也不知道是不是趙小孩蜷縮起來了,牀單有些皺巴巴的,團成一團。他邊上則是被打回原形的雙生,現在也不知道應該叫雙生亦或者是麒麟。
我蹲下來,眯了眯眼睛,雖然都是重影感覺很不舒服,不過看着看着也就習慣了。
雙生肚腹隨着呼吸起伏着,感覺睡得不錯,應該沒什麼事。於是我稍微轉過去一些去看趙小孩,喝,他脖頸上竟然纏繞着一層厚厚的紗布,那紗布一直包紮到手臂上,儘管包紮得很厚,依然滲出一些血來,睡夢中他的眉頭皺得緊緊的,可能是因爲那傷口的緣故,疼的很難睡覺。
我看着有些愧疚,聽胡剛說的這些都是我造成的。
我在趙宇峰身邊坐了下來,擡頭看着那破舊的纏繞着蜘蛛網的房樑,有些力不從心。自從到這裡來了之後,我感覺我整個世界都被顛覆了一般,我不喜歡這樣的感覺。
你說這人吶,如果沒有把柄沒有弱點就好了。就不會像現在這樣被人牽着鼻子走了。
我在土地廟裡坐了大約一個多小時的樣子,睡得很不安穩的趙宇峰慢吞吞的醒過來,他一動彈,我就懂了,連忙湊過去,“趙宇峰,你嘶——”啊,又來了,不過嘛,剛剛那句話至少能連貫一些了。
趙小孩茫然了一陣之後,眼睛纔在我的臉上定格,慢慢的才完全清醒,他虎着一張臉,“二白,你知道嗎,你差點咬死我了。”他說話的時候聲音比較沙啞,我聽見這個心理更愧疚了,想要解釋一番,但是應該怎麼解釋?即使那時候我很可能是被黃金蟒藥劑控制住了沒有意識,但是我確確實實是啃了他一口了。
“喂,開玩笑的呢。”趙小孩“噗嗤”一下笑了出來,擺了擺手,“二白一點都不好玩。”
……
我笑不出來,“確定沒事嘶——?”
“沒事沒事。”趙小孩擺擺手,“你學蛇叫挺像的。”
“謝謝,我一點都嘶——不想像。”我翻了一個白眼,靠在冰涼的石塊上,那種炎熱的感覺消退了不少,我舒服的喟嘆了一聲。
“這傷口不怪你,誰知道你會突然發狂。曹軍跟我說了,這是試劑在作祟,不過說真的,二白,你當時的樣子簡直和喪屍沒什麼區別,而且竟然還是啃我的肉,我都想狠狠一下踹過去了,要不是我定力好,你早就斷子絕孫了……不對,那時候你長出來了蛇尾巴,找不到‘孫’在哪裡哈哈哈!”
“看來你很精神,我嘶嘶——當時要是咬死你了,估計也是爲民嘶——除害了。”我直勾勾的看着趙宇峰,趙宇峰打了一個哆嗦,呵呵笑了一聲之後說道:“別這樣看着我,怪滲人的真的……”
“哪裡滲人了?”我瞪了趙小孩一眼,“我長得嘶——凶神惡煞嗎?”
“不是,你臉上還有很多金鱗沒有退下去,講說嘴巴會動,一動彈,臉上的鱗片就閃閃發光,那雅靜綠油油的盯着人不舒服。”
算了,不和這傢伙扯了,我想着只要他沒事就成。我想着外邊還有一車貨沒有卸下來,我跟趙小孩說了一下,然後伸手摸了摸麒麟的腦袋,他身體熱乎乎的,睡得很沉。他現在的形狀有些像黑色的薩摩耶,毛茸茸的,倒是很可愛。
我小小的嘆了一口氣之後,走出了土地廟去,接着一直忙碌到了大中午,才終於休息了下來。
中午的時候,曹軍和胡剛在土地廟邊上用石塊架起了一個簡易的爐竈,我則是去邊上撿了一些柴火回來,給他們生火做飯。畢竟隊裡破小孩失血過多躺着了,所以一定要好好做飯吃才行。
曹軍是有荒野求生這方面的技能的,反正他做事十分有條理性,因爲我沒事做了(好像是這樣的),許老爺子走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今天能不能吃上肉就靠你了。”我一頭霧水,這是幾個意思?
