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屍越來越多了!怎麼辦?!”胡剛沙啞的聲音在我耳畔響起,有些失真,感覺好像是我們在聽磁帶的時候那卡帶的聲音一樣。我覺得一定是我自己哪裡壞掉了,絕不可能是別人的問題。
我呼吸聲特別沉重,耳朵“嗡嗡”作響,都是我的呼吸。
“二白!二白你沒事吧?”趙宇峰沒有回答胡剛的問題,湊到我面前問我。本來我面前就沒有什麼光亮了,現在被這傢伙擋住了,更加是什麼都看不見,我沒什麼力氣,但是軀殼裡面卻有一股子邪火生疼起來,見到活人我就想上手撕,上口咬,總是牙齒癢得很!
我很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擡手將湊近過來的趙宇峰閃開,誰知道我的力氣竟然變得力大無比,一巴掌下去竟然把人扇到旁邊的物資上去,狠狠的一下子,將疊起來的那些收納盒都撞了下來,我和趙宇峰,還有邊上打回原形的雙生一塊被那些箱子掩蓋住了。
我腦袋也不知道被什麼給撞了一下,好像出了血了,我暈暈乎乎的睜着眼睛,臉上黏糊糊的流淌下來一些東西,我估計是血,泛着一種腥甜的味道,接着我便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怎麼回事?!”那種嗡嗡的聲音又在我的耳邊響起了,我艱難的瞪着雙眼睛,聽出來是許老爺子的,還有撞擊的聲音,車子開得飛快,不過我已經習慣了曹軍這個悶騷男了,開車跟開飛機似得那麼快。
我感覺車子晃得厲害,又有一些什麼東西砸了下來,我最後面終於還是昏了過去。
昏過去之後不久,我就被一陣燥熱給驚醒了,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是黑漆漆的一片了,我迷茫的看着四周,身上恢復了些許力氣,就是有一點不太對的是,我好像被綁起來了。
我動了動手,上邊果然綁着麻繩,結結實實的動彈不得,誰把我綁起來了?
“誒!大兄弟!”一隻手陡然伸了過來,抓住了我的肩膀,力氣特別打,將我拉了出來,然而這一下卻扯疼了我的腿,一種撕心裂肺的疼席捲而來,我嘶啞的叫了一聲,發現自己還是說不出話來。
“大兄弟!”胡剛的聲音又在我的耳邊炸開了一般,我只看到了一個紅色的身影在我眼前晃盪,知道那是胡剛的,好幾個重影不斷的轉動着,我好像靠在了胡剛哪裡,大約是大腿上,他體溫十分炙熱,燒得我萬分難受,我想要挪一下,卻動彈不得。
“你沒事吧?”胡剛問了我一句,然後把手搭在我的額頭上,我只覺得被燒的慌,想讓他移開,又說不了話,我感覺十分憋屈和暴躁,身體不斷的扭動着,想要掙脫繩子,一種煩躁得想要罵人的情緒如火如荼的在我的心中燒了起來。
我強壓着心底的不快,因爲剛剛就是被這樣的情緒支配了,我把趙宇峰一巴掌刮到了旁邊去,導致收納盒都摔了下來,砸的我頭破血流的,;也不知道破小孩怎樣,會不會有事?
“你別亂動了,你好好待着,剛剛要不是曹軍一下子把你撂倒綁起來,你都要把老趙咬死了。”胡剛嘆了一口氣,我聽聞他說的,心一個“咯噔,”驚得都要跳起來!
什麼!我把趙小孩怎麼了額?!“嘶嘶!嘶!嘶——”我激動的大叫起來,可是喉嚨裡卻只能發出這樣的聲音,我有些絕望,渾身上下只有一磕腦袋能夠動彈一下。我使勁的歪了歪腦袋,試圖讓胡剛看到我的表情。胡剛拍了拍我的腦袋,接着脫了一隻鞋墊在我的頭底下然後走了,留我一個人再風中凌亂。
所以胡剛……你是覺得我十惡不赦想要弄死我才把這個生化武器放在我腦袋底下的嗎?
多虧了胡剛的鞋子,讓我清醒了一些,那種煩躁的感覺也被我成功的壓制下來。我吞嚥了一口唾沫,嘴巴里面有一種腥味兒,那是血的味道,誰的?胡剛說我差點兒咬死了趙小孩,很可能是他的。
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怎麼了,因爲我昏過去之後什麼都不記得了,或許是身體裡面的那黃金蟒試劑起了作用,導致我昏迷的階段發狂了?這些也不見曹軍和我說過……
我胡思亂想了一陣之後,四周終於有了一點亮光了,許老爺子拿着我之前給他的手電進來,那小白光刺得我眼睛生疼,我急忙眯起眼睛,眼角有冰涼的液體流出,我估計是生理淚水,
“薛小子,你清醒了沒?”許老爺子沒有靠的我太近,我看不真切他的臉,雖然沒辦法說話,但是我還是能做一些動作的,這時急忙點頭,好讓他幫我把繩子解開了我去瞧瞧雙生和趙小孩的情況。
“薛小子,你……小趙他沒事,還有你的寵物,醒過來了,也沒事,我現在不能解開你,你先呆着。”許老爺子說完也和胡剛一般走了出去,我急了,怎麼一個兩個都趕着去相親嗎?我不能說話了!我現在很清楚!所以不能給我解開繩子嗎?!
