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都沒想就火速衝了過去,貪戀地大口呼吸着早上的新鮮空氣,突然感覺今天的天氣都格外晴朗。
不管心裡有多難受,只要撲進這個懷抱就心安了。
莊先生差點被車門硌了腰,他握住我的肩膀微微後仰笑着看我:“最近沒好好睡覺?也沒好好吃飯,希希,你怎麼又不聽話了。”
我把腦袋埋進他懷裡,悶悶地說着情話:“我很想你,你能過來真好。”
他拍拍我的背:“走吧,先去酒店放東西。”
他帶了一個拉桿箱,到了酒店後我幫他整理箱子裡的衣物,發現東西挺多的:“莊先生,你是要在這邊住一段時間嗎?”
“嗯,聯繫了幾家工廠,我想去考察考察。”
我幫他掛襯衫時他就躺在牀上看我,等整理好後,他朝我招招手:“過來,抱抱。”
想起他之前說的要好好談談的話,我開始踟躕不前。
他看我磨磨蹭蹭地半天都沒往前走幾步,只好無奈地走到我跟前把我往牀上抱。他也沒有別的親暱舉動,只是把我抱在懷裡躺着:“今明兩天我都有空,想去哪裡,我帶你去轉轉。”
“我哪裡都不想去,就想跟你在一起。”我害怕出門會碰到同學,我不想讓莊先生知道有人用那麼難聽的字眼罵我。
他也沒有急着跟我談事情,摸摸我的臉沉吟道:“要不……去爬山吧,然後再泡個溫泉。希希,別跟我擔心花錢的問題,賺了錢就是用來花的。”
他說他以前很喜歡爬山,這幾年忙着談各種項目就沒時間爬了。
他是個說做就做的性子,拉着我去商場裡買了一身行頭就朝最近的那座山去了。
正值金秋十月,一路上桂花飄香,我總也忍不住偷瞄莊先生。這是我第一次看他穿運動裝,簡簡單單的t恤運動褲都被他穿出了模特範兒,整個人一下子年輕了好幾歲。
他很快就察覺到了我的舉動,似笑非笑地勾着嘴角:“看夠了沒有?”
我搖搖頭笑了,感覺永遠也看不夠。
到山腳時還不到十點,他說用兩個小時爬上山頂綽綽有餘,他揹包裡帶了食物和水。
其實我很少爬山,爬到一半已經跟不上他刻意放緩的步子了。
他找了個陰涼的地方坐下,非讓我坐在他腿上休息,說是地上太涼:“希希,昨天我跟陽子瞭解過,學校裡是不是有人罵你了?”
我顫了下,心虛得不敢看他。他讓我有事一定要跟他說,可我隱瞞了好多。
我下意識地開始絞手指,結果他大手一抓直接將我兩隻手都握在了手心:“罵你什麼了?跟我說說。”
他的聲音淡淡的,一點也聽不出喜怒,可我知道他在壓制着脾氣,他已經生氣了。不過我不知道他是因爲我的隱瞞而生氣,還是在心疼我被人罵。
我假裝若無其事地衝着他笑了:“就罵我是小三啊。”
握住我的手的那隻大手微微一緊:“希希,你這樣我就不喜歡了,不要逞能把事憋在心裡,容易憋出毛病。”
這話聽得我哆嗦了下,趕緊擡眼看他。
他將眉頭一皺,擡手捏了下我的鼻子:“男人就是用來依靠的,你什麼都不跟我說,還要我做什麼?”
我暗暗鬆了一口氣,忍不住湊過去親了他一下。因爲很久沒有跟他肢體接觸了,所以我很緊張。
他笑出了聲,按住我的後腦勺直接加深了這個吻。鼻子裡全是花香,一陣陣電流從嘴脣往身上流竄,我感覺自己就跟裹在棉花糖裡一樣又香又甜。
等我無力地伏在他懷裡時,他這才輕輕拍着我的背又問了一遍:“乖,跟我說說。那晚你問我什麼時候能過來我就覺得不對勁了,所以才讓陽子幫忙問了問。”
“莊先生,其實就是些難聽話,我不放在心上就是了。我就是遇事冷靜不下來,總也想不到好辦法解決。”
莊先生沉吟道:“你還小,遇事驚慌很正常。如果做不到把他們的話當耳旁風,那就要想法子保護自己。對於說話太過分的人,你可以打聽清楚他們的班級姓名再跟輔導員反映情況……”
他在很認真地教我怎麼解決問題,我也很認真地聽了進去。
我也想過要把那些紙條留下來做證據,但一想到跟輔導員之間的意外,我就不想再去找他,總覺得格外尷尬。
我的思緒飄了半天,等回過神來時,莊先生已經講完了,正盯着我看:“臉怎麼還紅着?想什麼呢?”
