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完全就是在嘲諷婆羅門男子,後者也不是白癡,怎麼可能聽不出這番話的深意?
然而,此時的婆羅門男子卻根本不生氣,原因很簡單,如今已經勝券在握,完全壓制住了在場幾個老傢伙的他怎麼可能將那空見法師等人的話放在眼裡?
若是這幾個傢伙從自己手裡逃走了,那自然是臨當別論,但是,現在這幾個傢伙根本不可能從自己手心裡逃走,在幾人根本不可能逃出昇天的情況下,男子怎麼可能將這幾個老傢伙的嘲諷放在心上?
微微一沉吟,男子便笑了起來,說道:“口氣倒是不小,居然還敢小看我,你們可知道現在都已經是什麼情況了?”
空見法師笑道:“我等又不是白癡,怎麼可能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如今我等落到你的手裡,依靠這元神之光,你想要幹掉我們很是容易,但是,不要太得意了,你也知道,我們這幾個人都是修煉了數百年的老江湖,你雖然限制住了我們,但你怎麼知道,我們就一定沒有辦法從你的元神之光逃出去?”
這番話讓男子微微沉默了片刻,說實話,男子的確是擔心這幾個傢伙搞出什麼幺蛾子,正如空見法師的話,這幾個人全都是修煉了數百年的存在,自己絕對不能小看。
要知道,就連那薛少白都如此棘手,更何況是這幾人?薛少白才什麼修爲?不過初級驅魔師而已,但是,哪怕是初級驅魔師,也能讓他吃虧,這一點,讓男子意識到,不管是薛少白本人,還是眼前這老傢伙,都不可以小看,不然的話,最後痛苦的肯定是自己。
想到這裡,便看到男子的目光之中出現了一絲凝重,冷冷一哼,呢喃道:“這幾個老傢伙還是暫時放一放,這幾人雖然實力都非常強悍,但畢竟已經是油盡燈枯的存在,我根本沒有必要在意,等到這幾人的真氣消耗乾淨,我想要對付他們輕而易舉,倒是這年輕人,此人三番五次威脅到我,而且,人也年輕,體內的真氣也恢復的很快,若是不想辦法先將這傢伙擺平的話,我必然要在這小子手裡吃苦。”
想到這裡,男子的母港便出現一絲果斷,暗道:“如此看來,如今我若是不想辦法先將這人解決的話,到時候此人勢必會給我造成不小的麻煩。”
說起來,男子也很是意外,本來以爲那薛少白只是空見法師這羣人裡最微不足道的一個,但是現在看來,這薛少白的威脅甚至遠遠超過了空見法師等人,若是不留意這傢伙的話,到時候在此人手裡吃虧那簡直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是以,微微沉吟之後,男子意識到,如今必須要專心對付薛少白,不然的話,自己極有可能在這兩方勢力的圍攻下敗下陣來,如果自己有什麼閃失,那仙人魂魄無法煉化不說,甚至還有可能被仙人魂魄反噬。
雖然自己手中的仙人魂魄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就已經被人奪去了神志,但畢竟是仙人魂魄,若是自己不用真元將魂魄裡的仙力壓制住的話,當場就會被那仙人魂魄反噬。
被凡俗修士的魂魄反噬倒是沒有什麼,但是,若是被仙人魂魄反噬,自己只怕連怎麼死的也不知道,畢竟凡俗的魂魄反噬的最多也就是自己的元神,但是,這仙人魂魄反噬的是自己的一切,甚至連自己命運也會遭到仙人魂魄反噬,終身被那魂魄所詛咒。
這也是男子最擔心的問題,一旦在自己的命運被這魂魄詛咒,只怕到時候自己將來就算能夠煉化這魂魄,也必然會遭到天譴,隨便幾道雷霆,或者無論怎麼隱姓埋名都會被仇家追殺,這樣的話,自己將來就算能夠提升自己的修爲,也必然是一輩子不得安寧。
想到這裡,男子哪裡還可能願意被這仙人魂魄反噬?
是以,看到那薛少白有可能讓仙人魂魄引起對自己的反噬,男子當然要先解決這薛少白,畢竟在他看來,如今最棘手的倒不是空見法師這羣老江湖,反而是這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年輕人。
當然,此時的薛少白根本不知道,冥冥中眼前這男子已經將自己當成了眼中釘肉中刺,哪怕自己並沒有能夠引起魂魄反噬此人的辦法,此人也不會放下自己的懷疑。
這一點,其實原因也很簡單,薛少白多少也能猜到一點,肯定是自己完全超出了男子的掌控,在男子根本就不能掌握自己的情況下,心裡肯定會產生一絲恐懼,以爲無法再駕馭自己,在這種情況下,男子肯定會手段齊出,期望用這種方式重新拿回主動權。
任何一個驅魔師都肯定不想看到自己的對手超出了自己的掌控,若是對手超出了自己的掌控的話,無論任何驅魔師,都會表現的非常不自然,如今,因爲自己屢次三番的超出男子的掌控,之前這傢伙本來以爲動用金雷蜈可以幹掉自己,結果金雷蜈不僅沒有幹掉自己,反而還差點被自己擺平。
當然,如今自己雖然還沒有擺平那金雷蜈,但是,這金雷蜈如今已經被自己限制在了閃電之中,活動範圍僅僅只在這閃電之中,在這種情況下,完全可以說是自己壓制住了男子。
是以,在見識到自己的手段之後,薛少白根本不相信這傢伙還會平心靜氣,肯定會想方設法對付自己,而今,那男子的做法倒是和薛少白猜測的差不多,在金雷蜈退到閃電之中後,薛少白明顯察覺到,那男子留在金雷蜈體內的神念深厚了幾分。
這種變化讓薛少白意識到這傢伙肯定已經悄然注入了一道新的神念進入金雷蜈體內,不然的話,這金雷蜈的氣息不會提升到現在這麼恐怖。
“如果我猜得不錯的,你應該已經在這金雷蜈的身體之中動了手腳是不是?”薛少白沉吟片刻,忽然問道。
“能看出這一點,說明你小子的觀察倒還很仔細。”男子大方的承認。
薛少白說道:“這麼說,你已經看出了那金雷蜈不是我的對手?”
