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愛玲說,也許每一個男子全都有過這樣的兩個女人,至少兩個。娶了紅玫瑰,久而久之,紅的變了牆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還是‘牀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沾的一粒飯黏子,紅的卻是心口上一顆硃砂痣。
當那個叫金流蘇的女人出現在我的面前時,我在想能夠配得上這樣名字的女人爲什麼不是張愛玲小說中的那麼美好呢。
後來再一看,我才知道,我心中過於美好的是顧曼楨。
而我面前站着的,不是白流蘇,而是顧曼璐。
金流蘇坐在我的對面,修長白皙的手指上塗着鮮豔的玫紅色指甲油,指縫之間還夾着一根女士香菸。她翹着二郎腿看着我,細長的眼睛化着濃重的小煙燻妝。
復古與美豔,她都有了。
假使,我成了牆上的一抹蚊子血,我也不會讓她成爲顧森硯心口上的硃砂痣。
金流蘇就這麼一直看着我,我不說話,她也不說話。用手指彈了彈菸灰,至始至終臉上都是自信的神采。
我不知道她算不算得上是顧森硯合格的情婦,如此興師動衆的約我出來見面應該是離攤牌不遠了。
我喝了一口咖啡,朝着窗外看了一眼,“金小姐約我有事嗎?”我已經坐在了這裡有二十分鐘了,即便現在不去公司上班我也受不了再與她耗下去了。
大概,在耗功夫這件事上我就輸給了她。
金流蘇吸了最後一口總算捻滅了香菸,“要多少錢才願意離開良姜?”
在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終於明白自己可笑在什麼地方了。我滿心以爲她會跟我說顧森硯的事情,結果只是葉良姜!
一切似乎與我想象的有些不大一樣,“那你覺得我會要多少?”我笑了笑,乾巴巴的扯了扯臉皮。
金流蘇顯得好像很大方一樣,從包裡拿出了一張支票來,“隨便幾個零,你喜歡就好!”
這麼大方,可真是比顧森硯還強上好多。
“那你覺得我該填多少才能讓你覺得合適呢?”我盯着支票,考慮着要不要寫下五十萬來。
金流蘇依舊這麼無所謂,輕咬了一下紅脣,身體也往我的跟前湊了過來,“在你老公與情夫之間你有選擇的權利,要麼收了我的錢離開葉良姜,要麼我繼續纏着你老公。”
不知道爲什麼,這一刻從她嘴裡聽到的話怎麼聽都那麼的彆扭。我甚至可以想象,她拿着顧森硯的錢走到我的跟前,勸我離開葉良姜。
假如我們之間的關係是一條食物鏈的話,那麼他們三個人都死死地吃定了我!
她怡然自得的靠着椅背望着我,手不斷地把玩着那副上萬的太陽眼。選擇葉良姜,意味着我在出軌的路上越走越遠,選擇顧森硯,意味着我就此妥協。
或者兩者都不選擇,我都已經是這個金流蘇眼中的笑話了。
“老姐,你不潑,我替你潑了!”赫然間,有聲音從我的身側傳來,還未回頭我便知道來人是誰。
雖然我並不知道白薇是什麼時候出現在這裡的,當時剛好有個服務員從這邊經過,然後白薇順手拿起了那杯咖啡就這麼潑了上去。
滾燙的,溫熱的,還是冰冷的……
總之我看到的是金流蘇極爲驚詫與憤怒的表情,在這裡,我只想說白薇在很多事情上比我要來的果斷與狠戾。
此刻是,將來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