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在他和張黎曦默契的眼神對視之後,恰巧與吳瀾芊幽怨的眼神碰在一起,身處險境的他也顧不得這些兒女私情,只能是狠狠心,咬咬牙,別過臉去,抱起那好似陶醉於溫柔鄉里的周婭婻,趁着混亂之際匆匆而去。
去掉了周婭婻這麼一個包裹,張黎曦也是心無旁騖地和他們鬥在一起,三下五除二就將幾個流氓地痞收拾得服服帖帖。
“張大哥!咱別在這裡耽誤功夫了!去找威爾遜是正事!”吳瀾芊提醒道。
還沒等張黎曦答應下來,衆人就聽得“嗚嗚”一陣警車的汽笛聲響起,接着就見幾輛法拉利在前面開道,呼嘯而過的煙塵把張黎曦等人嗆到了路邊,緊隨其後一輛銀色布加迪轎車疾馳而來,隨着一個相當完美的剎車飄逸,穩穩地在他們的正前方嘎然而止。
接着就見從法拉利車上下來一個精瘦幹練穿着黑色西裝男子,飛速地跑到那輛布加迪車門前,“咔”的一聲,就見他畢恭畢敬地拉開車門,隨後從車裡邁出一雙修長筆直的男人腿。
等他從車上下來以後,就瞧得此人二十七八歲的模樣,上身穿着休閒短恤衫,下身穿着米色長褲,乾淨而筆直,在微風的吹拂下,衣訣飄飛,把他那修長的身材呈現得更爲完美。一絲不亂的頭髮極是自然地覆在額頭,雅緻閃亮的眼鏡,初次見面定能讓人認爲他是大學裡的某位教授,而不是一個黑道中人。
可是他不是一個文人,他是一個正宗的劊子手,他就是獨霸馬爾代夫野生保護動物黑市威爾遜的親生兒子鮑比。
“老大,我們——”鮑比一來,就見壯熊抱着傷痛的胳膊站站兢兢地跑上前去,想向他彙報剛纔敗績的原因。卻見鮑比狹長的虎目微微上挑,渙散着攝人魂魄的凌厲,讓他不得不把到口的話收了回去。
“風吹褲襠蛋蛋涼,捂好你的大褲襠!”他沒有責備壯熊一句,只是幽幽地念出一句打油詩。
聽得他這麼一說,那個壯熊男更是一張老臉羞得通紅,再也不敢言語半聲。
接着就見鮑比從口袋裡掏出一根菸,“呯”一聲被人點燃,他重重地吸了一口,對於壯熊等人受到的打擊,現在在他的臉上絲毫看不到害怕的痕跡,只是有種重重的壓抑,那是一種長期積累的壓抑,好象是無法找到宣泄的出口造成的。
“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樑!事不要做絕,要留有餘地!”就見吞雲吐霧之後的鮑比好似文人墨客一般說出別有深意的一番話語出來。
“做見不得的事,死路一條!”張黎曦冰冷的眸子射出一股寒徹入骨的煞氣,說出令鮑比都感到頭皮發麻的話語。
再瞧此時張黎曦俊逸冷酷的臉龐,如星辰的眼中帶着冷冽的笑意,似是譏笑,不朱而紅的雙脣在日光的照射下閃耀着血色的光芒。而那血脣微啓之處發出的清亮之音雖不高亢,但卻如一把利劍穿過烈風,透過空氣,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再瞧剛纔還氣焰滔天的這幫人,已然是有些顫抖,手中拿着的刀棍棒也隨着雙手的顫動而律動不已。
這人到底什麼來頭?氣場怎麼會如此之大?對付這樣的人卻是來不一點硬的,倒不如退而求其次,買靜求安爲好呢!
他心裡正息事寧人地想着呢!而手上也輕巧地做出一個下壓停止的動作。
可是旁邊站立着的一位狗頭軍師模樣的男子,一下子會錯了意,說出令鮑比頭疼不已的話來。
“老大發話了,趕快把他給做了,手腳乾淨點。等拿下他,那個漂亮的小妞可就有你們享樂的份了!”
聽了他這奉承加鼓惑人心的話,鮑比剛準備伸手阻攔他繼續進行下去,卻見一羣人瞬間蜂擁而上,手中的棍棒漫天揮舞着,個個猥瑣的目光似豺狼般瞟了一眼貌美如花的吳瀾芊,轉身就撲向那不知道接下來會帶給他們如何命運的張黎曦。而呆立一旁的鮑比一看發生了這般難以掌控的局面,只是無奈地搖了搖頭。
而此時的張黎曦已然是雙手攢握成拳,擺出一副格鬥的架勢,迎接着這幫不自量力的傢伙上門送死。
轉瞬間他就聽得身後傳來一陣呼嘯聲,不知是誰從後面偷襲而來。那棍子與空氣摩擦出來的凌厲風聲讓張黎曦知道力道不輕,就見他精眸一閃,嘴角一揚輕蔑地一笑,身子在原地劃出一條弧線,一個帥氣漂亮的後旋踢送了出去。
“啊”一聲慘叫聲發出,就見一個人直直地向後摔去。再瞧張黎曦此時已經劃掌爲刀直襲旁邊攻擊兩人的喉管,頓時“噗”的一聲發出,豔紅的鮮血噴灑出一條血箭。
接着就見他又將雙手換刀爲爪,繞過兩人的脖頸借力按住兩人肩膀,雙手一撐,瞬間完成一個一百八十度的旋轉,雙腳直絞另外兩名偷襲者的脖頸,只聽得咔咔兩聲就見這兩人慘哼聲都沒來得及發出,已然是摔倒在地。這一切的發生,不過只用了幾秒鐘而已。
旁邊的人一看到張黎曦展露出這番驚世駭俗壓制人的度,頓時心中一陣後怕,縮了縮身子,似乎有些退縮的意思
“喲呵!臭小子!手腳還挺利索呢!我這就讓你看看,能不能躲過我的兩把開山神斧?”就見那名狗頭軍師猛然從身後掏出兩把銳利無比的開山斧,向着張黎曦迎面砍來。
鮑比一看軍師這副逞能的樣子,臉上立刻現出一番苦笑的模樣。
“好!來的好!”張黎曦剛要揉身迎上,就聽得耳邊“呯呯”兩聲槍響。不知幾何時鮑比的手上多出兩把德國造左輪手槍來,適時地將軍師手上的兩把板斧打落在地。
“笨瓜!這是待客之道嗎?太不文明啦!”鮑比狠狠地瞅了一眼狗頭軍師。
而在張黎曦這一稍微愣神之際,鮑比手中的槍已悄悄地定在他後腦勺上。而張黎曦剛想着有所動作,鮑比已然開了口。
“朋友,認識它嗎?認識它的話,最好別動,這個東西可是會走火的!”
