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澈的湖水面上飄浮着的那些死燕子一下子讓我心情更落,怎麼會這樣,好像有什東西在吸引着它們不得不在這裡盤旋飛行似的,要不是小瓊說每年都有,這已經算得上是一個異像了。
就在這時候,我的鏡頭那端水底下突然有什麼東西一晃。
好像有一個巨大的身體在裡面翻動似的,攪動起一層厚重的水下波濤,驚得一些燕子瞅鳴着往空中快速飛旋,但也僅僅只是一下而已,之後再看,便覺得那水波又恢復如初了。
我驚奇不已。
連忙把望遠鏡還給葉顯,並小聲告訴他:“這湖裡八成有大魚。”
他詫異看着我:“你怎麼知道?”
“剛纔我看到波濤暗涌了,那不是魚就是蛇。”
他笑笑:“是嗎?”
拿起望遠鏡看了出去。
現在情勢變了,觀燕的人變成了葉老太太和葉顯。
那邊坐着的任微從葉老太太身後小心繞到我身後來,拍了拍我的望,示意我跟她出去走走。
我本也沒事可做,而且也想知道她還想來點什麼幺蛾子,當下便站起身來陪着她往觀燕臺下走。
從觀燕臺再到百燕湖邊,大約是從一座山頂再到山腳的趨勢,上下應該有上百層臺階。
任微走在前面,穩穩地扶着臺階邊沿上的扶手,腳踩高跟鞋,走得很小心。
我跟在她身後,隨着我們往下,頭頂上的燕子叫聲越來越響。
如果有那麼幾隻燕子在頭頂上鳴叫的話,也許會覺得悅耳,可是上千上萬只一起叫,那種感覺就好像嘰嘰喳喳無數個聲音在耳邊吵鬧似的。
而通常情常下,直接去湖邊觀賞的人也有,但爲了防止燕子糞便會掉到身上,所以大家都會自帶防備。
只不過今天台梯下的湖邊空無一人,想必是葉老太太出巡,所以其他遊客便不能再來了。
“我們還要下去嗎,有什麼話不能在這裡說?”走了一半的臺階還不見任微有停下來的意思,我便大聲問她。
越下到山底,越覺得那麼多燕子的聲音振聾
發聵。
“一直到湖邊吧,那裡的風景和觀燕臺上的不一樣。”任微頭也不回地大聲說。
瞧她那架勢是非到湖邊不可了,我只好跟着下去,就在這時候有一個工作人員追了下來,手裡分別拿着兩把傘:“小姐,如果你們要去湖邊的話,還是打着傘好些,勉得把衣服弄髒了。”
“謝謝。”我把傘拿過來,遞給任微一把。
她看我的目光很平靜,沒有了先前的敵視。
我們打開這把透明的雨傘一直走完最後一層臺階,出現在眼前的又是另一番美景。
百燕湖從觀燕臺上看下來,這些數不清的燕子像貼着湖面飛,可是從湖邊上看上去,卻可以看到燕子盤旋在半空中,其實離湖面大概有七八米那麼遠。
而湖水近看時更是清澈,像一面巨大而光潔的鏡子。
如果湖面上沒有飄浮着那麼多死燕子屍體的話,那更完美無缺了。
不遠處,有兩個工作人員正在打撈燕子屍體。
在一處湖邊的小徑上,任微終於停下腳步來。
“你擡頭看。”她說。
我不明白她的意思,便擡頭看了一眼,鋪天蓋地的燕子,幾乎要看不到天空陽光。
“是不是看不到葉總和葉老太太了。”任微問我。
當然看不到,他們和我們之間,隔着這數不清的燕子。
我沒言語。
任微道:“現在他對於你和我來說,都是那麼遙不可及,都是那麼神秘。”
“你到底想說什麼?”我把目光睨到任微臉上:“我的性格你也知道的,不喜歡誰說話遮遮掩掩的,既然今天你想要說些什麼,不如就說個清楚,勉得大家再有什麼誤會。”
“好啊,那我說,你不要再來葉家了,你會答應我嗎?”
“這個……好像葉家人想讓誰上門去做客,並不是你我說了算。”實際上我是可以不去葉家的,因爲對於葉老太太那邊,我正想找個機會跟葉顯好好聊一聊,可是我看不慣任微這種盛氣凌人逼迫別人的方式。
這會兒任微便笑了笑
:“可兒,以前的日子我真是小看你了,我知道你性格倔強,只是沒想到會倔強成這樣。”
“俗話說一個人的出身能造就這個人百分之八十的性格,以我的出身,我覺得自己已經夠包容了。”我笑。
“哦,你是說對我包容嗎?”
“沒有嗎?”
“呵,可我包容你的也不少呀,比如在葉總的事情上。”
我站正身子看着任微:“你明明知道葉顯並不喜歡你,又何必強人所難。”
“你懂什麼。”任微轉身站直身子:“喜歡他是我說了算,喜歡我是他說了算,所以無論我用什麼方式想要得到他,那是我的事,而且誰又能說得清楚呢,他今天不喜歡我,也許明天就突然改口要娶我也說不定。”
“真有那麼一天,想必是老天爺睡着了吧?”
任微看我的目光裡便寒光一閃。
我看過她有多尖酸刻薄,但我從來沒有看過這麼毒辣的目光。
我怔了怔。
她便開口問我:“實話告訴我,你喜歡過葉總嗎?”
我一愣,因爲答應了葉顯要祥裝給她看,這會兒還真是不好回答。
“好吧,我能理解你,像他這樣多金又帥氣的男人,確實是比你表哥小胡要誘人多了。”任微在看到我的遲疑後,居然像平時那樣朝我友好地笑了笑:“可兒,我不想和你再鬥下去了,我們和好吧,好不好?至於我們究竟是誰最終和葉總走到一起去,看天意吧,怎樣?”
她轉變得太快了,於至我懷疑是不是因爲葉顯來了,所以她才又換了另一張臉。
連忙轉頭看了一眼天梯,但那裡並沒有任何一個人下來。
而就在我回頭看向任微的時候,驀地一下覺得腳腕上像是絆到了樹根之類的東西,這一絆,讓我一點準備都沒有地身體往前撲了一下。
要知道百燕湖邊上的木圍欄扶手不足半米,我這一撲,等於前面什麼依靠都沒有,而且伸出去的手連一點抓拽的地方都沒有,就這樣驚駭只在一秒間,我就那樣身體朝前一倒,整個往湖裡掉了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