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窮人吃不了飽飯

丁麗的這些變化,王小川都看在眼裡,他深感自己對不起老婆,但也沒有辦法,他必須咬緊牙關過苦日子,攢錢,儘快在城裡買一套二居室的房子,這纔是他現在的首要目標。

這天他弟弟小北到他們的出租屋來了,帶着神秘而興奮的表情,將一張銀行卡塞給小川,小川接過來,遲疑了一下,問;“這是什麼?”

“咱爸媽把縣城的房子賣了,回鄉下去住了。這是賣房剩下的錢,讓我交給你,好在城裡買新房哈。”弟弟裝着一副成熟穩重的樣子說道。

“唉!還是給賣了。”王小川嘆口氣,有些惋惜地說道。他爸媽原來跟他說起過,自從小川沒回來住,光是他們老兩口住在這裡覺得不自在,想把縣城的房給賣了,還是回家務農比較踏實些。王小川知道他們主要是想幫助他在城裡買房,就勸過他們不要多想,安安心心地住就好了,買這套房本來就是想讓父母在此安享晚年的,如今他們的年紀都大了,身上又都有病痛,不適合再去務農了。想不到最終他們還是把房給賣了。

“賣了多少錢,還有剩嗎?”王小川想起當初買這套房時自己只有不到兩萬元錢,是家裡幫着又借了兩萬元,才交齊了首付款,剩下的錢簡單地搞了下裝修。現在賣了房,還了貸款和債務之後,也應該剩下不了多少錢了。

“有四萬元哈。”小北很是得意地指了指王小川手上的銀行卡,說:“縣城裡的房價現在漲了不少,你那套房居然賣了十一萬多一點,除了還掉五萬元銀行貸款,還還了王支書家借的兩萬元,都還剩整整四萬元呢,都存裡面了。”

“真的嗎?還有這麼多?”沒想到買了不到兩年的房子,就幫他掙了三四萬元,這真是有點讓王小川喜出望外。有了這筆錢,加上他們省吃儉用攢下來的一萬多元,就差不多可以夠買新房的首付款了。

王小川很慎重地將那張銀行卡收起來,想到等丁麗回來後,將卡交給她的時候,她肯定是一臉幸福甜蜜的樣子。就十分高興地對弟弟說道:“今天想吃什麼呀,哥去買些好吃的回來弄給你吃哈!”

晚上,丁麗下班回到家時,見到飯桌上擺了滿滿一桌菜,驚呼道:“我的乖乖,你他媽的不想過日子啦,小川!。”王小川笑嘻嘻地迎上來說:“老婆大人,是不過了苦日子,要過好日子了哈。”說罷將銀行卡摸出來遞給丁麗,並告訴了她原委。

丁麗聽了也大喜,說:“你不是還有一瓶瀘州老窖嘛,拿出來喝了吧,高興高興。”

王小川急忙說:“要喝酒,我這裡還有半瓶老白乾哈,那瓶老窖,我還準備以後送給我丈人呢。”

“看你猴精會算的樣!”丁麗佯裝嗔怒的樣子用手戳了一下王小川的頭。王小川“嘿嘿”的傻笑一下。

三個人痛快地大吃了一頓,也商量好了,以後在客廳裡搭一個小牀,小北畢業前這一年,都吃住在他們家裡,每天由王小川負責接送,還說以後買了新房子,專門騰一間給小北住。

可能是老天爺也見不得窮人吃飽飯吧,王小川這幾萬元錢還沒在兜裡揣熱絡了,就被別人給忽悠沒了。

王小川在大學裡有個十分要好的朋友,就是跟他同寢室的同班同學張力勤。這兩個人,給大家留下的是迥然不同的印象,一個是油滑世故,巧舌如簧,一個是老實本份,木訥少言,誰都沒想到他倆能成爲最要好的朋友。

張力勤在大學期間經常翹課,缺考,就不得不常常求助王小川給他打掩護,比如在大課時幫他應下點名啊,領下資料啊,借抄一下筆記之類的,換來的是,張力勤經常請王小川小吃小喝的,還不時帶他到學校酒吧裡浪漫一下。這個張力勤雖然家庭出身也並不富裕,但他似乎總有錢花。這個讓王小川又是羨慕又是好奇。

後來相處時間長了,王小川終於弄明白了張力勤搞錢的一些伎倆和門道。有一次他兩一起去學校財務室買飯菜票,先是排着隊在一個窗口處交了錢,會計在購票本上寫上你購買的金額數,你就拿着購票本到下一個窗口去領所買的飯菜票。當時他就驚奇地發現,只交了10元錢的張力勤居然從出納手裡領了70元的菜票,這明顯是他就在很短瞬間,就將會計寫在購票本上的數據修改了啊。這個發現讓王小川以後再也不敢跟王力勤一起去買飯菜票了。

張力勤學習上不積極,但對公益活動到是挺上心,他在學生會謀了個職務,週末的時候,就協助學生會舉辦學生舞會。

南山師大的週末舞會是對外開放的,辦得非常成功,不僅有外聘的專業樂隊和歌手駐場,更是因爲南山師大的女生不僅多而且漂亮有氣質在當地都是頗有名氣的,所以學校的週末舞會非常受歡迎,不僅旁邊一些學校的師哥師弟們慕名而來,就連周邊的一些工礦子弟也是踊躍參加。舞會對本校的女生全部免費,但對男同學和其他外來人員都要收取2元錢的門票費。張力勤當時主要就是在現場負責售賣舞會門票,忙的時候還常拉上王小川幫忙。

王小川週末也沒啥事,自己也不會跳舞,所以也樂得去幫張力勤賣舞票。舞會開場前後,是門口人最多最熱鬧的時候,有小夥子過來買門票,王小川認真點清錢數後,按他們所買的張數,從一摞票本上撕下來幾張舞票遞給他們。如果是本校的女生過來,王小川就接過她們遞過來的學生證,仔細查看後,從票本上扯下一張門票夾在學生證裡遞還給她們。

他發現張力勤在本校女生用學生證來領票時,總是從桌子下面摸出一張票來然後夾在學生證裡給別人,而不是從票本上扯票下來。他最先是認爲是張力勤很有心,事先做好了準備,提高了售票效率。直到他偶然一次在張力勤寢室的課桌裡發現了一套臘紙刻印工具後和一枚蘿蔔章後,纔算明白過來。這小子是在私印舞票,從中牟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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