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我多想,姥姥就指揮者男人跟小超把裝着瑩瑩的麻袋往公園裡擡着,麻袋現在倒是絲毫看不住掙扎的痕跡了,只是婦女一直在捂着嘴哭:“瑩瑩啊,瑩瑩你可別有事兒啊,媽媽就你這一個寶貝啊,你要是有事兒媽也不活了啊。”
不知道的還以爲麻袋裡的瑩瑩已經過去了呢!
姥姥被她哭的鬧騰,轉過臉直接看了她一眼:“你要是不想你姑娘有事兒你就別在這兒哭哭唧唧的!不然她真的有事兒我也幫不了了!”
這一嗓子果然有用,婦女當時就把自己聲音給憋回去了,無聲的用那破袖頭子捂着自己的嘴嗚咽着跟着小超還有男人走。
走到公園裡的倆面,應該是個小花壇附近吧,裡面都沒啥路燈,真是看那都是烏漆墨黑的,小超喘着粗氣把瑩瑩放到花壇兒邊上,然後整個人又往旁邊閃了好遠才繼續張口:“就是在這裡了,我們就是在這兒撿的這隻貓……”
姥姥點頭,沒說話,而是拿出自己剛纔走過來時從家帶着的一個袋子,又拿出一條鹹魚直接放到花壇的邊上兒,然後點起了三根香插進了雪裡,看了一眼麻袋子,輕聲的張口:“我現在好言好語的勸你走,你走不走。”
麻袋裡的瑩瑩一點兒動靜都沒有,姥姥咬了咬牙:“不走是吧。”
說完,隨手就撿起了一根木頭棒子對着麻袋就打了起來:“走不走!!打死你個畜生!你還敢給我磨人!你走不走!!走不走!!”
“啊!!啊!!!”
袋子裡的瑩瑩發出類似嬰兒一般的叫喊,在這空蕩蕩的夜色裡聽的特別的驚心,尤其是姥姥每打一下,婦女還在旁邊驚呼一聲,最後聲音都發顫了:“別打了,我姑娘抗不了啊,別打了,別打了……”
姥姥手上的動作沒停,仍舊一下一下打的很重:“不打?不打這個畜生不走!!”
‘噗通’!一聲,婦女對着麻袋居然跪下了,梆梆邦的磕了三個響頭“貓爺爺啊,您趕緊走吧,我知道打我姑娘您也疼啊,要不然您就上我的身,磨我,我就這一個姑娘啊,她要是做錯事兒了我跟您賠不是啊!我求求您千萬別在磨她了,要不然你就磨我,你把我的命拿走都行啊!!”
這一刻我到是不那麼反感這個婦女了,可憐天下父母心吧,雖然她沒把瑩瑩給教育好,但她也讓我看見了一個母親呵護自己兒女的樣子,我的眼睛忍不住的也紅了。
男人有些急了,看了小超一眼:“你還不趕緊跪下,它不走不也是有你的關係嗎!!!”
話音一落,小超倒是也乾淨利落的跪在了婦女的身後,對着麻袋不停的磕頭,“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會幹出這樣的事情了,你原諒我不懂事吧,我不應該摳你的眼睛拿刀捅你的,我當時也不知道我是怎麼了,我錯了,我跟你發誓我這輩子不會在幹這樣的事兒了,以後我就是路過看見流浪貓也會給買點吃的的!!!”
說完,那個麻袋裡的瑩瑩居然發出了一記輕音的:“喵~”
我瞪大眼,有用!看來小超的道歉是有用的!!
不光是我看到了希望,小超也看到了希望,他的眼睛紅了,眼淚也流出來了,不停的打着自己的耳光:“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這輩子都不會再幹這事兒了!我錯了!!你就原諒我們吧!!我真的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寂靜的夜色裡他扇着自己嘴巴子的聲音顯得異常的清脆響亮,我看着他倒是沒想到他對自己挺捨得下重手的,麻袋子輕輕的蠕動了兩下,眼前一晃,我居然看見一個白影從麻袋裡躍了出來,仔細的看了看,是一道小小的白影,很白,不是跟我看見有血的那個樣子,它越出來後在姥姥上着香的的附近轉了幾圈,然後就竄到花壇裡不見了。
“姥姥……我好像看見了,它出來了……”
我輕輕的張口,姥姥點頭,看着小超哭的大鼻涕啷幾的還在打着自己的臉:“我不是人!!我是畜生!我不是人!!”
“行了!它走了……”
但是小超卻並未停手,反而是一下比一下打的要狠,直到男人抱住他:“行了小超!走了!!”
小超這才‘哇’的一聲大哭出來:“老叔!其實我早就覺得自己不對了!我就是害怕!我不敢承認啊!我錯了啊!我真的錯了啊!!!”
男人這個時候也不敢再責怪他了,只是不停地拍着他的後背,“好了,沒事了,真的沒事了,沒事了啊……”
婦女也是跪在那裡哭,看着姥姥擡起眼睛看她:“大姨,我姑娘也沒事兒了嗎。”
姥姥沒應聲,而是去解開麻袋子,然後一點一點把麻袋子從瑩瑩的身上拽出來,婦女撲過去,看着瑩瑩閉着眼睛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急的嘴裡直叫:“瑩瑩,瑩瑩你醒醒啊!!”
“她現在醒不了,緩幾天就好了。”姥姥有些累,看了男人一眼:“你幫忙給這個姑娘抱回去吧。”
我拉着姥姥的手走到後面,離開公園的時候回頭看了看,隱隱的,好像在夜色深處看到了一雙綠色的眼睛,我不知道姥姥說的走了是什麼意思,但是可以肯定,它不會再磨人了,其實動物跟人一樣,放不下,只是想聽一句對不起吧……
男人抱着瑩瑩上樓,她那個房間實在是太亂了,只能睡她媽媽的房間,可是我在看着她的臉得時候覺得有些怪,因爲她閉着的一個眼皮上居然有一道紅印子,她媽媽拿着溼毛巾給她擦也沒擦掉,而與此同時,小超也在後面開口:“老叔,我這個眼睛好癢,有沒有眼藥水給我點點……”
姥姥前後看了一眼,嘆了一口氣後繼續開口:“這個瑩瑩跟小超以後會一人折一個眼睛的,那個貓雖然走了,但是他們倆也得把欠人家的還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