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王韻搶先回應。
藥天傲衝着羅天抿嘴笑了笑:“你好好休息就行了,她好着呢。”
羅天瞪着眼睛,認真的看了看藥天傲,這才釋然的躺下。
他誰的話都可以不信,但他不能不信剛拜了的這個師父的話。
王遠恆背對着羅天,他顫抖着緊閉雙眼。他想恨恨給自己幾個耳光,因爲他覺得虧欠太多。以至於到了現在,羅天還不忘問問自己女兒的安全。
可是自己那女兒呢?她去哪裡了?她爲什麼不進來?她爲什麼不敢面對?難道她真是個無情無義的人?
王遠恆心裡很糾結,糾結驅使着他騰的一下站了起來,頭也不回的朝門外走去。
羅天眼晶晶的望着藥天傲:“到底怎麼了?王叔叔怪怪的。”
藥天傲笑着搖了搖頭:“沒事,這老不死的激動過頭了。”
王韻立即填補王遠恆的位置,依舊緊張的望着羅天,她其實也挺糾結的。羅天醒了,她高興,可是一想到羅天五年的壽命沒有了,她的心又突然掉進了冰窟窿。
溫和的陽光照耀下,別墅樓頂,王楚楚呆呆的站在欄杆前,她習慣性的抱着胸,把自己挺得像杆旗,任由刮過的春風撫慰着她絕美的臉頰,帶起她齊肩烏黑的長髮。
她在躲,躲一個原本很討厭,但又無法面對的傢伙。她從來沒這樣過,但這一次,她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
“看來你真不喜歡他。”這聲音來自王楚楚身後,這聲音充滿了嫵媚和調侃。
王楚楚沒回頭,依舊冷着臉眺望遠望:“葉姐姐,如果你欠了別人五年的命,你還有資格說這話嗎?”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葉靜姝悠悠慢慢的靠近王楚楚,然後和她並肩站立着。
王楚楚轉過臉,冷厲的瞪着葉靜姝:“你該幸災樂禍,你有權利幸災樂禍。”
葉靜姝迎着拂面的春風昂起頭:“我從來不對我在乎的人幸災樂禍。”
王楚楚緊咬着紅脣,再一次沉默下來。
她其實很想發泄,其實她也委屈,但她的委屈比起五年的壽命,實在算不得什麼。所以,她的錯才掩蓋的委屈,掩蓋了所做的一切。
葉靜姝吸着氣,然後不消停的把着欄杆晃動:“我覺得這欄杆不保險,沒準會摔死人。”
王楚楚再次扭過頭,冷着臉瞪向葉靜姝。她很聰明,她知道葉靜姝這話的含義。
但是葉靜姝視乎不打算給她辯駁的機會,轉過身瞪着她:“欄杆再好,也有摔死人的時候,只貪圖利益的人,那是禽獸。”
王楚楚:“我以爲你最懂我。”
葉靜姝:“我誰也不想懂,懂得太多,死得太快。”
王楚楚:“我讓他失去了五年的壽命,他本來還可以活十年。”
葉靜姝愣住了,她像看魔鬼似的看着王楚楚,過了好一會,她又轉過身沉默下來。
王楚楚:“我沒法選擇,你遇到了,也沒法選擇。”
葉靜姝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把着欄杆眺望遠方。
她像是無視了王楚楚的解釋,又像是在回味王楚楚的解釋。
王楚楚緊盯着沉默下來的葉靜姝:“你不是他親小姨,所以你很喜歡他?”
葉靜姝呆呆的迴應:“我儘量。”
王楚楚:“就算他只有五年。”
葉靜姝突然咯咯笑着轉過身:“如果真是這樣,我就得看看了,我可不想當寡婦。”
王楚楚:“你的眼神出賣了你,別跟我爭。”
葉靜姝轉過身,突然笑吟吟的歪了歪小腦袋:“你沒這份資格了。”
王楚楚瞪着葉靜姝:“我可以讓你消失。”
葉靜姝衝着王楚楚自信的笑了笑,一言不發的扭着小蠻腰轉身走了。
王楚楚突然慍怒的轉過身,瞪着葉靜姝瀟灑離開的背影。她突然發覺自己是那麼無能,那麼無奈,無奈到連個妖精也無可奈何。
緊咬着牙,王楚楚顫抖着小手,摸出一根香菸叼在嘴上。再次轉過身,一臉複雜的望着天邊。
她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她開始打燃火機,但火機好像故意給她較勁,以至於讓她激動下連續咔嚓了幾次也沒有結果。
心煩意亂的王楚楚一把扯下嘴上的香菸,連着手裡的打火機一起扔了出去。
