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裡提議,找一個人進去,潛伏在天道教中做臥底。”經過兩天的休整,刑隊的精神好了許多。
手臂傷的傷口本來就不是很深,在縫合又用靈力治癒後,基本上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我們帶着舟舟,一起在醫院裡,討論這件事。
“不行。”水修直接就否決了。
“爲什麼?”刑隊挑了挑眉,說:“我們九科人多了,不是隻有我倆。
可以再從科裡掉一個面生的過來,放心,不會有事。”
水修搖了搖頭,說:“你有沒有想過,這個臥底一旦被發現,也可能成爲另一個李牧。”
刑隊沉默了一會兒,挫敗的嘆了口氣,用力抓了抓自己的頭髮。
雪花似的頭皮屑到處散落,我看傻眼了。
好像,我認識的人之中,除了我自己的師傅神叨子,沒,沒誰可以達到這個程度。
“行,我去跟科裡說!”刑隊一拍大腿,同意了。但是,很快卻又躊躇着說:“畢竟這內鬼的事兒,還沒確定,萬一過去的是內鬼就麻煩了。”
說完,他直接站起來,捏着手機,大步往門口走。
刑隊走出去,牀上的羅繁星,馬上就用熾熱的目光注視着我。
我偷瞄一眼臉色陰沉的水修,嚇得一個激靈,馬上對拿着手機的舟舟招手:“舟舟,來阿姨這裡,走,阿姨帶你出去買糖。”
接着,我直接奔到舟舟面前,直接把他撈起來抱着就往門口跑。
走到醫院小花園的時候,我正好看到刑隊對着手機,吼着“命不是命”一類的話。
我看看懷裡露出期待的舟舟,再看看刑隊那暴躁的神情,決定不偷聽,抱着舟舟買了糖給他。
回病房的時候,水修和羅繁星的臉上,都掛着一層怒意。
我實在是怕踩地雷,觸黴頭,就抱着舟舟坐在一邊,給他拆着糖紙。
“行了,上頭說不用臥底。他們已經幫咱們申請了逮捕令,並且,和這邊的特警聯繫。
這幾天籌備一下,過兩三天,就可以把天道教一舉給端了。”刑隊煩躁的走了幾步,甚至從我面前拿了顆糖丟進嘴裡。
用力的把一顆硬糖,嚼的咯嘣作響。
這三天,我們跟九科和c市的警察聯繫頻繁,不停的,跟他們開着作戰計劃,商討着,怎麼才能把天道教徹底端了。
目的卻只是,想讓那個內鬼知道,放出消息去而已。
c市的警察們,在看了刑隊的證件後,對我們三個恭恭敬敬。
甚至,還在羅繁星的病房外面,安插了幾個便衣去守着。
不過想到之前李牧家門口那個,被李牧輕易放倒的警察,我真的認爲,這只是沒有作用的擺設。
第三天的晚上,天道教再次以“神蹟”爲由,召集了所有的教友。
而我們,也開始了收網行動。
一切似乎都和平時一樣,只是,李牧家人的位置上,只有羅芳華和李牧兩個。
因爲怕手機裡的李牧看到自己身體激動,進來前,我就把他和舟舟一起,用結界藏了起來。
“各位教友,今日見證的神蹟,恐怕各位,平日都不曾見過。”白大師一身淺灰道袍,玩弄着手心裡一個玻璃球一樣的東西。
他扶了扶自己的面具,才說:“各位,應該都收到短信,知道我們這裡,發生了什麼事吧?”
我們周圍的那些人,疊聲回覆着,人多,說話的聲音也不高,嗡嗡嗡的,好像夏天深夜裡的蚊子。
讓人心裡不舒服。
“那今天,我就讓大家在這裡見一見,會隱身的惡鬼!”白大師突然站起來,把他手裡的玻璃球,砸向了我。
水修毫不猶豫的擋在我面前,被砸到了後背,接着,整個身體都,顯現了出來。
他頭髮立刻就瘋長了出來,身上穿着的襯衣牛仔褲,不知道怎麼回事,居然也變成了,一件藍色大褂。
“看!他就是,混跡在咱們之中的惡鬼!
他們以求救爲由,騙了我!並且,以和李教友家人,探討重生之法時,殺害了李教友的家人!”
白大師指着我們,厲聲說:“各位教友,今日,我們要爲李教友家人,討個公道!”
“不是的!我們是警察!他,這個白大師纔是殺人兇手!我們是臥底!!”我大喊着,掏出刑隊給我的,他的警官證。
但我這些話毫無作用,那些教衆根本就不信。
我正準備再繼續解釋,突然,一陣轟隆隆的,房屋倒塌的聲音,在我們頭上響起。
哐當,哐當。
大片磚瓦掉了下來。
頭頂照明的那些光球,漲大了很多,互相黏在一起,連成一個大的結界,保護着屋裡的每個人。
而屋裡這裡被光球保護的人,這會兒圍成了一個圈,正虎視眈眈的看着我和水修。
我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天道教不僅沒有逃走,更是發現了,我和水修的身份!
