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官,怎麼處理?”孫秋楓摩拳擦掌,在一邊皺眉問道。
他的想法,大概就是直接處理掉,乾脆也乾淨。
這兩個傢伙,埋伏在草叢裡,肯定沒安好心。
王徒沒說話,只是拔出匕首,用大拇指輕輕摩擦背面的齒印,淡然道:“生或死,得看他們自己。”
孫秋楓很聰明,立即懂了,一巴掌抽在高個腦門上,狠厲道:“吐出所知道的一切,否則,我有幾十種方法弄死你們!”
兩人嚇得腿軟,哪裡敢嘴硬,趕忙點頭如搗蒜般打包票,“放心,都說,啥都說!”
汽車兵和大力在附近放哨。
由孫秋楓展開盤問。
王徒拿了幾包小零食吃,坐到一旁休息,旁聽。
兩個衣衫襤褸的青年,就跪在溼漉漉的草叢間,垂頭喪氣,低聲回話。
今時不同於往日,末世環境下,城市中的一切皆變得物是人非。
哪怕曾經再熟悉的地方,被喪屍或寄生獸佔據後,也會給人以強烈的陌生感。
通過兩個“劫匪”的詳細介紹。
王徒對周邊的地形、勢力,也包括邪惡存在分佈,有了相對清晰的認識。
野外環境危機遍佈。
殘忍的掠食者躲在每一個意想不到的角落,隨時可能發動攻擊。
人類已然從生物鏈的金字塔頂端跌落。
只能極其低調地四處躲藏,過着居無定所的日子。
外敵強大,流浪者緊緊抱團,龜縮在城市之中。
但由於一些二星進化型喪屍能根據範圍察覺聚集起來的人類。
所以,爲了避免被當成目標,也要經常遷移。
汽車依然發揮着巨大的作用。
改裝皮卡、越野車,包括小中型卡車。
哪怕鏽跡斑斑,只要踩油門會走,就是硬性裝備。
倖存者之間,看似一盤散沙,實際始終存在聯繫。
他們也許會爲了利益發生矛盾,不過大多時候,仍會免費交換喪屍信息。
同時定期展開交易,共謀發展。
黃昏歲月,人類幾乎都要滅絕了,必須得同舟共濟、抱團取暖。
一部分人僥倖躲過數波浩劫,眼見昔日美麗和諧的世界變得千瘡百孔,便長期沉浸在悲痛與抑鬱之中。
他們抱着走一步,看一步的想法,鬥志已經消亡,靈魂早已潰滅。
另一部分人,則不甘爲獵物,竭盡全力掙扎,奮勇反抗。
根據自然界的規律,當一個物種大量死去時,並不會滅亡,反而能得到進化。
覺醒者。就是從末世鮮血下催生出的產物。
或者說,這是一種來源於人類本身的“啓明”和“自醒”。
經過一段時間的過度。
覺醒者們已懂得將自身增強後的素質能力與熱武器結合。
逐漸摸索出種種發揮本領的方式,盡最大努力同邪惡勢力進行抗爭。
附近集市就是一個具有代表性的聚集地。
據悉,集市位於城區邊緣地帶,周邊坐落有數個4A級景區。
城在山裡,山在城中。
天然溫泉是該地最大的特色,而且貌似有自然地質的特殊溶洞。
不知爲什麼,很少有喪屍到這邊遊蕩,即便是追人到來,也會及時止步,果斷離去。
這樣的一處息身之所,對於倖存者們而言,簡直就是天賜的寶地。
因此,在初期,就被十餘名住在周邊的倖存民衆所佔領。
不到兩週時間,發展成了擁有一百多名活人的中小型庇護所。
外敵不在,內患卻不會斷。
爲了權力、食物、女人,他們漸漸開始勾心鬥角、拉幫結派。
直至……演變成激烈的鬥毆,見了血。
那幾日,死了不少人,獲勝的一方更是趕走了一部分人。
遭受驅逐的人到了外面,成了流浪者,懷恨在心。
他們暗中聯絡了幾個其他武裝勢力,散播那塊寶地的秘密,在一個月前攻打了回去。
腥風血雨中,越來越多的弱者被無情淘汰。
劫後餘生,一個個手上染滿了同族的血、經歷過洗禮的人開始重新定義當前世界。
而後,懂得了正視“強大”所代表的意義。
就是說,如果你的拳頭不夠硬……
那麼,不僅僅是喪屍和寄生獸會拿你當食物。
身邊的其他人,如果有需要,也會毫不猶豫奪走你的小命。
自此,一個代表新時期的新興勢力誕生。
他們紮根於絕境,成長於混亂。
與星火鎮相比,這些羣體多了幾分冷血與無情,個人利益,始終放在最前面。
幾乎沒剩多少人味了。
這樣的結構,還是整個世界各個角落裡,倖存者們發展延續的一個小小縮影。
不過王徒很清楚,他們的所作所爲是對的。
畢竟,人向來是貪婪,同時也是最不安分的物種……
兩名“俘虜”爲了活命,七嘴八舌的,吐出一大堆信息。
王徒過濾掉無用的,也得到不少有用的情報。
“裡面的頭,叫什麼名字?”他最後問道。
左邊年輕人搶着答話。
“掌權者是一個叫白海的人,他壯的跟牛一樣,能赤手空拳跟五六頭野狼搏鬥……”
王徒目光微閃。
看來,還是個實力不錯的覺醒者。
“還有呢,集市怎麼來的?”
“白海領人佔領景區庇護所後,由於缺乏食物,一直在控制手底下平民的數量……”
“後面他就搞了個集市,允許其他人到邊緣地帶活動,進行交易什麼的,集市才快速成型……”
說着,年輕人擡眼瞥了王徒一眼,嚥了口唾沫,道:“現在……到處缺吃的,不然我倆也不會有膽冒犯您……”
王徒沒接話,而是微笑着反問:“你們倆,叫什麼名字。”
“我叫李二紅,他叫趙吉。”個子高點的年輕人道。
王徒點點頭,“哦……”
“你們帶路,去集市。”
說着,王徒向孫秋楓擺擺手,吩咐道:“給他們解開吧。”
這倆拾荒者經常出沒聚集地,自己幾人還打算到集市和周邊逛一逛,缺個嚮導,沒必要痛下殺手。
一行人向裡走去,倆人走在前頭,感激涕零,不停地道謝。
王徒發現,兩名拾荒者關係居然還不錯。
趙吉被嚇得腿軟,好一會沒緩過勁來。李二紅始終在一旁攙扶。
跟在後面,王徒沒由來地問了一句,“你們,末世前是朋友嗎?”
李二紅扭過身來,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笑道:“恩……我是一名快車司機,他是,我的乘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