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以後發生的事,讓王小川感到十分沮喪,一切都是過去的重複,過往的一幕又一幕的在他眼前重演,難道上天讓他重生的目的就是爲了讓他重溫一遍那讓他不堪回首的二十年嗎?想到這些,他就感覺到無助與失望,苦悶的心情已經替代了他重生的喜悅。
難道我就不能改變自己的命運了嗎?有些事情憑自己以往的記憶和經驗,是完全可以提前做出應對啊,比如上次被潑水的事,他完全有能力提前避免的嘛,只怪他太大意了啊,而且他當時稍作了些反應,還是跟以前的結果有所不同啊。想到這裡,他暗自下決心,以後一定要儘量提醒自己注意,盡力地避免重蹈以前的覆轍。
之後發生的兩件事情,讓王小川認識到以往發生的事是可以通過努力而改變的。
爲了躲開同事對他的議論,王小川最近都不在單位食堂的吃午飯了,他經常到單位對面的街口處,一個賣小食的攤子上買個煎餅果子,或是要碗小面,每次花個一兩元錢就湊合着解決了午飯。
賣小食的攤主姓方,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跟王小川也很熟了,經常在他點的小食裡多加一個煎蛋之類的,以表示對他經常照顧的感謝。
王小川對攤主的映像也很不錯,幾乎一日早中兩餐都會來照顧,有時候晚上還打包帶些回去。他經常跟攤主擺些龍門陣,左一口“方嫂”右一口“方嫂”的讓攤主對他也是十分喜聞樂見了。
這一天,王小川坐在小攤旁邊吃麪時,看見街道旁邊的一幢樓房正在進行外牆維修,樓房周圍架滿了手腳架。這讓他想起了單位門口以前發生過的一次事故。
當時一輛麪包車在過街口時,爲了避免撞上一個騎三輪的,急打方向盤衝上了街道,一頭撞在了搭好的手腳架上,導致一排手腳架當時就倒了下來,正好砸中這個擺小食攤子這個地方,好在當時並沒有人員傷亡,但也是把小食攤給砸毀了,把攤主給嚇了個半死。
他就想告訴方嫂將小食攤挪一個位置,以躲避開這次事故,但又不能明說,他想了一下,對方嫂說道:“方嫂,你信不信風水啊?”
“那都是有錢人才講究的,我就是信,也講究不起啊。”方嫂笑着說。
“我懂一點風水,你看我們單位這個大門,是朝南的,那麼門口的財位應該是東南方,也就是在這街口的左邊纔對,你現在攤位的位置不對,擺在了右邊,多少會影響你的生意的。”
“是嗎?”方嫂半信半疑地說道。
“是的,風水上就是這麼說的,你把攤位移到左邊去,就是佔了東南方的正財位,保證生意會更好一些,還可以逢凶化吉哈。”王小川努力地說服她。
“真的啊,我原來是想擺在那邊的,可左邊有些當西曬,才擺到這邊的。”
“你信我一回嘛,擺到左邊去試一試,不行,你又搬回來就行了,又沒啥影響。”
見王小川說地這麼誠懇,方嫂就答應了:“好吧,那我就聽你的,明天就搬過去。”
方嫂將小食攤子移到左邊後,生意上並沒有多大變化,但幾天後,她目睹了那一大排鋼鐵手腳架倒下來,砸在她原來擺攤子的地方時,她才既感到慶幸,又覺得後怕。這之後,她就把王小川當成救命恩人了,覺得他就是個半仙,經常尊稱王小川爲“大師”,心裡自然也是由衷地膜拜。
還有一次,王小川下班時,騎着自行車回家,穿過一弄堂時,在弄堂口上看見一個身穿軍大衣的老人家斜躺在地上,好像是犯了什麼病。
王小川記憶裡一下就涌現了當年發生的情景。他當時在老人身邊停下自行車,彎身將老人家扶起來,正準備問他怎麼了,那老人家卻順勢撲到在他自行車的前輪上,還一邊用手和身子在車輪上亂蹭着,將車輪上的油漬蹭了一身。
王小川當時還沒搞明白他這是在做什麼,那老人卻放大嗓門喊到:“你咋騎的車,將我撞成這樣,你可不能跑,你得帶我去醫院檢查。”王小川這時才明白被人訛上了。
王小川十分憤怒地將老人一把推開,就推上自行車想離開。
老人卻一把抱住他的腿,一面大聲叫喚着,引來一羣路人,將現場圍住了,七嘴八舌地議論着,當時的情景讓很多人都指責王小川,說他做得不對。王小川也是有口難辯。
一會兒一個自稱是老人的兒子的壯年擠進人羣,揪住王小川就要揍,好在被吃瓜羣衆給拉開了,都說讓王小川趕快給別人道歉,送老人去醫院檢查一下。當時把王小川氣了個半死。
後來一個民警來到現場,聽了雙方的陳述後,也莫法斷案,最後對王小川說:“根據現場和羣衆反映來看,你這位同志是有責任的,別人無原無故地也不會訛你,咋沒有訛別人呢?”王小川只能恨自己當時怎麼會想到去扶他呢,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啊。
最後,雙方在民警的調解下,王小川將身上僅有的六十元錢賠給了別人,纔算了事。那壯年小夥子將老頭扶走時,還狠狠地對王小川說:“看民警的面兒上,今兒就算了,但事兒還沒完,我爹要是以後有啥事,還得找你!”王小川當時恨得是牙癢癢,恨不得撲上去將對方給撕了,但卻又無可奈何。
今天又看見這個身穿軍大衣的老人倒在哪裡,王小川心裡罵了一句:“老騙子,你還想騙我啊,沒門兒。”他車也沒停,繞開那人就騎向自己小區的門口了。
他到了小區門口後,心裡還沒服氣,他突然間想整治一下這個騙子,以雪當年自己受的不白之冤,也免得讓他再去禍害別人。
想好以後,他來到小區門衛室,裡面正好有兩個保安在值班,他對他們說:“兄弟,你們看,那弄堂口上,有個老人家跌到在那裡,我想過去幫一下他。”
那兩個保安擡頭一看,果然看見不遠的弄堂口地上倒着一位老人。“現在做點好事兒也不容易,你們兩位,可不可以在這裡幫我看着點,如果有什麼事兒,幫我作個證也好。”王小川請求到。
“沒事兒,兄弟你去吧,你是個好人,我們可以給你作證哈。”其中一個保安很熱情的回覆到。
王小川這才返身回去將那個老人扶起,結果接下來就發生了跟以前一樣的情景。最後等民警到現場後,兩個保安過來將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地向民警作了彙報。結果兩個騙子當場就被民警請回了派出所。剛纔還不明真相的圍觀羣衆,現在都紛紛給王小川豎起了大姆指,誇讚他爲民除害。
這件事不僅讓王小川出了口惡氣,更是讓他相信了通過自己的努力是可以改變以往的命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