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再一次的睜開了眼睛,卻發現自己已經躺在醫院裡了,山伯依舊是唉聲嘆氣的樣子,曾婉也在走廊裡面來回踱着腳步,一副焦躁不安的表情。
我的頭好暈,山伯看到我已經醒來,便和我說話,可是他說的什麼我一點也聽不見,就好像我們之間隔着擋音玻璃似得。
我只能看到山伯不停蠕動的嘴脣,但是聽不到任何的聲音,曾婉似乎也聽到了山伯再對我說話,也急匆匆的跑了進來。
可是對於我來說,就是一個無聲的世界,“你們說的什麼我聽不見,大點聲。”我竭盡了全力,大聲的喊叫着,我也不知道當時我的嗓音有多大,只看到曾婉和山伯都緊緊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忽然曾婉像是想起了什麼,從公文包裡面取出來了一張黃紙,上面寫着我的生辰八字,然後和一張辰州符同時在屋子的西北角燒掉了。
也不知道這個小妮子從哪裡取來的符水,將那些灰燼攪合了一下送到了我的嘴邊。
我心裡知道這意味着什麼,西北方就是傳統的招魂地點,莫不是我又少魂兒了不成,管他那麼多呢,反正曾婉已經經過了考驗了,是不會害我的。
我端起大海碗,咕咚咕咚的一口氣就喝光了所有的水,然後曾婉順勢將我按倒在牀上,做了一個休息的手勢。
一陣陣冷汗不時地從汗毛孔裡面出來,後來我就聽到曾婉說我中了攝魂咒了,不過那是誰做的手腳,還不清楚,反正小玉也離奇的失蹤了。
我說山伯爲什麼一籌莫展的樣子,原來小玉出事了,可是曾婉卻說我此時已經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了,還是不要多管閒事的好。
我不接的問道:“爲什麼呢?小玉可是我的發小啊,我不可以見死不救。”
曾婉無奈的撥通了鬼見愁的電話,居然這個小妮子和鬼見愁一直都保持着聯繫,“喂喂,臭小子,想活命的話就聽曾婉的話。”
還沒等我說呢,那個老鼠眼就急匆匆的掛斷了電話,好像就這幾分鐘能夠多花他多少錢似得,一個老摳門的樣子。
“這個老鼠眼見錢眼開,多達一分鐘就好像剜他的肉一樣,你也看到了我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呢,他就掛了。”我想曾婉抱怨着,責怪那個小氣鬼。
“好的啦,不要發脾氣了,人家鬼見愁早就給我說過了,這是你命中的劫數,要不是你今生是一個見義勇爲的熱心腸,他們才懶得管你呢。”曾婉還算有耐心,把她知道的都給我說了一遍。
他們果然是不僅僅只有老鼠眼一個人,還有就是那個終南山的道士,綽號被稱作無慾的就是他了,不過我倒是認爲這個人很無語,幾乎都不和我說句話。
“你早就知道了?”我有些抱怨的埋怨着曾婉,“你不該瞞我的,我命理的劫數,那可是在劫難逃啊!他們難道會有辦法嗎?”
“這就是事情難辦的地方,所以鬼見愁他們才忙的不亦樂乎。”曾婉說着給了我一張車票、
“這是什麼?”我納悶的看着車票,難道爲了避難,還跑路不成。
“你就是一個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十萬個爲什麼,我不知道了,你去問鬼見愁啊,我只是大概的知道你的命運和那個傳說中的織心有關。”
曾婉這麼一說,我的雞皮疙瘩頓時落滿了一地,不過細想也是,要不是我小的時候調皮搗蛋的,怎麼可能放跑了鎮壓得女鬼呢。
“都怨我,不小心將那個織心女鬼放虎歸山留下了後患無窮啊。”我還真的感到了十分的慚愧,要不我的村子也不會變成了鬼村,成了一出荒涼的無人敢進的地方。
“據我所知,好像跟這個故事沒有交集,而是你的前生。”曾婉幾乎是稟住了呼吸在和我說話,搞得我也是一副毛骨悚然的架勢。
柔弱的汗毛孔不時地散發着涼氣,“不要這麼深沉好不好,真如曾婉說的那樣,怪不得我當初在祠堂裡面聽到了女鬼唱到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原來還真的和我有關。”
說白了我也不是二百五,我也害怕死亡,更擔心這樣不明不白的死去,那個織心既然和我有關係,那麼爲什麼小玉也消失了呢。
我大膽的猜想了一下,小玉和我也是青梅竹馬從小長大的,也應該和我有關係,那會不會也和織心有關係呢?
