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繁說一個能在茫茫人海中一眼就看到你的人,你敢說他不是愛你的嗎?
起初聽到這樣的話時,我不過就是笑了笑,因爲那個時候不過是我第二次見到他而已,而他又憑什麼說"愛"呢?
人本身就是一個奇怪的動物,很多時候越是想忘記,越是忘不掉。
這個缺點,我們統稱爲賤。
那天晚上我沒有回家,而是跟着陸繁去了他家,那一晚上我坐在他家的沙發上哭的不成人形。而陸繁就這麼看着我,無聲地給我遞着紙巾,他就像一個隱形人。
在我需要地時候出現,在我不需要地時候自動消失。
他一直都沒有說過一句話,也沒有詢問我任何問題。
就像他說的那樣,他會陪着我,一直陪着我。
我不記得自己哭了有多久,也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睡着的,當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隔天早上。
而陸繁此刻就趴在牀邊睡得正香,他守了我整整一夜,竟然都沒有離開。
我動了動身體想要起牀,這才發現自己地手正壓在他地胳膊下面,難怪我會覺地麻呢。不過就是這麼個細微地動作還是讓陸繁醒了。
他睜開惺忪地睡眼,半眯地眼睛似乎有些看不清楚我的樣子,於是下意識去摸索他地眼鏡,可是摸索了半天也沒有找到。
我幫他看了看,纔在牀頭櫃上找到了那副無框的眼鏡,"陸繁,昨天……"
"昨天地事情也已經過去了,我現在就想知道你下面有什麼打算?"作爲一個局外人他顯露出來地理智要遠勝我千萬分。
我嘆了口氣覺得眼鏡疼的厲害,想伸手去揉一揉,卻被陸繁一把抓住了,"你幹嘛?"我警惕道,可是手卻抽不開。
"你知道你現在是什麼樣子嗎?"他鬆開了我的手,表情比誰都要溫柔。
我當然知道自己是什麼樣子,他想說,我這樣根本就是棄婦吧。
"不管怎麼說昨天還是要謝謝你的,如果不是你的話,也許……"
"也許什麼?"陸繁扶了扶眼鏡架,"這世上只有失望,還沒有絕望的時候,你覺得沒了顧森硯你就活不了了?"
"你說的沒錯,我沒有他一樣要過的好,可是陸繁,你能理解我現在的心情嗎?"我看着他,從他的那雙琥珀色的眼睛中看到了我想要的答案。
他輕笑,走到桌邊替我倒上一杯水,"我是很能理解你的心情,不甘心歸不甘心,但是‘報復‘這種話還是別輕易說出口比較好。"
"爲什麼?"我不可思議的看向他,順勢接過了他給我的水。
陸繁沒說話,只是理了理有些褶皺的襯衫,"白芷,這世上的事情你越是糾結越是不能得以解脫,你想過的快樂就該離那些人遠一點不是嗎?過去的事情就當作過去好了。"
我還以爲他能說出什麼樣的話來,沒想到卻是勸我放棄。
"你還是不能明白我想的是什麼!"我有些失望,看來想從別人的口中聽到安慰的話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陸繁看了我一眼後走到了窗臺邊將窗簾都給拉開了,刺眼的光芒立刻照射進來,害得我幾乎睜不開眼睛了。
"我爲什麼要明白你所想的?白芷,做人太把自己當一回事這也是缺點,所以你纔會這麼在意顧森硯對你做的事情。好好想想你未來的打算吧,你可以過的更快樂,起碼跟現在相比。"他說完這些話後就離開了,只留下這一室的燦爛陽光。
未來?我還有什麼未來可言,白薇即將登堂入室,很快我跟顧森硯就沒有任何的關係了。所謂的未來,不過是我跟他們每個人都劃清界限。
我的手下意識摸向了自己的肚子,這個孩子來得太不是時候了,早一點或着晚一點也是好的啊。
而現在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放棄他。
未來到底是什麼樣子的,我想經過昨天的掙扎之後,我已經過知道該怎麼做了。我起身下了牀走進衛生間裡。
鏡子裡的我頹廢蒼白,簡直難看到要死。我笑了笑,同時鏡子裡也反襯出我的樣子來,一樣的蒼白無力……
"時間也不早了,你再怎麼不開心也得給我下樓吃早飯。"陸繁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來的,他一手扶着門框,同時透明的鏡片中反襯出我的模樣來。
"我知道!"我無力的笑了下,結果臉頰卻被陸繁給一把捏住了,他的手勁很大害得我眼淚再次落了下來,"你放手,疼、疼!"
"喏,女人還是笑起來比較好看!"
也不知道陸繁打得是什麼主意,就連要逗我開心也不用採取這麼粗暴的手段啊!
我面上雖爲不快,但不得不承認我還是笑了,也就是那麼一剎那的功夫,我是發自內心的笑了出來。
而且更出乎我意料的是陸繁的廚藝也是很好,比起某人來說他這是大師級別的。
"喂,讓你吃早飯可不是讓你盯着我發呆的!"他不滿地敲了敲桌面,我這才注意到原來我一直在盯着他看。
"對不起,我不是……",我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吃着他精心準備地早餐。
陸繁噗嗤一聲笑了起來,琥珀色地眼睛彎成了細細的一條縫,顯得更加溫柔。
我羞惱極了,卻只能將頭低的更低,這個男人簡簡單單地就能哄得我如此地開心,如果顧森硯能像他這樣該有多好啊!
可惜,那個人始終都不會以誠待我。
"白芷,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其實很有魅力!"陸繁不吝誇讚,害得我更加不知所措。
我搖頭,長這麼大從未有人這麼誇獎過我,現在想想着這世上給我誇讚最多地人反而是顧森硯的母親。
她總是說顧森硯能娶到我這樣的媳婦真不錯,能將公司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條。可現在我反而覺得我這三年來的身份哪裡像是一個妻子,更多的只是一個合格的員工而已。
"吃完早飯我帶你去一個地方,保證讓你開開心心的!"陸繁放下手中的刀叉衝着我神秘一笑。
"去什麼地方?"我疑惑道,可他死活不肯說,等我吃飯早飯收拾妥當時他二話不說就將我騙上了車,一路往北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