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上經過的衆人雖然聽見了她的呼喊聲,但是個個都在那裡駐足觀望,出手相助之人卻是一個都沒有。小護士就這樣被兩個狠心的搶劫犯給生生拖出兩條街的距離,她的體力幾近消耗殆盡,身子猶如奄奄一息之人僵硬無力。
“大哥,不對啊!怎麼這串項鍊這麼牢靠,拖了她跑出這麼遠的距離,還是沒有斷呢?”就聽得坐在摩托車後座上的年輕人朝着前面老大模樣的男子開了腔。
“笨蛋!那不肯定是假的嗎?快鬆開她!”前面的人氣咻咻地朝着他嚷道。
“大哥,你真是神人一個啊!這串項鍊還真是假的呢!你看看弄了我一手脫落的金色漆呢!”說着恭維的話,他就把掛滿金星的手伸給那個老大看。
“看啥看?你長了個豬腦子啊!盯了一上午的梢,就給我盯了這麼個玩意啊!”隨着這位老大罵聲傳出,那輛摩托車一個飄逸甩了過來,嘎然而止停在了小護士躺倒的正前方。
“豬頭!快下去看看她身上還有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一無所獲的老大朝着坐在後座上的年輕人氣急敗壞地吆喝開了。
“是,老大!”那名叫豬頭的年輕人趕忙應了聲,立刻幾步跑到小護士跟前,一眼就盯上躺倒在地小護士手上那枚閃閃發光的大戒指,這一下子把他樂得差點蹦了起來。
“老大,有個絕世無雙的大戒指!咱們可發大財啦!”
“笨瓜!還不取下來,你還等着幹嘛呢?”老大又是斥責了他一聲。
豬頭一聽極快地擼下小護士手指上的大戒指,愛不釋手地端詳了起來。
“豬頭!看嘛呢?還不快走!”老大及時催促起來。
豬頭一聽回過神來,立馬跳上摩托車揚長而去。
兩個搶劫犯走了之後,小護士費了好半天的勁,才撐起傷痛的身子。等她將那枚視若珍寶的項鍊拿到眼前一瞧,立馬傻了眼。再等她盯上那沾滿金粉的雙手,她的忿激之心立馬蹦了出來。
還沒等她從悲憤中緩過味來,就見剛纔那兩名搶劫犯又轉了回來,她驚恐無比的雙眼也盯上了他們猙獰可怕的臉。
他們想幹嘛呢?戒指都讓他們搶走了,自己現在可說是一無所有,難道他們還想要劫色不成?想到這裡,她索索發抖的身子不由得向後縮了縮。
“沒有錢,就不要戴個假戒指,這麼招搖過市地裝款姐,白白浪費我們弟兄這麼長時間!還給你!”就見剛纔那位老大說着憤恨不已的話,一甩手把那枚超大型號的戒指摔給了她,接着二人又駕車呼嘯而去。
什嗎?這枚耀眼生光的戒指也是假的?她幾乎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現在她兩手拿着兩個假傢伙幾乎氣憤得要死。
俗話說的好:哀莫大於心死!雖然現在她身體受了傷,但是心裡的悲憤更是讓她疼得要命,一心只想着去向藍晟睿討了說法。她剛想着挪動步子站起來,可是傷疼過甚的她還沒挪出半步,一個踉蹌就摔倒在地,神智不清……
吳瀾芊和芮瀾晚些時候回到道爾頓度假酒店。
由於心情舒暢吳瀾芊和藍晟睿兩人又商談了一下幫助希爾總裁的事,接下來兩人又是浪漫情懷的暢敘。
等得吳瀾芊一覺醒來已是日上三竿之時,因爲今天要和張黎曦去辦事,她很快收拾停當,用完了早餐。而那酒店的服務員也應時地將新聞早報送到了她的房間。
可是她剛要端起桌子上的水杯喝口水的時候,桌子上的報紙裡面一張照片引起了她的注意。
“奔跑吧!兄弟之姊妹篇—奔跑吧!激情總裁、浪漫護士”極具視覺誘惑力的標題和衝擊力的配發圖片一下子把吳瀾芊的好奇心給調動起來了。
吳瀾芊迅速拿起那張報紙,看了一遍對藍晟睿和那名小護士追趕搶劫犯事蹟的誇張報道。
真不愧爲娛樂小報的狗仔隊,這篇文章把藍晟睿和小護士描繪成一對恩愛情侶,那份秀恩愛的場景都讓這名記者抓拍在手,而且大加渲染放大。但是這放大之後的恩愛卻讓吳瀾芊一顆脆弱的心又是倍感酸楚,酸酸的味道也讓她又起了嫉妒心。於是她就想趕往藍晟睿那裡去問個究竟。
現在的藍晟睿受吳瀾芊的文化薰陶,也是喜歡上閱讀歌德寫的愛情詩集。張黎曦抱頭睡在側屋,而他獨自一個人待在房間內卻是看得不亦樂乎。正在他遨遊詩海的時候,吳瀾芊也是適時地敲門而進。
“瀾芊,快坐!”藍晟睿熱切地招呼着她。
“藍晟睿,我問你,你昨天去哪兒了?”吳瀾芊無視他的殷勤,銳利的眼光彷彿要洞透他的內心的想法,緊盯着他的雙眼問道。
“沒去哪裡呀!怎麼啦?”
