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川除了已經買了一百張認購證外,又在方嫂手上籌到三千元,加上自己買自行車和電視機的錢差不多有四千元了,但顯然這還遠遠不夠啊,爲了實現利益最大化,他需要儘可能多的籌到錢,思前想後,他決定鋌而走險一次。
所謂的鋌而走險,就是他打算去向自己一個在縣信用社的同學辦貸款而已,爲了順利地貸到款,他平生第一次向同學撒了個謊,王小川很神秘地告訴自己這個同學,說自己單位的員工,現在可以認購縣上某個集體企業的股票,如果這家企業將來上市了,就可以大賺一筆,但自己現在手中沒有現錢來認購,放棄了又太可惜,請同學幫他想個辦法,看能不能先從銀行貸點款來用。
他同學當然知道,現在的股票,不管是上市還是沒上市的,那可都是稀缺資源,想不到王小川單位還有這等福利,機關單位確實不錯啊,心中不免立即升起一種又羨慕又嫉妒的情緒來。
他同學仔細掂量了一上,覺得此事有利可圖,當下就答應幫他申請一筆不需抵押的小額貸款,金額只有五千元。但提出了自己要另處拿一千元,要王小川讓點股分給他,說是有財大家發嘛。王小川無奈之下,也只好答應了。
王小川將籌集來的一萬元錢揣好後,當晚就立即趕往上海去了,第二天一早,王小川就又來到上海證券交易所。他在交易所裡轉了一圈,聽到有些投資客在議論股票認購證的事,但大都表示認購證風險有點大,不太划算。
等到九點半鐘左右,果然看見那個皮夾克如約而至了,兩人照面後,互相點了下頭,就來到交易大廳門外的一個僻靜處。
“這次準備買多少張?”小夥子問王小川。
“我這次帶了一萬元錢來,準備全部買成認購證。”王小川隔着衣服摸了摸懷裡硬硬邦邦的一沓錢說道。
小夥子估算了一下說:“才三百多張啊,那我還是隻能按上次的價格賣給你了哦,說老實話,這都是看你是個誠信的買主,不然,現在只能買到票面價的了,最近這個認購證有點看漲了哈。”
“好吧,這個沒關係。”王小川並不在乎這幾毛錢,他關心的是能不能買到認購證,說着,他就將身上的錢全掏了出來。
那個小夥子接過來點過數之後,將錢裝進了提包,拿了計算器出來按了一陣說:“這樣吧,我一共給你339張讓購證,對吧?”
“沒錯,對的哈。”說着王小川又從身上摸出三十元錢,遞給皮夾克,說:“給我340張吧,整數好算哈。”
錢款票據交結清楚過後,雙方都十分滿意地各自離去了。王小川揣着這340張認購證,懷着激動而期待的心情回到了家裡。
而家裡等待他的卻是一場雷霆暴雨,當天晚上丁麗在出租房裡等着王小川,見他回來後,指着他的鼻子就是一陣破口大罵,連你怎麼沒有把你媽弄去賣了這樣難聽的話都說出口來,最後說了一句:“你要是不想過了,我們現在就去離婚!”
王小川這時想起了,三個多月以後,他最終還是跟丁麗離了婚,那是因爲他當時發現了丁麗出軌的事實。記得當時他在丁麗的提包裡偶然發現了一盒避孕套,還有個被撕開了的空包裝。這對王小川無疑是個晴天霹靂,因爲生了夢夢以後,出於對丁麗的愛護,他早就做了結紮手術,所以兩口子從未用過避孕套。
在王小川嚴厲地質問下,丁麗最終承認了跟她單位上的一個姓許的科長有染,雖然丁麗第一次低三下四地向王小川認了錯,並請求他的原諒,但心如刀割的王小川已是萬念俱灰,痛定思痛以後,還是決定果斷放棄,最終兩人第二天就去辦了離婚手續。因爲雙方也沒啥共同財產,連房子都是租的,所以只是協商好夢夢歸丁麗撫養後,就匆匆辦好了離婚手續。
“好吧,我們就去離婚吧。”王小川很冷靜的回答道。他想遲早都要離,就別非要等自己戴了綠冒子後再離了,想到這裡他拿眼看了一下丁麗的提包,心想不會現在裡面就有那個東西了吧。
王小川的回答到是出乎丁麗的意料之外,她心想這人怎麼突然性情大變了,是不是腦殼真出啥問題了。“好!這可是你親口說的哈,那就明天民政局門口見,你要是說話不算話,就是他媽的孬種!”丁麗一時氣不打一處來,惡狠狠地說完,就摔門而去了。
後來果然他們兩個約好了時間,到民政局去把離婚手續給辦了。從民政局出來後,王小川看着衣着光鮮亮麗的丁麗,再看看自己一身邋遢的樣子,還不到三十歲就已顯老像,跟丁麗的差距是越來越大了,而且這些年來自己只知道爲家庭操勞,不管是對自己還是對丁麗的關心和愛護都確實不像從前那樣了。想到以前的丁麗是那麼地執着而又寧死不屈,對他們的愛情是那樣的忠貞,到後來居然會背叛自己,他就心痛不已,好在有機會重新選擇一次,既然留不住她,就早點放棄吧,給彼此都留個好印象,好名聲,這樣也好。
王小川對丁麗說:“以後就各自飛了啊,你自己要多保重,以後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儘管說好了,畢竟大家還是夫妻一場嘛。”
丁麗鼻子裡發出“哼”地一聲,但她馬上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現在大家已是路人,就不好在象從前那樣隨意謾罵了。“好呀,但願有那麼一天吧。你自己也要好好過,也該多爲自己想想了,畢竟你也是夢夢的爸嘛,希望你以後能腳踏實地,不要好高騖遠,成天想入非非的,對你沒啥好處哈。”
王小川“嗯。”了一聲算是回答了,然後兩人各朝一方走開了。
走了沒多遠,王小川突然回過頭來,對着丁麗大喊道:“其實許科長這個人不怎麼樣哈,你還是要慎重考慮清楚纔是啊。”
正要離開的丁麗聽王小川這麼一說,當即就怔在那裡了,她回過頭來十分疑惑地看向王小川,她沒有弄明白王小川在說什麼。就在上週,她所在的供銷科,剛剛調來一位姓許的科長,丁麗現在也都還不知道他們之間以後會發生的那些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