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我跟華晟珽打交道的時間遠比顧森硯還多。商場如戰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剛認識他的時候我完全將他劃入敵人陣營，但幾次針鋒相對下，我倒覺得他這人挺不錯的，世故，圓滑，反正比顧森硯會做人。
電話掛掉後，陸繁才從廚房裡走出來，“你還是忍不住去找工作了？”他的語氣很明顯就是不滿我的行爲。
“是啊，總不能真的在你這裡吃白食吧。”我伸了伸懶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這段時間即便吃好喝好但還是覺得累。
身體就跟綁了十幾斤的鉛塊一樣重的要死，有時候睡着了就不想再起牀。
“算了，你怎麼決定都好。只是……你的身體行嗎？”陸繁走了過來跟着坐在了我旁邊。
“沒有你想的那麼脆弱。陸繁，真的謝謝你！謝謝你在我需要幫助的時候你出現的那麼及時。所以我纔會想上輩子我或許欠了顧森硯跟白薇的，而你一定欠了我。”
“所以我來還債了！”陸繁抱着我的肩，彎下身體在我的額頭上吻了一下，而後看着我一臉茫然的表情他笑的更爲得意。
下午三點中左右我應華晟珽的約出了門，半個小時候準時出現在了左岸咖啡廳。
華晟珽比我早來，坐在一個靠窗戶的位子上，見我進門淡定地衝我揮了揮手。
我衝他禮貌性的點了下頭立刻走了過去，我記得記得上一次見面還是在東勝項目的招標會上，距離現在已經快兩個月了。
“白總，您的速度有點慢啊，這可不像你的風格！”他起身替我拉開了椅子，我還沒來得及坐下就見他將一杯冒着熱氣的卡布基諾推了到了我的面前。
我擺了擺手，“抱歉，暫時不能喝咖啡。”
華晟珽瞭然地點頭，衝我舉起了杯子，“那恭喜白總了！”
我面色一僵自然知道他是什麼意思，“華總，您這話要是擱在兩個星期之前我一定好好謝謝您。可現在……不出意外的話我很快就跟顧森硯沒有一丁點關係了。”
華晟珽挑了挑眉，脣角上揚了一度，“夫妻吵架鬧離婚？還是說顧總在外包了個小的？”
“是不是你們男人都好這一口？”我摩挲着杯壁，輕輕地咬了下嘴角。太討厭他的一針見血了！
他忽然笑了起來，端起咖啡抿了一口，“這是每個男人都會犯的錯誤，就看你們女人是什麼態度了。”
看來這種事在男人眼中都是稀疏平常的，難怪現在滿大街都是原配跟小三的撕逼大戲。
“華總，您今天約我總不能是爲了我的家務事吧？還有，您叫我白芷就行了，我已經不是顧家的人了！”我還真沒這個好心情把自家的醜事搬到檯面上跟別人分享。
華晟珽託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看着我，表情也是怪怪的，就好像在看一個稀世怪物一樣，“你跟顧森硯真的完了？”
“華晟珽！”我雙臂拍了一下桌面騰地站了起來，“你再問小心我翻臉！”
“行，那你走唄！”他笑的跟狐狸似地，壓根就摸準了我的心理，“本來還想說讓你來我公司試試的，你連老總的問題都拒絕回答，由此可見……嘖嘖嘖！”
“你！”行，算他狠！
“白芷，好歹咱們也認識這麼多年了，我不過是關心關心你的個人問題而已。”華晟珽天生笑眼，即便是一本正經的臉也會給人一種慈眉善目的感覺。
可就是這張臉有時候讓人看着真心覺得討厭。
“對了，最近顧老闆到底在忙什麼？你們顧氏股票每天以0.02%的趨勢下跌，他也不管管嗎？”
“顧總現在一心撲在女人的身上，哪裡有時間管公司的事情。”我一挑眉頭，一屁股坐回原位，“華晟珽，你的意思是真願意收了我做你們公司的員工？不怕我是來竊取你們公司機密的？”
“顧森硯都不怕，我怕什麼？”華晟珽挺直了脊背，將剛纔的玩味態度徹底收斂起來。
“華晟珽，你需要我重複幾遍，這件事跟顧森硯沒有任何的關係。我是我，他是他！”我急於解釋，想跟顧森硯撇清所有的關係，可是話說出口時真覺得自己可笑至極。
只要一天沒跟顧森硯離婚，我們的關係還是撇不清。
“這樣吧，銷售經理的職位我還是找別人來當。正好年前我的助理辭職回家結婚了，現在由你接替他的工作，你覺得這個怎麼樣？”華晟珽提出了他的建議來，接不接受還是在於我。
這幾年我儘管在工作上乾的不錯，可那畢竟是踩着別人給我準備好的跳板一路往上。如果沒有顧森硯的母親一路提拔，也許真的沒有人看好我吧……
但是這個跟我之前設想的完全不一樣，我想要的是一個能夠證明我能力的工作，而不是去做一個助理。
“我能拒絕嗎？老實說我覺得我可以勝任銷售經理的職位，或者你給我一段時間作爲試用期，如果你不滿意完全可以再拒絕我！”雖說我現在還沒有真正到了走投無路的地步，但是該爭取的我如何都要試試不是嗎？
可是華晟珽卻堅決地搖了搖頭，“白芷，你不適合銷售這個工作，一方面是我對你能力的懷疑，另一方面你現在懷孕了，你覺得你有這個能力去應付那些老闆們？”
他的雙手交疊在一起，身體也往我跟前湊了湊。
對於他所說的我拿不出一點藉口去回絕。
也是，我現在這個樣子即便有衝勁但也沒有幹勁。除非我不想要肚子裡的孩子了……
“時間也不早了，晚上我還有個應酬。你要是覺得我說的有道理，我隨時歡迎你來上班！”華晟珽看眼手錶立刻站起身來要走。
而我只能看着他遠去的背影，看來今天的這場面試是我失敗了。我太高估自己的能力，也太低估華晟珽的眼力。
不過我不理解的是他爲什麼要讓我去當他的助理，這個完全沒有必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