讓吳瀾芊這麼猛然一問,藍晟睿心裡初時也是泛起一絲狐疑。但他還是怕吳瀾芊誤解自己昨天給小護士買戒指的事,所以他只有矢口否認,竭力隱瞞了。
“真行啊!藍晟睿!不好好得抓你的賊,卻又和小護士秀上了恩愛啊!”吳瀾芊揶揄道。
藍晟睿一聽她不是爲小護士買戒指的事來質問自己,一顆懸在嗓子眼的心也落了底。
“哦!這些子虛烏有的事,你都是在哪聽說的?別相信別人背後亂嚼舌頭,這些都是嫉妒恨!”
“啪”的一聲,吳瀾芊突然將藏於身後載有他藍晟睿浪漫情事照片和蠱惑人心文章的報紙重重地摔在他的跟前。
“你看看!還是嫉妒恨嗎?我看你就是個做完了壞事,又不想擔責任的小人。鐵證如山的事實擺在你的面前,你還有什麼話拿出來說說吧!”
“瀾芊,你不要這麼激動好不好?這些只不過是”
藍晟睿仍是一副不以爲然的神情。但是當他拿起那張極具視覺煽動力的恩愛情侶照片和顛倒黑白極具誇張性描述的文章時,他的頭一下子被震得嗡嗡作響,好像失了音一般,再也說不出話來。
這是個新聞記者寫出來的東西嗎?這不是社會上那些無聊之人、好事之徒所做的一些骯髒事嗎?他還有沒有一點的職業操守、職業道德呢?
藍晟睿現在已經被這個極具“文采”的小報記者氣懵了,腦子裡亂成一鍋粥,“duangduang”不已地來回翻滾轉動,到最後他站在那裡吶吶吱唔着,也沒清清楚楚地吐出一個字。
“怎麼啦?沒有話說了吧?吳瀾芊仍然用極具嘲弄意味的口吻來諷刺挖苦他。
“瀾芊!這都是那個不負責任的記者在這裡胡編亂造的事?我和那位小護士之間的關係是清清白白的,根本沒有他寫得那麼齷齪骯髒!”從忿懣中擺脫出來的藍晟睿開始爲自己辯解道。
“報紙上也沒有寫你們齷齪、骯髒啊?他只是如實地描寫了一下你們恩愛場景,你別曲解人家記者的意思好不好?”雖是嘲弄他的話,但是細聽起來,還是有股酸酸的味道。
“瀾芊,你也知道。自從上次我從她那裡把戒指要回來,就再也沒和她見上面。昨天的事只是在街上巧遇偶然發生的誤會事,不是像這個沒道德的記者描述得那樣!”藍晟睿還是張嘴爲自己百般辯解。
就在藍晟睿說得滿嘴唾沫星子亂飛的時候,猛然之間一聲極爲熟悉的幽怨女孩敲門聲傳來。
“你好!請問藍晟睿,藍先生住在這裡嗎?”
媽呀!真是想曹操,曹操就到,太好啦!這不是那個寵物醫院裡那名嬌小護士的聲音嗎?他突然之間想了起來。她怎麼會來這裡呢?她來找自己幹嘛呢?管她呢!反正大戒指都給她買了,還白送了她一串明晃晃的項鍊,她還能來再向我要別的嘛?再說來了,說不上是什麼壞事,興許她也看到了報紙,特意爲我洗清冤屈而來了呢!想到這,他的心裡又是一陣莫名的興奮。
吱扭一聲,房間的門應聲而開,就見小護士一臉滄桑地站在門口。
“歡迎你,護士小姐!”藍晟睿走到她跟前,臉上堆滿諂媚的笑容說道。
寂靜,沒有了禮貌性的迴應聲。這讓藍晟睿頓時感到一陣意外,不由得慢慢擡起頭來,盯上小護士那張陰沉得彷彿要滴出冰冷水來的臉。
幹嘛?我欠她的嗎?看她那氣勢洶洶的樣子,仿若我欠了她八白吊大洋遲遲不還,想找我算賬的架勢呀!她想幹嘛呢?想吃了我不成?
他正尋思着呢!“啪”的一聲脆響,就見藍晟睿的臉上竟然重重地捱了一巴掌。此時打他的不是吳瀾芊,而是這名小護士。但見她兩手叉腰,擺出一副見人辣人的小辣椒姿態出來。
吳瀾芊木然地站在遠處,目瞪口呆地觀望着眼前發生的不可思議的一切,一時之間愣在那裡,也不知是去是留纔好。
而那藍晟睿更是好像被小護士扇懵了一般,一時半會沒返過味來,張大着嘴巴,發不出一個音來。
再瞧小護士秀眉緊緊蹙成一條黑線,烏黑閃亮的杏眼朝藍晟睿一瞪,並且將那脫落漆色的項鍊和晦暗無光的戒指向藍晟睿一扔,就開了腔。
“藍晟睿!你個大混蛋!是不是以爲我是個小女孩容易上當受騙,就買了一個假戒指和假項鍊來胡弄我啊!”
小護士的聲音冰冷如冰,裡面不含一絲憐憫的感情色彩,冷豔如霜的面孔更是罩上一層煞氣,如羊脂白玉般的芊芊細手緊緊地攥成一個團,彷彿要狠狠地捶打他一番,才能發泄出她心中的那口惡氣。
聽了她的這一厲聲呵斥,藍晟睿再低頭看看那失了光彩,恢復本來面目的項鍊和戒指,頓時知道自己的愧處在哪裡了,緊接着就見他的臉色是一陣蒼白,雙腿瑟瑟發抖,戰戰兢兢地對小護士賠罪道:“對不起!對不起!”
“哼!對不起!對不起就能解決問題了嗎?你看看這就是你的傑作!”就見小護士指着滿脖子的傷疤哭訴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