我在這片黑暗之中渾渾噩噩的不知道等了多久,眼睛酸澀的實在睜不開,我漸漸的又睡了一段,噩夢纏身。
醒過來之後也不知道今夕何夕,清醒的是,我身體能動彈了——即使還被繩子綁住。
我的手背反綁在身後,雙腿也被捆住,但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捆綁着的繩子有些鬆鬆垮垮的,我下身感覺一片冰涼,有些不太對,我趕緊雙腿摩擦了一下,發現自己竟然沒有穿褲子……
什麼個情況?!
就在我睜大眼睛要弓起身看看自己是不是在遛鳥的時候,我身後突然有個腳步聲傳了過來,我急忙擡頭看,發現自己挺蠢的,因爲根本看不到。
那個人一聲不吭的把我從地上提溜起來,跟拎小雞似得,接着麻利的解開了我身上的繩子,丟給我一條褲子。
做了這一系列的事情一聲不吭的也就只有曹軍了。我趕忙把褲子穿上,腿腳十分痠疼,好像很久沒有走路的人一樣,走起路來跌跌撞撞的。我眼睛還有些花,看東西跟打了馬賽克似得,所以走起來十分艱難,所幸這裡挺窄的,可以扶着牆壁出去。
外邊天有些發灰,我看東西重影,一棵樹能看成好幾棵樹,所以眼前的我看着也是好幾個。
“曹嘶——”我想叫喚一聲,脫口而出的雖然摻雜着難聽的嘶叫,卻也好歹說出個字來了。
曹軍聽見了我叫他,轉頭看了我一眼,一雙黑沉的眼睛裡面不知道是什麼情緒。我只覺得有些滲人,喉結上下滑動了一下,手不自在的摸了摸褲子,“他們嘶——”該死,就不能讓我好好說話嗎?!
曹軍伸手指了指前面,我眯着眼睛,只瞧見了一層霧氣,空氣之中有些滯澀,發涼。在這個炎熱的天氣之中能有這樣時間段的也就只有凌晨剛天亮的時候了。
“我看嘶——不——”我已經對我的嘴巴絕望了,自顧自翻了一個白眼之後,瞥見曹軍轉身已經往前面去了,我趕忙跟了上去,擔心慢一點就和他失散在這晨霧之中了——別笑,以我現在這樣的情況來說,完全有可能。
我跟着他走進晨霧不久之後就到了一個空地,有一座破敗不堪的土地廟,十分狹小,有一邊已經坍塌下來了,坍塌的哪裡卡住了一輛車,正是我們在大明村村口找到的裝着物資的車子,我仰頭往上瞄,發現還是一層濃霧。看不到上邊我只得湊近了一些看,發現車頭變形的有些厲害,輪胎也爆胎了,完全用不了的樣子。
想必是從很高的地方摔了下來了。我心裡這樣想着。
“大兄弟,醒了?”車子的門“咔嚓”一下響了起來,我往邊上探了探頭,車尾處有一個身影動了動,“我拿着東西出不去,搭把手。”是胡剛,他從車子和山壁的縫隙之中探了一個頭出來,接着遞給我一箱東西,我上前一步接住了,發現是一箱泡麪。
他又拿了一些罐頭出來,我抱了一個滿懷,胡剛這時候也沒什麼拿的了,可從縫隙之中艱難的爬出來,“媽的真的累死我。這麼點兒縫跑來跑去的,要命。”胡剛用手背擦了擦頭上的汗水,接着轉過來問我:“你沒事了吧?”
我搖搖頭,其實我不知道自己出了什麼事。“沒事就好,你腿也長出來了。說真的我第一次看見活人變成蛇呢。”胡剛心有慼慼然的拍了拍胸膛,
活人變蛇……說的大約是我的腿變成蛇尾的事情吧。又不是我願意的。我就記得,瞧見羅莉香欺壓上來了,我憤怒異常,身體的血好像都衝擊到了腦子之中了,一種藥殺人的衝動就起來了,接着我就不記得了。
對了,趙小孩!
我把泡麪丟在地上,朝着土地廟跑過去,這邊旁的又沒有房間了,也只有個破土地廟能裝人了,果不其然,我到門口的時候,許老爺子正從裡面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