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樂地獄?”我道。
“呵呵,原來你也知道那個地方。”老獅低笑道。
“聽說過。”我沒敢說自己去過。
“知道就好,那我就送你過去吧。”老獅道。
“謝……”我正想客氣幾句,突然刮來一股勁風將我裹住。
緊接着,我整個人不受控制的懸浮起來,以一種快得連呼吸都困難的速度,往某個方向疾飛。
四周一如既往的黑暗。
看不到路還跑這麼快?
我很擔心自己會不會一頭撞在石牆上,撞得腦漿迸流。
不過,我很快就放下心來。
因爲……這根本就不受我的控制,擔心也是白瞎。
還是睡會吧。
我正想打個呵欠,勁風驟然停止。
啪唧!
我摔了個屁股墩。
“到了,去吧。”老獅道。
去哪?
我剛要問,吱呀一聲,一道門被打開了。
強光透射進來。
我感到頭暈目眩,趕緊用手一擋。
“在這邊好好玩兒吧。”老獅說道,“如果玩得好,說不定我們還有見面的機會。”
他的聲音逐漸遠去。
“等等……”我眯着眼睛望去,只來得及看到一個背影。
那是一個赤膊壯漢,全身肌肉虯結,留着一頭枯黃色長髮。
這就是老獅?
嘎嘎嘎。
秘道關閉。
好吧……
我環顧四周,發現自己身處一間空蕩蕩的小石屋之中。
這裡沒什麼好看的了,走!
穿過那道鐵門,眼前迎來了熟悉的一幕——喧譁的空氣,沸騰的人聲,迷離的目光,青、粉、紫、紅……各色彩燈將這一座地下街道映照得眼花繚亂。
丙字號地牢,歡樂地獄!
我伸了個懶腰,順便偷偷觀察四周。
往來的行人很多,甚至也有獄卒在巡邏。
但沒人留意我。
沒留意就好。
接下來該怎麼辦?
我偏着腦袋想了想,突然想到一個大膽的主意。
直接出去!
首先,我得找到上次那個守衛。
然後……忽悠,告訴他我是下來審問犯人的,卻被人打暈扣上了鐐銬。
以我和那個守衛的交情(主要是錢情),我估計還真有很大的成功率,可以讓他直接把我送出地牢。
可惜,在地牢裡逛了一圈,並沒有見到人。
至於隨便找一個守衛問話?
這種打草驚蛇的事情我是不會亂做的。
既然暫時找不到想找的人,我也不打算閒着,去見另外一個人吧。
我轉身走向小巷。
在一間小屋面前,我敲了敲門。
“誰啊?”有人開門。
那人一見我,扭頭就跑。
我一腳踹在他屁股上。
“哎喲喂!”萬悟生慘叫着摔了個嘴啃泥。
“別……別打……”他抱着頭道。
“不用怕。”我在他身旁蹲下,“我又沒說要打你,只要乖乖回話,一切都好說。”
“說,說,我什麼都說。”萬悟生唯唯諾諾的爬起來。
不得不說,這廝還挺精明,一轉身,馬上就留意到了我手上戴的鐐銬。
他露出了狐疑的神色。
“怎麼樣,最新款的首飾,霸王銀手鍊!”我將蒐銀鐐銬一抖。
“原來是這樣,我說呢。”萬悟生憨笑着摸了摸後腦勺,“這裡也沒人帶鐐銬啊。”
他居然信了。
“你關在這裡太久了,外面的潮流變化快啊。”我故作感嘆,“對了,這幾天有沒有人找你麻煩?”
“沒有。”萬悟生苦着臉道,“我的腰現在還疼呢,這兩天根本沒出門。”
“沒出門?”我猛地從旁邊的小桌子上拿起一份紙契,“那這玩意哪來的?”
只見紙契上寫着昨天的日期,除了萬悟生的簽字畫押,還有一方大印。
印鑑上乃四個硃紅篆字:遊戲之主!
這是一份參加某種賭賽的契約。
“這個……”萬悟生支吾道,“我只是出門簽了這個契約而已,別的什麼都沒幹,真的!”
“你說,這個霸王銀打在人的腦袋上,疼不疼?”我晃了晃手上的蒐銀鐐銬。
“別,別。”萬悟生驚懼道,“我說……真沒幹什麼……”
我用力一繃銀鏈。
“只是……去……去領失物了。”萬悟生急忙道。
“哦?你能有什麼失物?”我好奇道。
“就是……那把刀。”萬悟生低聲道。
原來如此。
萬悟生口中的‘那把刀’,應該就是他用來刺殺我的蒐銀匕首。
“那把匕首是你的麼?”我問。
“原本不是我的,可……在我手裡,那就應該算我的……而且,那把刀……匕首好像挺值錢。”萬悟生吞吞吐吐的說,“我最近手頭有點緊,所以就……”
“交出來!”我眉頭一豎。
萬悟生打了個哆嗦,把一個小布袋放到我手裡。
“這是匕首麼?”我厲聲道。
“賣……賣了。”萬悟生道。
“哦?”我掂了墊布袋,發現裡面裝滿了東西,但手感較輕,應該不是銀兩。
“這是什麼東西?”我打開布袋一看,發現裡面裝着一疊材質奇特的卡片。
“這……這是絕世武功。”萬悟生道。
“絕世武功?”我翻了翻那些卡片,只見上面寫着諸如‘羅漢長拳’、‘聞雞劍法’之類的武功名稱,但上面沒有武功內容,卻標註着‘威力’、‘進攻’、‘招架’等字眼。
“對,地牢要舉辦一場賭賽,這種卡片就是賭賽的用具,名稱叫做‘遊戲人間之絕世武功’。”萬悟生解釋道,“只要簽約參加,就能得到一套初始卡片,不過那套卡片太弱,所以我花錢買了些新卡……”
“還有這種事?”我驚異道。
卡片賭賽什麼的……
難道是那個遊戲之主的黑暗發明?
“說說,贏了這個賭賽有什麼好處?”我問道。
“只要贏得第一名,就可以離開這座地牢了。”萬悟生興奮道,“就算不是第一名,前十名也有很多賞銀。”
“贏了當然好,可……輸了呢?”我冷冷問道。
“輸了……輸了……”萬悟生的額頭突然滲出冷汗,“聽說……如果輸得太多,就要轉到別的地牢……”
轉到別的地牢?
剛剛從‘別的地牢’過來的我,深知這種懲罰有多可怕。
“你也知道別的地牢可怕?”我冷笑道。
就算這裡的人沒親身體驗過別的地牢,可像這種沒有鐐銬,活動自由的地下賭街,總比一般牢房要好一些。
而且,我猜這裡的人,或多或少都會聽過一些‘別的地牢’的恐怖傳聞。
“再可怕,終究是個機會啊。”萬悟生咬牙道,“何況,只要不輸,那不就行了麼?”
“你怎麼知道自己不會輸?”我聳肩道。
“這……這……”萬悟生語塞。
“要不……”我微微一笑,“我替你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