“蛇雖然看不到,但是它的舌頭有感應,能夠感受數十米的動物的熱能,所以,薛小子,吐個舌頭試試看能不能感應?”
……感情把我當做蛇了?
“許老爺子你沒發燒吧?”
“怎麼跟長輩說話的?”許老爺子虎着一張臉,一個腦瓜崩下來,疼的我齜牙咧嘴的,我不情不願的伸出舌頭來,雖然我覺得這樣的行爲真的很傻比。
但是下一刻我就黑了臉了——因爲我竟然真的能夠感受到那種熱量,能夠分辨空氣中屬於動物的氣息。
“怎麼樣?”許老爺子問我,一臉期待……
我指了一個方向,“那個地方,有個,有個獐子。”一個早上,我說話也沒有那種“嘶嘶”聲了,真是可喜可賀。
“果然是好樣的。胡剛,來。”許老爺子朝胡剛招招手,胡剛抹了一把頭上的汗水,“咋了老爺子?”“那邊有獐子,弄過來咱們就不用吃罐頭了。”
“真的?等着我去弄。”胡剛進了土地廟裡面,出來的時候已經拿到了一張弓了,十分破舊,但是這弓很好的樣子,很可能是土地廟裡面的,有三支箭左右,我看着胡剛,不知道他要耍什麼。
結果胡剛定了神眯了眯眼睛,搭箭拉弓一系列動作行雲流水,朝着我說的那個方形,問了一句:“對了嗎?只那棵樹下面嗎?那草叢裡面嗎?”“啊,嗯。”我點點頭。“大概多大?”他又問道。“應該是變異的動物,大概有麒麟那麼大,也就是我裡面填躺着的小傢伙。”
“知道了。”胡剛的話剛說完,他的箭就射了出去,那箭剛射出去他立馬又搭了一支,樹叢中的獐子被射中了後退尖叫一聲就要逃,結果胡剛又一箭過去,這會射中了脖子,獐子一下子就倒在了地上。
這一切看得我是目瞪口呆,沒想到這看着五大三粗高高大大的男人(說男人不太貼切,因爲這廝只有二十二三左右的年紀),會那麼厲害的箭法。我趕緊的跑過去把獐子提溜過來,“行啊胡剛,你拉弓射箭那麼厲害呢?”
胡剛靦腆的撓了撓自己的臉頰,笑着說:“我體育練得就是射擊。”
喔對了,上次他說過他是體育系的,我還以爲是什麼摔跤啊舉重啊,或者是田徑,誰知道竟然是射擊的,真是應了那句話了: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曹軍拍了拍我的肩膀看着我,一臉欣慰的樣子,所以你覺得我終於有點用了是嗎?收起你那種關愛傻孢子的眼神,看的我真心是瘮得慌。所幸曹軍沒有看多久,就把熟練的把獐子給收拾了,我們車上有水,那種用油桶(白色的那種沒有裝過汽油的)裝了好幾桶,曹軍卻小心的用着,生怕用光。其實我很想說:曹軍你不是虎鯊試劑試驗品嘛,噴點水不就成了?但是又擔心他反過來用看傻孢子的眼神看着我,我就不嘴欠了。
曹軍收拾獐子,許老爺子拍旁邊看火,我跟胡剛幫不上忙,就在邊上閒聊:“對了,那把弓哪裡來的?很好使嗎?”我問他,他點點頭,“在裡面,有一些東西,我當時沒有仔細看,不過挺多了。這弓是真好用,就是久不用了有些生手了。”
這也叫生手?不太懂你們這些厲害的人怎麼想的。
“我也去看看,有沒有什麼趁手的武器。”我想着有弓箭之類的應該也有不少東西。“行啊,剛剛曹軍還有老爺子都拿了不少東西。”胡剛這樣說,我朝着老爺子那邊看過去,草發現他腰上纏着一把長斧,看着就是好東西。
“東西都在哪裡?”我又問道。“都搬出來了,這邊,你看看。”胡剛領我過去,我一看,發現一個木箱子裡面,都是一些武器什麼的,我突然發現了一把苗刀。
我最想要的就是一把苗刀,我趕緊拿了起來,瞧着竟然比村長家的那把更好,我當即開了刀,一種冷兵器特有的寒光泛出來,十分鋒利,我對着刀那叫一個愛不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