讓他這麼一說,張黎曦也是停止了暫時的動作,靜觀着事態的變化。
“朋友,在這個世界上並不是每個人都是壞人。而且朋友之間無所謂誰欠誰,不然要朋友做啥?如果你們把我當成朋友的話,咱們可否移步屋內談一談?”鮑比和張黎曦等人套着近乎,不計前嫌豪爽地說起來。
見他這麼說,吳瀾芊偷偷地踩了張黎曦一下腳,於是張黎曦故作沉思狀答應道:“哦!好!威爾遜先生,我答應你,咱們裡面談!”
隨着張黎曦允諾的話語說出口,鮑比手中的槍也慢慢地放了下來。接着臉上是慘然一笑,不經意間抹過一絲慚愧之色,朝他撇嘴說道:“朋友!你剛纔說的這句話,我可要糾正一下。威爾遜是小人的家父,他由於身體不適,前天他剛把手頭上的工作移交給我來處理。”
什嗎?威爾遜不做這個野生珍稀保護動物黑市交易的頭目了?難道他們提前知道了上頭準備徹底消滅這個黑市交易的通知?還是我們的行動有所紕漏,讓他們有所察覺,就來了個狸貓換太子呢?聽了鮑比的話,吳瀾芊心神一怔,想象開了。
想到這裡,她擡起頭來,和跟來的約翰遜對視了一下眼神,二人彼此都重重地點了點頭,更增加了吳瀾芊自己的判斷自信心。
“哦!那這麼說你現在掌管着你父親經營的一切產業了?”沉默了少許之後,吳瀾芊不由得插進了嘴。
“可以這麼說吧!不知小姐怎麼稱呼?”鮑比隨意地應了一下,又對他們報以歉意的一笑。
“哦!我是來自中國的吳瀾芊!你中文說的不孬啊!”吳瀾芊不卑不亢地說道。
“嗯!吳小姐!跟家父和弟兄們學了一點。對了,你們不會是來蒐集我父親屠殺、買賣珍稀保護動物的證據吧?”鮑比又接着問道。
“怎麼,不會嗎?”吳瀾芊對他說出這樣的話感到一絲的意外,於是就反口問道。
“你搜集到證據了嗎?”鮑比朝她微笑了一下,但是在吳瀾芊看來那完全是戲謔自己的眼神。
也不等他再說出一個字,“啪”的一聲,吳瀾芊就把一摞照片摔到他的面前。
鮑比極是隨意地拿出幾張照片看了看,嘴角露出鄙夷的一笑,脫口對着吳瀾芊問道:“朋友,這些照片你確定都是真的嗎?”
“怎麼啦?貨真價實的照片擺在你的面前,你還想着爲你的老父親做不必要的無罪辯解嗎?”吳瀾芊雖然心底有一陣發虛,但是她還是故作硬氣地反問着他。
“吳小姐!太可笑了!你這套都是些騙小孩子的把戲啦!這幾張照片全被你們p過,我父親右臉上有個孃胎帶出來的大大的紅胎記,可是卻不明不白消失不見了。難道我還要爲它做一些不必要的辯解嗎?”就見鮑比臉上露出一絲嘲弄般的笑容。
說實話,吳瀾芊爲了切斷威爾遜把持的這個交易黑市,可是煞費了一番苦心。從各個渠道打聽到他的各種屠殺,買賣交易野生保護動物的惡劣行徑,但是這些線索提供者屈於威爾遜的強大壓力,沒有一個人敢出面作證。不得已的情況下,她就請來幾個電腦高手把威爾遜的照片和買賣、交易野生動物的照片加以電腦合成,於是就成了眼前這人贓俱獲的鐵證照片了。可是萬萬沒想到的是,自已這還沒和威爾遜正面接觸上,就被他的這個兔崽子兒子給識破了呢!這讓她好一陣鬱悶、惱怒。
本想着憑着這些“鐵證如山”的照片來制威爾遜的罪,可是現在他病了,待在家裡享着福。卻把這麼一個錯綜複雜的黑市交個鮑比這麼個年輕人來當家,明擺着就是在搪塞衆人,想躲避過這次剿滅行動,待得這陣風聲一過,他還是重操他的老本行,繼續賺他昧心錢。哼!真個是打了個如意算盤啊!吳瀾芊心裡忿忿地想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