可怕的是,這會兒刑隊和警察都在城中村外部署着,驅散這棟樓附近的住戶,並不能過來幫我們。
樓徹底倒塌了。
濃煙滾滾,但身處光球保護中的我們,卻毫髮無損。
щщщ●TTKдN●C〇 我很奇怪,這時候,白大師,完全可以藉機殺了我們吧?
假李牧站到了白大師的身邊,指着我們,聲淚俱下的控訴:“各位教友,就是他們殺了我的父母!
你們想必,也都知道了,我父母死的多慘,嗚嗚嗚……
求求你們,替我父母報仇!”
“報仇!”
“替他們報仇!”
李牧的這些話,激發了教衆的憤怒,不僅是之前同一間屋子裡的,甚至有很多,帶着面具的教友,從四周的聚攏了過來。
這些人裡,有不少帶着靈力的,明顯的修行者的人。
每個人的手裡,都捏着符咒。
我們被埋伏了!
我緊張的拉着水修的手,看着他在身後飛揚的頭髮,低聲說:“水修,你沒事嗎?
如果你受傷了,咱們就先撤退,讓刑隊一會兒跟警察一起來處理吧?”
“只是障眼法。”水修笑着看看我,摸摸我的腦袋,說:“龍爺的確比咱們會部署的多。
竟然做出這樣一個局,倒打一耙。
只是,即使你我是惡人,這個邪教,今天還是要被滅掉。
我倒不覺得,他聰明在哪裡。”
水修話音剛落,頭上的那些光球突然黯淡,從裡面蹦出了不少惡鬼,衝向了我們。
而一些混跡在人羣裡的修行者,也開始,對我們發動了攻擊。
一片倒塌的廢墟上,一個長髮翻飛的俊美男子,一羣圍着他打轉嘶吼啃咬的厲鬼,一堆拿着武器和符咒要殺了他的人。
火光。
雷閃。
水漫。
人間煉獄,不過如此了吧。
我看向藏匿舟舟的地方,好在那裡處於城中村的外圍,並沒有受到波及。
“丟丟,數量太多,咱們只要撐到,刑隊過來就好!”水修的聲音不再鎮定,他一手抱着我,一手用冰劍砍殺着撲過來的惡鬼們。
“我有辦法!”情急之間,我的智商突然就飆高了!!
我抽出一張自己用的最順的木符,再拿了一張雷符,把兩張符並在一起,注入避水珠的仙氣。
荊棘從符咒中暴漲出來,刺入我腳下的廢墟,從縫隙裡往外冒着,很快就把這一片空地包裹的嚴嚴實實。
而每一根荊棘的末端,都綁住了一個惡鬼。
惡鬼很快就都被控制住了。
而這時,暴漲的荊棘停了下來,煙花似的閃電,在荊棘上爆裂,砰,砰,砰。
一聲又一聲,無數個厲鬼,被炸成粉末。
“那是什麼!”
“救命啊!”
人羣中的求救聲此起彼伏,那些被騙的教衆們,慌亂的,不知所措的,圍在白大師的身邊,尋求他的庇護。
“不要怕!各位手裡的符咒,就是專門用來,對付惡鬼的!”白大師大聲吼着,指着我和水修,說:“惡鬼,受死吧!”
說着,把一個符咒給扔了過來。
那些教衆模仿着他的行爲,無數符咒從四面八方丟向我和水修。
我們明明是在殺惡鬼,卻被他們當作惡鬼!
我又氣又恨。
用力推開了,離我們最近的一個,準備伸手打向我們的中年大媽。
結果,這位看似瘦弱,實際上戰鬥力極強的阿姨,居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吼着:“打人了啊,警察打*死人了,打*死人了!”
“我沒有,我……”我正要分辨,忽然,這位阿姨的肩膀上,冒出了一個惡鬼。
那個惡鬼奸笑着看着我們,用力掐住了她的脖子,把她掐的昏死了過去。
“滾開!”水修一把捏住惡鬼的脖子,凍住它,摔在地上,變成一個個冰塊。
“看啊!他們又要殺人了!”人羣裡,有人指着我們大吼。
“我們沒有!她是被惡鬼掐暈的!”我大吼,但是這些人卻以爲,我身邊的水修是惡鬼。
我十分惱恨。
被洗腦的人簡直太可怕了,明明眼睜睜看着我們救人,居然還執迷不悟!
藤蔓因爲我的憤怒,又長了起來,甚至,已經纏在了那些叫喊的人身上。
“丟丟,冷靜一點。”水修攥住我的手,湊到我耳邊,說:“你注意看,人羣裡,混跡了不少記者。
還有那些,看到了麼,拿着手機湊熱鬧拍攝的人。
咱們現在還不清楚,他們是否能拍攝出這些惡鬼,如果不能……
拍到的,就只會是對你我不利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