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指一算,我突然發現,今天似乎恰巧是傳說中的陰年陰月陰日。
陰年陰月陰日,在這暗無天日的極陰之地,五種性質各異的陰型奇毒通過逆反五行的原理極致反生……
於是,便誕生了這驚天地泣鬼神的新一代劇毒之王。
我覺得有一句話能很好地形容它:冷如冰,寒如雪,劇毒後門摧穴。
冥冥之中,似乎有一隻粗糙的大手撥弄了一下額頂稀疏的秀髮。
啊,不對,那只是飄逸而出的毒氣在半空中醞釀,很偶爾地構成的一副奇異畫像而已。
隨着奇異畫像的散去,我整個人也冷靜了下來。
呃,或許該用‘急凍’這個詞吧。
因爲我整個人,已經被結結實實的凝固在一大塊半透明堅冰之中。
堅冰還在不斷增厚之中。
此情此景,不禁讓我聯想起自己身處大沙漠地底秘窟,運功把蛇毒逼入萬載冰玉的事情。
噫?
說不定我現在也可以這麼做。
雖然把體內劇毒逼入一塊巨冰之中,然後就能逢凶化吉、化痰解毒——這種主意既不合邏輯也不合情理——反正也是死馬當作活馬醫,再不幹點什麼的話,我就要五內凍結而死了!
我深吸一口氣(實際上並沒有,但意念上覺得自己做了),體內肌肉開始在心念層面上徐徐顫動。
比起五種形態、性狀各異的怪毒,這種五合一的巨大毒素,顯然要好運輸得多。
滋滋……滋滋……
堅冰發出奇怪的響聲,然後從我五根手指觸碰的地方開始迅速變黑。
轉眼間,整塊巨冰便變成了一大坨鍋底灰也似的玩意。
我感受了一下,發覺體內的劇毒還真的驅除得七七八八了。
這麼神奇?
先別高興,如果我的記憶力還行的話——當初在地底秘窟驅蛇毒的時候,被逼入萬載冰玉的蛇毒也是先讓我空歡喜一場之後,再強行回溯到我的體內,並變成極難驅除的頑固性毒素。
太過樂觀可是會被打臉的……
果然!
在黑冰中游走的毒素達到某一種極限後,便以雷霆萬鈞之勢重新涌入我的經脈。
我無力迴天。
這個時候,一幅幅畫面在我腦海中走馬燈似的閃過。
但神奇的是,這些畫面並不是什麼生平經歷、重要人物之類的慣常套路,而是另一種我很熟悉的東西。
神農百草記!
神農勁·殘篇!
神農勁·缺篇!
毒經·枯腸篇!
神農外勁·筋斗之術!
沒錯,此刻在我腦海中閃現的,赫然是這幾種武功秘術的圖形化內容。
具體來說,就是那種在秘籍中很常見的演示經脈穴位的簡線小人,隨着閃現的速度越來越快,它竟然在我腦海中‘活’了過來!
它似乎在耍一套功夫。
一套我從來沒有見過的功夫,感覺卻偏是如此的熟悉。
正當我沉浸在簡線小人功夫中的時候,突然間,一個意想不到的老朋友出現了。
說明書(銀)。
這廝毫無徵兆和道理地,在簡線小人的旁邊冒了出來,並向我展示了一行文字:
你的領悟值已經達到頂峰,請問是否消耗一點暗金悟性,嘗試創造一門新的武學?
創造……新的武學?
我暗暗心驚。
要,當然要!
我連連點頭。
說明書彎折了一下,彷彿也在點頭。
與此同時,神秘空間……
在若干散亂的悟性光團和黃金悟性光團旁邊,兩團靜靜懸浮的暗金色悟性光球,其中一團砰然消散。
我甚至還清楚記得,這點暗金悟性的源頭,乃是黑風別苑的一塊羊腿骨。
“嘿嘿,聽說羊肉補腎,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春桃當時這麼對我說。
時隔多月,又有多少人,還能想得起黑風幫這個俏皮小侍女?
我心中又涌起了當時的一大疑問:
爲什麼……她要不告而別?
嗖!
倏然間,所有武學畫面在我腦海中洶涌奔流、旋轉、跌墜……最終盡數歸於一個小點。
我伸出意念之手,去觸碰這個小點。
沙……沙……沙沙……
武學名稱:逆五行毒掌·後門摧穴
武學品階:絕世武功(自創)
修爲等級:一竅不通(一重境)
戰鬥威力:特殊
特殊效果:特殊
使用說明:恭喜你,在經歷過以身試毒,以身納毒,以身飼毒,以身養毒,以身培毒之後,終於練成了這一套獨一無二的神異功法。
注意事項:作爲一門自創武功,《逆五行毒掌·後門摧穴》並不能通過消費悟性點數來提升境界。
那麼,該怎麼提升?
隨緣!
阿彌陀胡……
……
冰,還是那塊冰。
但我揮了揮手。
冰,已經不是那塊冰了。
空氣中突然充滿了飛舞的晶瑩微粒。
冰之塵!
一小團冰之塵輕輕罩向牆壁上的柯摩洛斯之牙。
悄無聲息的,這棵盤踞着整間牢房的異域魔草,開始寸寸枯萎。
嘶……嘶……
那根曾經撕咬過我的,青蛇一般的藤莖,竟然發出了類似毒蛇的吐信聲,扭曲着向我襲來。
但它那觸目驚心的鋸齒葉纔剛剛觸碰到我的鼻尖……
灰飛、煙滅。
好恐怖的威力!
此時此刻,我體內的毒性自然全都解除了,內力亦恢復到全盛狀態。
內視一掃,發現那股‘後門摧穴’劇毒,赫然正潛伏在臍下附近,以一條毒龍形態圍繞着丹田緩緩盤轉。
‘看’着這條毒龍,我心中隱約有些明瞭:這逆五行毒掌·後門摧穴的威力雖然強大,但卻是一種消耗品。
比如剛纔幹掉那棵異域魔草,就消耗了毒龍大概一枚指甲的分量。
那麼,是不是能補充這條毒龍呢?
是可以的。
但並不是隨便找些劇毒就行——想要補充這條毒龍,就得再一次湊齊五種屬性的異毒(不一定要和上次相同),再來一次逆五行毒性消解,期待它能成功的物極必反,逆反而生……
雖然補充難度很大,但既然能補充,我就放心了。
我喜氣洋洋的,在頭頂上插了一支火摺子(之前那支被冰弄滅了)。
四周頓時亮堂起來。
和我之前的預料差不多,這裡確實是一個挖掘出來的豎井,石壁溼漉漉的十分滑手。
距離頂部出口,大概有兩、三丈光景。
倒也不算太高,但以我的輕功水平,肯定是上不去的了。
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