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秦深回來了。坐在我牀邊說:“你睡吧。我守着你。”
“你也有傷在身,一起睡吧。反正這病牀夠寬。”
我住的是vip病房,牀是普通病牀的兩倍。
可秦深怎麼都不答應,說怕他擠到我,我只好支招讓他去租張躺椅。
躺了會兒,我覺得膀胱有些漲想上廁所。就小心翼翼的起身,秦深馬上起身問我怎麼了?
“沒事兒。就是想上廁所。”
秦深變魔術似的從牀底下拿出來一個便盆,說:“醫生說你現在最好絕對臥躺。你就在這兒解決吧。”
我有些臉紅,說:“那你轉過去吧。”
秦深卻是微微一笑,說:“孩子都能打醬油了,還害羞什麼。別動,我來幫你。”
他掀開被子拉下我衣服,然後托起我把尿盆放到我身下。
臉上燙的要着火。所幸秦深轉過了臉,我就勉強解決了。
之後他把便盆拿出來。看了一眼,臉上有些喜意,說:“沒血了。醫生說。只要出血能止住,咱們孩子就能保住。”
我一聽也欣喜的不行,謝天謝地,我的孩子保住了。
我看着秦深,他端着便盆,看着裡面的小便一臉喜意,這幅畫面,我會永遠都記住。
第二天一早,護士來問我出血情況,我說已經止住,護士說:“那就抽個血測一下hcg,只要hcg值正常,就沒事了。”
我點頭答應,護士拿着針管來給我抽血,秦深在一旁看着,活像抽的是他的血似的,眉頭蹙的死緊。
搞得護士都不自然了,跟我說:“能不能讓您先生別這麼看着,我都緊張了。”
我心裡好笑,讓秦深出去等,他正好接到公司電話,就出去了。
護士抽完血出去,秦深走進來,表情有些不自然的說:“阿揚來看看你。”
“顧清揚?他怎麼會知道我在這裡?”我問秦深。
秦深表情越發不自然,沒有回答我的話。
“簡然!”
顧清揚走進來,提着鮮花水果還有許多營養品,關心的問我:“有沒有好些了?”
我點頭,說:“好些了,謝謝你來看我。”
顧清揚笑笑,說:“不用這麼客氣,秦深是我兄弟,你就是我的弟妹。”
說完,他好像自己覺得尷尬,就找了其他話題。
顧清揚待了二十多分鐘就走了,公司一直打來電話,我就跟秦深說:“你回去吧,反正現在已經沒有大礙,我一個人可以的。”
秦深猶豫了一會兒,說;“那我給你找個護工,我去公司交代一下,馬上就回來。”
我點頭說好,秦深就去護士站那兒找了個護工。
秦深剛走,醫生走進來說:“hcg值有些不好,再打一組針水看看。”
我的心情一下就跌落到了谷底,心上好像壓了塊千斤巨石一樣,沉重的我簡直要窒息!
我不甘的問醫生:“怎麼會這樣?出血不是已經止住了麼?怎麼還不好?”
醫生看着我,眼神有些閃爍,說:“出血止住也可能是孩子已經死了,你現在先不要想,再打一組針水看看。”
護士重新給我打上針水,涼涼的針水從血管流進身體,我的眼皮子開始變沉。
朦朧中,醫生又走進來,手上拿着一支針管,對我說:“這是進口的特效保胎針,我給你注射了。”
一聽是保胎的,我立刻點頭,那保胎針打進來,我越發睏倦,眼皮子沉重的昏睡過去……
我好像掉進了冰冷的海水裡,滿嘴的鹹腥,鼻子也聞到濃濃的腥味,而且是血腥味,就好像掉進了血海里一樣!
我飄飄浮浮,想找秦深救我,可是發不出聲,突然,下面好像伸進了什麼冰冷的器械,那器械在我身體裡撕扯,扯的撕心裂肺的疼,還有大股大股的液體從我身體裡涌出,漸漸的,我感覺靈魂在抽離……
“簡然,你給我醒過來!”
“你不能死,快給我睜開眼!”
秦深的聲音像是上帝的手一樣把我從死亡邊緣拉了回來。
我睜開沉重的眼皮子,就看見了秦深滄桑但驚喜的臉。
“你終於醒了!”
“她醒了,醫生快來!”
穿白大褂的醫生走進來,給我查看了情況,說;“生命體徵平穩,她沒事了。”
我這時才徹底清醒過來,問秦深:“我怎麼了?”