王楚楚,錦繡集團小公主,錦城市貴族圈裡的第一小美人。但即便擁有這些閃亮的光環,也無法將她現在的黯然完全驅散。
羅天的命,在天上掉下個便宜師父的治療下,終於保住了。但背後的槍傷,卻讓他躺在牀上很鬱悶。
他鬱悶的還不止是背後的槍傷,同時鬱悶着一個沒出現的人。王楚楚,王楚楚像是刻意躲着,整整兩天,她幾乎從沒進過這個的房間。
葉靜姝很勤奮,用她的話說,作爲一個媽,就得做到當媽的責任。所以她毅然決然的擔負起這份責任,每天早上定點來送熬好的湯。
這讓羅天受寵若驚的同時,又有些小小的感動。本來這種感動可以化成語言,但卻在陸妖精的調侃和耍流氓中被衝得蕩然無存。
藥天傲和王遠恆整天吵嘴,根源來自於藥天傲要帶走羅天,他認爲這地方不是人住的地方。於是王遠恆想盡各種辦法證明這是人住的地方,以至於兩個老頭整天把別墅弄得雞飛狗跳。
這一天中午,羅天坐在牀上,百無聊奈的把玩着手裡的筆記本電腦。別誤會,他不是學習,他是在等着他的妖精小姨上線。
這兩天葉靜姝其實也很忙,她忙着三清聚奴粉的事情。根據她的述說,現在事情基本大定,唯一缺的就是投資方。
王韻坐在牀邊,捧着小臉同樣百無聊賴。她視乎成了羅天的專職護士,幾乎是衣不解帶的照顧着。
王韻挑起眼皮,嘟囔着拉長聲音:“羅先生,你和我說說話嘛。”
羅天古怪的打量着王韻:“別扯淡,去睡覺。”
王韻撅着小嘴:“女人睡多了老得快。”
“那你就老得快點。”羅天幸災樂禍的笑着。
王韻無奈的嘆了口氣,直起腰看向羅天把玩的電腦屏幕,然後又無聊的撇了撇小嘴。
羅天轉過臉,撇着無所事事的王韻:“如果真想說話,就告訴我王楚楚死哪兒去了。”
王韻白了羅天一眼,然後嬌俏的哼了一聲,扭過頭不再搭理羅天。
羅天:“喲喲喲,還想做劉胡蘭,不要忘了,你姓王。”
王韻突然湊近了羅天:“你小姨給你煲的湯有毒嗎?”
羅天挑起眼皮:“你要不要嚐嚐?”
王韻切了一聲:“我纔不稀罕”
羅天就斜瞄着王韻,然後意味深長的笑着:“好酸。”
王韻:“……”
就在這時候,緊閉的房間門被緩緩推開。一道亮麗的人影捧着一碗熱氣騰騰的東西闖了進來。
這引起了羅天和王韻的注意,當闖進來的人將熱騰騰的東西放在牀頭櫃上時,羅天和王韻才突然一下子愣住了。
“小姐……”王韻愕然的站了起來。
羅天卻古里古怪的打量着闖進來的人。
闖進來的人是王楚楚,是羅天一直在追問,卻讓所有人三緘其口的王楚楚。
幾天不見她,她依舊那麼漂亮,那麼讓人驚豔。但是她漂亮的光環下,又充滿了一種古怪。
這種古怪,源自於小美女身上捆着的一條雪白圍裙,正是因爲這條大圍裙的襯托,讓她原本高貴的氣質突然下降,淪爲了一個可以觸及到的平民女神。
她毫髮無損,這讓羅天一顆懸着的心放鬆下來。
他盯着王楚楚,卻發現王楚楚的注意力並不在他身上。
王韻愣愣地看着王楚楚的裝扮,看着王楚楚小心翼翼的攪拌端來的一碗白米粥。她像是看到了白日現行的先人鬼魂,一雙美麗的大眼睛瞪得溜圓。
“挺燙的。”王楚楚自言自語的吹着白米粥。
王韻古怪的吐了吐香舌:“小姐,你不是吧?葉靜姝煲湯,你居然親自去下廚熬粥,你們不會在比廚藝吧?”
“閉嘴,王二女。”王楚楚呵斥着王韻,卻突然偏頭看向牀上的羅天。
當她發現羅天正以一種似笑非笑的目光看向這邊時,突然又一下子侷促起來。
暗自翻了翻白眼,王楚楚心裡涌起一陣無奈。混蛋這什麼眼神?懷疑嗎?還是臭美?哼,要不是因爲那件事,鬼才願意來做這種丟人現眼的事情。
於是,王楚楚氣呼呼的攪拌着白米粥,視乎要把對羅天的仇恨發泄到白米粥上。
王韻突然捧腹大笑:“別攪了,都成糊糊了。”
王楚楚猛的轉過身,不耐煩的瞪着王韻嚷嚷:“王二女,你這算是嘲笑嗎?”
王韻忍俊不住的眨着大眼睛:“我……我沒有啊。”
王楚楚氣呼呼的哼了一聲,這才端起白米粥看向羅天:“好點了沒?”
這話硬邦邦的,完全不像是問好,倒像是質問。
但是面對刁蠻小公主良好的態度,受寵若驚的羅天還是很享受的笑着點了點頭。
王楚楚板着臉在牀邊坐下,生硬的舀起一勺白米粥喂向羅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