還有那個嚇死了老妖和老怪的鬼影子,雖然因爲像素的原因,對於高速運動的影像拍攝不清楚,但是我還是隱隱約約的看出來,那個東西很像一個小鬼兒。
呲牙咧嘴,一副窮兇極惡的樣子。
“別想了,鬼見愁說了你要是不想死的話,就趕緊的趕上這一班的汽車,記住了不能早也不能晚,只有這一班纔是你的幸運路程。”
話都說到這一步了,我也真的是徹底的無語了,既然連自己都搞不定,那有什麼能力管別人呢,看來我也只能是做一回提起褲子就不認賬的傢伙了。
心裡對着小玉說道,對不起啊,我現在暫時幫不了你了,等我搞定了自己的事情之後,再來幫你吧。
“曾婉,那我走了,小玉的事情就被拜託給你了,我不久還會回來的。”
拿着車票,馬不停蹄的就趕往了汽車站,一進車站好像鬼見愁都已經算好了,那輛汽車正等待着我呢,我剛剛一踏上車廂,就開始了旅行的跋涉。
剛纔光記得逃命了,這回坐上了汽車,也算是瞭解了一樁心願,總算是看到希望了,我這才別有興致的看起了車票。
我一看,哎呦喂,這可真是一次長途跋涉啊,一路上所經之路都是彎彎的山路,原來這是最最慢的一趟幾乎每站都停的慢車了。
索性車裡面擠滿了人,陽氣很足,一般的怨鬼也不會冒着被陽氣衝煞的危險,來強行的索命,於是過於緊張的我,慢慢的放鬆了之後,就進入了甜美的夢鄉。
這個人在經過了重大的壓力之後,一放鬆就會非常的任性,當我被顛婆的汽車晃醒來的時候,卻意外地發現車上已經沒有幾個人了,而且最要命就是天色已晚,星星慢慢的爬滿了天空。
車子還在狹窄的山路上行使着,我那個憎恨啊,鬼見愁啊鬼見愁,那班汽車你不可以給我選擇的,偏偏給我上了這麼一趟夜班車。
就在我擔心的時候,忽然車子猛然的來了一個急剎車,我勒個去,還沒有進站呢,爲啥停車啊?我正疑惑呢,就看到司機緊張的跳了下去。
我也緊張的扒着窗戶往外看,就看到司機爬到了地上往車下看了半天,最後拍拍手,搖着頭自言自語的說着什麼。
司機一上來就喊道:“真特麼的邪了門了,明明看到了一個人鑽到了車底下,卻連一個鬼影子也沒見到,真是撞見了鬼不成。”
此時我已經被嚇破膽了,一聽說鬼這個字,就不由得渾身打哆嗦,一旁的售票員還不時地打趣道:“忘了告訴你了,你頭一次跑這段路,這段路可是咱們最恐怖的鬧鬼地段,待會兒若要是有人招手搭車可千萬不要停車哈。”
售票員還沒說完,我就看到車前面不遠處的路邊站着好幾個人正在極力的揮手呢,我的心立刻就懸了起來,心裡默默地念道:“別停車,別停車。”
可是我眼前的景物還是逐漸的慢了下來,司機沒有聽從售票員的勸告,停車了。
從車上上來了三個人,其中兩個擡着一個醉鬼,三個人的臉部都有些面紅耳赤的樣子,一看就知道喝多了。
那三個人一上來,其中被擡着的那位偷偷地扭頭看了我一眼,我也不知道爲啥,總感覺這種目光非常的不友好,好像你跟他有殺父之仇似得。
同時看得我心裡也直發毛,忽然一隻乾枯的長滿了老繭子的手揪住了我的脖領子,“臭小子,你太不是擡舉了,跟我走。”
我還沒弄明白髮生了什麼,那個白鬍子老頭,不依不饒的糾纏着我,非要我和他一起下車才肯罷休。
“你們大家給評評理,這個臭小子這麼做對還是不對……”白鬍子老頭聲音十分的嘹亮,售票員不耐煩的說道:“行行行,你們趕緊的下車吧,我們還要趕路呢,沒看到天色已經很晚了嗎?”
我的媽呀,我可不想自尋死路,這個地方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我下去了要是遇到織心了怎麼辦。
我掙扎着不要下去,那個老頭子真的有點急了,猶如鋼鉗般的手指頭死死地掐住了我的脖子,我居然沒有任何辦法擺脫他。
我可是修煉了高級仙法的道士啊,居然連一個老頭子都搞不定,就這樣被老頭子強行的拖了下去,看着遠去的汽車,我算是徹底的泄了氣,“你可算是害死我了,老人家。”
沒想到白鬍子老頭子聽了之後勃然大怒,“放屁,老子救了你一條狗命,你卻說老子害死你了,往前走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