秦深下巴上長出了青青的胡茬,眼睛裡也是佈滿了紅血絲,形容很是狼狽,他看着我,用黯啞的聲音說;“沒事兒,我們以後還會有孩子的。”
“孩子?孩子沒了?”我真不敢相信,閉上眼淚如泉涌。
醫生說:“你大出血,已經昏迷兩天了,今天要是再不醒,我們都沒辦法了!”
原來我夢裡的感覺是真的,我大出血,我的孩子真的被醫生用手術器械拿走了,我可憐的孩子,可我真的很想不明白,我的出血明明已經止住,爲什麼孩子還會流產?
秦深抱住我,貼着我的臉說:“不要想了,我們孩子還會回來的,你先把身體養好,我們一起迎接孩子回來。”
我流着淚,點頭。
在醫院裡又待了兩天,我出院了。
秦深帶着我回家,我給盧美華打了電話讓她送羅炎回來。
盧美華很快就把羅炎送回來了,看見我的模樣,知道孩子沒了,讓秦深把羅炎帶出去,安慰我說;“想開點,好好把身體養好,孩子很快就會回來了。”
我也知道是這個道理,可是,心裡還是很難過,看着盧美華,又流了眼淚,說:“我就是想不通,明明出血已經止住,爲什麼孩子還會流產?”
“而且之後醫生還給我加了劑特效保胎藥,怎麼會一點效果都沒有?”
盧美華聽着,皺起了眉,問:“那特效保胎藥是臨時加上的?”
我點頭;“是,我當時吊水吊的暈暈乎乎,醫生走進來說是給我加劑特效保胎藥,然後我就昏睡了。”
說到這兒,我自己也覺得很不對勁,醫生如果臨時添加針水,應該給我單子讓我簽字的吧?而且那針水還是進口的,他怎麼隨便就給我加上了?
我看了眼盧美華,見她眼裡也跟我一樣有着疑慮,心裡頓時就咯噔一下,張口喊:“秦深,把醫院的收費清單給我看一下。”
秦深拿着單子走進來,問我:“怎麼了?”
我沒回答他,接過單子看,上面羅列了各項費用,唯獨沒有進口保胎藥一項!
我心痛如刀絞,我孩子,竟然是被人殺死的!
“到底怎麼了?”秦深追問。
盧美華把那劑特效保胎藥的事跟秦深說了,秦深從我手上奪過單子一看,轉身就走,扔下一句話:“盧姐麻煩你替我照顧簡然和孩子。”
“砰!”
秦深摔門而去,羅炎跑進來問我:“爸爸好像很生氣的樣子,是不是因爲媽媽生病了?”
我抱住羅炎,說不是,說是因爲壞人害了弟弟妹妹。
羅炎馬上問我:“媽媽還有我,我一定快快長大找他給弟弟妹妹報仇!”
盧姐也看得心酸,說:“這件事我會幫你查,秦深現在脫離了秦家,恐怕查不到什麼,我幫你查。”
我連連點頭,跟她說謝。
盧美華說:“把我當姐姐就不要這麼客套,我叫我家保姆來照顧你,秦深雖然有心但我看他也累得夠嗆。”
“妹子你真是有福氣,有這麼專一的男人深愛你,不像我,遇上一個又一個全都是渣男!”
我聽得赫然,寬慰她說;“這可能就是女強人的劣勢,總是有男人目的不純的接近。”
“那你說,我要是裝成落魄的失婚婦女,會不會遇上真愛?”盧美華一臉期待的看着我。
我張張嘴,不知怎麼跟她說,盧美華的女王氣勢太強,哪怕穿上破衣爛衫,也是十足的女王氣場,一般的男人怎麼敢接近她?
盧美華呵呵一笑,說:“我跟你開玩笑呢,我現在遊戲花叢,纔不想在一棵樹上吊死。”
“好了,我給我家保姆打電話,叫她來的時候買只老母雞帶過來給你煲湯。”
我滿心謝意,真希望盧美華能找到一個對她真心的男人,她真是個很好的女人,敢愛敢恨,瀟灑純粹。
盧美華打完電話,問我:“你最近是不是又惹了秦向陽了,秦向陽可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
我心裡凜然,也覺得就是秦向陽找人對我下的手,心裡的仇恨如滔天巨浪,我抓緊了被子,暗下決心:如果真的秦向陽動的手,我一定不會善罷甘休,一定要爲我無辜死去的孩子報仇!
晚上秦深纔回來,說:“那個給你打針的醫生已經辭職了,而且帶着老婆孩子出了國。”
出國?
呵……這麼大手筆,除了秦向陽還會是誰?
可是我想不通,我是半夜裡出的事去的醫院,秦向陽怎麼可能一大早就知道還派了人來害我?是不是太及時了?
秦深握住我的手,說:“我會我們的孩子一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