男子哼道:“哼,若不是因爲你小子能夠駕馭這片天地的怨氣,你以爲我會將你放在眼裡?”
薛少白笑了起來,說道:“這一點你就說錯了,利用周圍的環境戰鬥本來也是實力的一部分,我不是你的對手不假,但是,這並不代表環境也不是你的對手,你要知道,你我都是環境孕育出來的,你能戰勝我,不代表你能戰勝環境。”
薛少白這番話倒也不無道理,人本來就是環境孕育出來的存在,不管這男子的修爲多高,也根本無法和環境抗衡,即便有朝一日這男子修煉到渡劫飛昇,也需要環境允許他渡劫飛昇,若是環境不允許的話,這婆羅門男子只怕還沒有渡劫就已經死於非命了。
聽到薛少白的話,男子冷笑一聲,說道:“小子,你不要猖狂,本座總有讓你後悔的時間。”
“你當然有讓我後悔的時候,但肯定不是現在,如今的你既要對付空見法師等人,也要對付我,如果你專門來對付我的話,我現在只怕已經死在了你的手中,但是,在你左右開弓,同時對付我和空見法師的情況下,你想要輕鬆擺平,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薛少白冷笑着說道。
說到這裡,只聽那薛少白話鋒一轉,接着說道:“而且,最關鍵的你知道是什麼嗎?”
男子沒有說話,但僅僅只是聽到那薛少白的口氣,男子便已經猜測,這傢伙肯定是發現了什麼對自己不利的事情,而在不知道那薛少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之前,男子當然不可能說話,免得讓薛少白猜出了自己的心意。
對於一個觀察入微的人來說,哪怕是從語氣都可以判斷一個人的心理活動,男子也算是老江湖了,已經不知道見識過多少次這種神乎其神的判斷人的方式。
是以,聽到薛少白的話,男子目光裡突然出現了一絲凝重,深怕那薛少白知道了自己現在的處境。
若是此人知道自己現在對付空見法師等人很是吃力,甚至已經動用了自己的壓箱底的手段之後,這傢伙肯定會瘋狂攻擊自己,到時候,自己難免會麻煩很多,甚至在這傢伙瘋狂攻擊自己的情況下,自己還不得不找地方來擺脫這小子。
畢竟這小子實力不弱,自己若是小看此人的話,在此人手中吃虧的話,那就糟糕了。
想到這裡,便看到男子目光閃爍一下,說道:“你小子到底想要說什麼?”
看到男子沉默半天才說話,薛少白也知道,自己的猜測肯定八九不離十,這傢伙心裡肯定有鬼,畢竟若是沒鬼的話,只怕早就已經開口說話,怎麼可能沉默這麼久的時間也沒有聲音冒出來?
是以,意識到這男子心裡有鬼之後,薛少白的臉上也慢慢出現了一絲笑容,說道:“我想我的猜測多半沒錯,那空見法師等人給了你不小壓力吧?”
男子微驚,本來他就擔心這小子洞悉到這一點,如今聽到薛少白的話,意識到此人居然已經猜到了一點。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男子也很佩服那薛少白觀察入微這一點,不過,即便被薛少白看穿了這一點,想要男子承認也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畢竟這件事牽涉的是自己的生死,若是讓薛少白肯定了這一點,這傢伙回去和空見法師他們聯手的話,自己的處境肯定比現在要糟糕。
以這傢伙的手段,再聯合空見法師等人,發揮出來的實力根本無法想象,自己這些年在這裡煉化仙人魂魄,本來真元就已經消耗不少,如果薛少白和空見法師同時對付自己的話,自己只怕連隕落也有可能。
是以,站在男子的立場,是根本不可能讓薛少白去見空見法師。
不過,想到那薛少白等人現在居然可以威脅到自己的時候,男子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本來之前以爲吃定了他們,現在才發現,貌似被人吃定的那人,應該是自己纔對。
這一點,也讓男子稍稍覺得有些悲哀,暗道:“若不是因爲小看這傢伙的話,我怎麼會落到今天這般田地,只怕這小子現在已經死在我手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