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歌沒有辦法,只好硬着頭皮跟王梓韜解釋,殷九現在不在這裡。
這傢伙顯然以爲她是故意在撒謊,情緒更加激動,污言穢語的破口大罵,還想撲上來打她,幸虧又被堂叔和幾個村民攔住了。
“哎,哎,哎,別鬧了,聽我說一句。”
這時,李村長上前打着圓場,然後先對王梓韜說:“學生娃,火氣不要這麼大,人不見了,還可以找嘛,又急又吵的,有啥子用?”
他說着又轉向堂叔,臉上別有深意地問:“顧老三,那幾個學生娃是跟着你們走的,現在人丟了,你也該拿出個章程來吧?”
堂叔瞪了一眼王梓韜,怒氣未消地說:“他們是自己要跟去的,誰也沒有請他們來麼,跟我們有啥子關係?”
王梓韜一聽,頓時怒火中燒,場面頓時又混亂起來。
好不容易又各自勸住,李村長舉着雙手朗聲說:“好了,好了,聽我說句公道話。咱鏡山講的就是一個好客,顧老三,那幾個學生娃的確是跟着你們走丟的,你得承認吧?”
堂叔斜了他一眼,沒吭聲。
只聽李村長又說:“不過咧,顧老三說得也有道理,誰也沒請,是他們自己要去的,所以也不能全怪人家。要我說,這人丟在咱們鏡山,就是全村的事,大夥兒組織一下,分頭上山去找,也好給人家王同學一個交代。”
在座的村民靜了片刻,便紛紛說好。
如此一來,連王梓韜也不好再說什麼了,又瞪了顧景歌兩眼之後,就跟着李村長和幾個村民走了出去。
顧景歌鬆了一口氣,心想總算把這件事揭過去了,菲菲那個妹子雖然有些討厭,但誰也不希望她真的出事。
或許是下山的時候雨太大,菲菲和大家走散了,又在附近迷了路,那麼多人去,應該很快就能找到。
在回過神來時,顧景歌卻發現席間不少村民都用異樣的眼光看着自己,還低頭小聲議論着,連堂叔的表情都帶着幾分埋怨,愛答不理地走開了。
只有堂嬸仍然熱情地拉她去吃飯。
顧景歌趕緊說自己不舒服,就回到了樓上的房間,將門一關,躺在牀上發呆。
莫名中,竟有種恐懼感慢慢籠罩在了心頭。
她很清楚,這是因爲殷九。
他究竟幹什麼去了?
爲什麼不說一聲就突然走掉呢?
她突然發現自己已經對他產生了依賴感,一時一刻也不能分開。
但轉念又想,殷九這樣做,一定有自己的道理,她不能也不應該去阻止,唯一正確的選擇就是去相信他。
就這樣想着想着,不知不覺的竟睡着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顧景歌又被一陣激烈的吵鬧聲驚醒。
坐起身來一看,外面天已經黑了,院子裡面亮着幾盞白燈,顯得異常昏暗。
她起身跑到走廊向下一看,只見院子裡的村名早已散去,王梓韜卻又來了,正在那裡和堂叔大吵大鬧,看樣子就跟隨時要動手似的。
李村長則和幾個年輕村民站在一旁勸解。
顧景歌一看這架勢,就知道殷九仍然沒有回來,那種不祥的預感頓時更加強烈,可王梓韜畢竟是衝着她來的,說到底也算有點關係,於是趕緊跑下了樓。
王梓韜一見顧景歌過來,立刻又開始不淡定了。
李村長趕緊攔住他,安撫了兩句,然後告訴顧景歌,他領着上百人沿今天早晨送葬的路線重走了一遍,又把那附近的幾座山頭都找遍了,直到剛纔天黑才返回,卻沒有發現菲菲他們的人影。
顧景歌聽完不禁吃了一驚,那三個人好歹也是大學生,腦袋肯定沒問題,應該知道迷路後不能亂跑,呆在原地等待救援,怎麼可能會找不到人?
再說,一個男生帶着兩個女生,小半天的工夫就能跑出那麼遠?這實在太難以置信了。
“還解釋什麼,別在那越描越黑了。”王梓韜踏上一步,指着顧景歌大聲問道,“我再說一遍,快叫你凱子把菲菲交出來!少特麼給老子裝蒜。”
顧景歌氣往上衝,回嘴道:“不乾不淨,罵誰呢?就你這德性,哪個女孩也不會眼瞎喜歡你!”
沒想到,王梓韜聽了這句話並沒有暴怒,反而冷笑道:“呵呵,特麼終於承認了吧!那貨喜新厭舊,把你給甩了,然後帶着菲菲閃了人,對不對?”
“住嘴!你以爲別人都跟你一樣齷蹉?”她見他詆譭殷九,竟然不自覺地吼了起來。
王梓韜瞪着眼睛冷笑道:“老子就算齷蹉,也從來不玩陰的,你還是撒泡尿照照自己,被人玩過扔了,還在這跪舔呢,臊不臊得慌?聰明的話,趕緊把那貨的電話和地址給我,老子帶你去出氣。”
“哎,哎,哎,學生娃,這話就過了哦。”
李村長輕輕推了王梓韜一下,然後看着我問道:“老三侄女,不是我們不相信你,那幾個學生娃找不見人,大夥兒都安生不了。說句實話,這事跟你男人到底有沒有關係?”
堂叔也跟着問:“景歌,你就說句話哎,事兒是不是那姓殷的乾的?”
顧景歌聽着他們一個個的逼問,心中不禁冷笑,但卻一個字也不想說,最後只冷淡地搖了搖頭。
王梓韜見狀又開始破口大罵,一句比一句難聽。
李村長和堂叔顯然也以爲她言不由衷,但互望了一眼之後,就讓幾個年輕村民將王梓韜硬拉了出去,然後叫來堂嬸陪她上樓休息。
安排好這一切,李村長正準備離開,門口突然闖進來兩個村名,手中還擡着一副擔架,上面還躺着一個蓋着白布的人,看上去竟像是具屍體。
兩人神色慌張,進門放下擔架後,就跑到李村長旁邊耳語了幾句。
還沒等兩人說完,李村長就臉色大變,急忙把堂叔拉了過去,低聲怒道:“顧老三!你來看看這個。”
堂叔莫名其妙地盯着那具屍體看了幾眼,臉色也開始變了。
他猛地蹲下去,顫巍巍地伸手揭開蓋在屍體上的那條白布,一具五官全無,像白板一樣的恐怖怪臉就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