“不是臉紅,是天氣熱。”我現在根本就不敢提輔導員那件事,我怕莊先生會生氣。
休息夠了之後我們又繼續往上爬,不過莊先生突然說了一句:“我有個客戶認識你們學校的教務處長,我已經聯繫好了明天請他們吃中飯。希希,別總害怕會給我添麻煩,你說說,我發現蛛絲馬跡再自己去調查是不是更麻煩?”
我啞口無言,最後忍不住嘟囔了一聲:“可你也有很多事情不告訴我,不也是怕我煩心嗎?”
他摸摸我的頭:“那不一樣,我有能力在你察覺之前解決掉,你能做到嗎?”
我噎住了,瞥到他嘴角那絲若有若無的笑容後只覺得氣悶,但心底還是涌現出了甜滋滋的幸福感。
最後我幾乎是掛在他脖子上才登上了山頂,他的揹包就跟哆啦a夢的魔法口袋一樣,眨眼間就掏出不少水果、三明治等東西,我趕緊接過揹包試了試,很重。
“你怎麼背這麼多東西,多重啊。”我想想都心疼,最後四分之一的山路他幾乎是又抱又背地把我弄上山的,肯定累壞了。
他舒展了下筋骨,站起來看了看山下的風景:“這上面安靜,環境也好,我想跟你好好談談。”
心跳陡然漏了半拍,該來的還是要來。
шшш▪t t k a n▪CΟ “那晚決定來找你時,我爸剛跟我談過。”他回頭看我愣着不吃東西,又折回來坐下,塞了一顆葡萄到我嘴裡,“邊吃邊聊。”
他告訴我,他爸媽年輕時也很相愛,那時候他爸白手起家,他媽就堅強地挑起了照顧家人的擔子。據說他爸準備下海經商的時候,沒人看好他爸,就連莊先生的爺爺奶奶也搖頭說他爸成不了大事。唯獨他媽媽,一直都在背後鼓勵。
創業期間他媽一直陪着他爸吃苦,莊先生五六歲時,他們家裡已經買上了房子車子。但是生意一做大,他爸的應酬就多了,於是經常在外面過夜。
他爸開始開始拈花惹草,隔三差五就會有陌生女人打電話給他媽挑釁讓他們離婚,爭吵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
有的夫妻可以共患難卻不能同享福,他爸媽或許就是這種情況。
但他們吵吵鬧鬧了半輩子卻並沒有離婚,可那種不美妙的夫妻關係卻給莊先生帶來了心理陰影。
“所以我跟雅如結婚時是沒想過離婚的,我一直想着等有了自己的孩子,要給孩子一個完整溫馨的家。”莊先生說到這裡突然牽住了我的手,壓根不給我躲開的機會,“我跟雅如離婚後,事業上肯定要從新再來。雖然我的人脈都在,但剛開始肯定沒時間陪你,甚至還會冷落你。”
“希希,這就是你需要考慮的問題,到時候我們之間的相處肯定不會像現在這樣愜意。”
他動了動嘴巴,沒再往深處講。或許他還想說,我們的結果可能也會像他爸媽一樣,能共苦不能同甘。
“再說我跟雅如。她從小家境好,我岳父母一直把她當公主捧着,所以她的脾氣有些驕縱。以前我爸生意上出問題時,我岳父拉過一把手,所以我們兩家關係很好。本來我一直把雅如當妹妹,所以我媽讓我跟她談時我拒絕了。”
但那個時候周瑾無法得到他家裡人的認可,他爸媽還揹着他做過一些很傷人的舉動,導致他跟周瑾之間因爲誤會和現實而被迫分開。
他們分開後他並沒有立馬答應跟趙雅如在一起,那時候周瑾在準備出國留學,他本來也想跟着一起出國的,但偏偏周瑾不知道什麼原因又跟他媽吵了一架,於是便有了他媽心臟病突發沒搶救過來的慘劇。
他當時果然是心灰意冷,想着他媽到死都希望他跟趙雅如在一起,那就在一起吧。他當時確實是覺得娶不到周瑾的話,那娶誰都一樣。
“結婚前我告訴過雅如我有一個忘不掉的前女友,她說她不介意,事實上剛開始那兩年我們過得挺和諧。但她一直都在背後跟人打聽我和小瑾的事,我知道了也沒說什麼。她偶爾查我手機時會想方設法地追問我通訊錄裡的人,我也都如實回答……”
他說到這裡突然有些煩躁,摸着褲子口袋似乎想掏煙,但香菸在換掉的西裝褲裡。
我好像突然明白了他跟我說這些話的意圖,他見證過他爸媽的失敗婚姻,經歷過他跟趙雅如的失敗婚姻,所以他可能在害怕我們這段感情也會以失敗收場。
“我什麼都能給雅如,可就是沒辦法愛上她。時間一久她也發現了,所以纔會變得那麼斯歇底裡,所以這段婚姻我要負主要責任。”
我悶悶地替他辯解:“可結婚前你不是跟她說過忘不掉小瑾姐嗎?也不能全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