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鮑比已經被嚇破了膽,連上衛生間的勇氣都沒有了,所以就千方百計地拖着周婭婻一起去。
埋怨歸埋怨,周婭婻看他那可憐兮兮的樣子,還是上前攙扶起他的胳膊。而鮑比故作痛苦狀,呲牙裂嘴,一瘸一拐地和她往衛生間走去。
“婭婻!你在這裡等會,我去去就來!”由於剛纔驚嚇過度,鮑比覺着有股尿意,於是就決定先去衛生間方便完,再和她訴說剛纔房間離奇的事,所以在走到衛生間門口,他就讓周婭婻等着自己。
可是就在他說完話,進入衛生間門口的一剎那,就見一隻肥嘟嘟的大老鼠搖搖擺擺地從他的腳面上竄過,頓時嚇得他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一個高蹦了起來。
“媽呀!可嚇死我啦!”鮑比捂着跳動不已的小心臟說道。
“怎麼啦?大驚小怪的!”周婭婻看了他那副怪模樣,不由得納悶地問道。
“老鼠!大,大老鼠!”鮑比嘴脣嚇得慘白,驚慌失措地說道。
“什麼老鼠?再大的老鼠也是個老鼠,有什麼可怕的呢?它還能把你吃了呀?”周婭婻揶揄道。
“可,可是我從小就怕這麼個小玩意!”鮑比搓着手,一張臉羞紅得好似一塊紅布。
“哎呀!你還是快點吧!我還得回去睡覺呢!”周婭婻打着哈欠,不住地催促道。
讓她這麼一催促,鮑比又壯壯膽子往裡走。可是還沒走上兩步,周婭婻圓睜着雙眼,滿臉驚呆無比地向着鮑比喊道:“鬼!鬼!鮑比!你看,窗戶外!”
鮑比讓她這麼一喊,驚疑的眼神不由得順着她的手指望去,就見一個白影掠過衛生間外面的窗頭,還沒等他再眨巴下眼睛,又看見一個白影掠過窗頭。而外面寂靜得可怕,彷彿黑暗要吞噬眼前一切的樣子,更讓他心底寒顫不已。
就在這時,兩人突然覺得外面一陣狂風大作,電閃雷鳴,好似要大雨傾盆的節奏。那扇鬼神附着之上的窗戶也被狂風拍打得左右搖曳,緊接着就聽得“咣噹””玻璃的碎裂聲響起,更讓他們心驚膽顫不止,隨後所有的燈都滅了,整個屋子一片漆黑。
“婭婻!有鬼,快跑!”鮑比情急之中,朝她大喊一聲。
可是喊完這一嗓子,他想拉起周婭婻的手,卻是兩手空空如也,四周再也不見她的蹤影。
哪去了?難道瞬間她就讓鬼拖走了?想到這,他的心底又升起一股寒意。
“婭婻!”他向四遭又是高喊一聲。
誰知他這一嚎叫,又把四周住宿的人吵醒過來,就聽得一個個叫罵不停、怨責不斷。於是他只得悶着頭,默默無聞地向前搜索着周婭婻的下落,黑暗之中的他好不容易摸索到一根蠟燭和打火機走出門去。
這一出得門來,冷風呼嘯而來,電閃雷鳴聲仿若妖魔鬼怪在叫囂着衝破天際的架勢。
他不由得縮了縮脖子,腳下的步子也加快了幾分,他根本不敢回頭,背後那無止境的黑暗,彷彿要將他吞噬在粘稠的墨色當中。呼呼風聲在耳邊刮過,風夾起的沙子吹打的臉頰生疼,他卻只能跑,拼命地向前,哪怕此時前方沒有一絲亮光。
再說恐懼異常的周婭婻猛然之間聽得情急之中的鮑比喊了一聲快跑,她也顧不得說聲謝謝,立馬撒開腳丫子向前沒命地奔去。等她上氣不接下氣地跑出一里來地的時候,慢慢地止住了腳步,心神稍定之後,瞳孔大張着向來路望去,卻是早不見了鮑比的身影。
再說一路跌跌撞撞趕來的鮑比,獨自一人走在陰森森的小徑上,此時墨黑一樣的夜晚,周圍除了寂靜還是寂靜,彷彿寒氣把光也阻隔了似的。黑沉沉的夜,彷彿濃重的黑墨重重地塗抹在天際,連星星的一絲亮光也看不着。夜霧襲來,仲夏的夜晚,反倒讓他感到濃濃的涼意。
此時雖然風力減弱不少,但是處於寂靜陰森寒夜之中的周婭婻,時不時聽得樹葉的沙沙聲,頓時讓她心底感到陰風陣陣,一顆顫抖的心冰冷一片,可就在這時,一道黑影突然在前方一個凸起的土包上掠過。
看着這個土包隆起的樣子,她尋思開了,這個土包是不是個墳頭啊?微風再次在耳邊吹過,周圍簌簌聲音不斷,直讓周婭婻汗毛直豎,頭皮發麻。
就在這時,她忽然聽見那裡傳來“吧嗒”一聲脆響,緊跟着就看見一點紅色的火光時隱時現,飄忽不定。
難道是鬼火?鬼火是滅不掉的吧?周婭婻心裡琢磨開了。
於是她戰戰兢兢地從地上撿起一塊小石頭,朝那亮光處扔了過去。隨着石頭的落地聲傳來,那點火光卻飄飄悠悠地飛到另一個土包的後面。
鬼火是會騰空而飛,而且向來是飄忽不定的。看了這副恐怖之景,讓周婭婻一顆忐忑不已的心更是七上八下跳動起來。於是她又壯壯膽子,撿起一塊石頭向那火光處扔了過去,卻見那點火光又向另一個土包飛了過去。
見發生如此恐怖瘮人的場景,周婭婻嚇得大氣不敢喘一口,一顆緊張不已的心幾近崩潰。
於是她再次哆哆嗦嗦地撿起一塊石頭,朝着那點亮光處扔了過去,就見亮光突然消失,可是“砰”的一聲重物擊中聲傳來。這時就聽得土包後面傳來一個令她無比熟悉的聲音。
“媽的!你到底是人還是鬼啊?點個蠟燭照照亮,也不讓人安生!這一袋煙的功夫,就讓你滅了三次,頭上還捱了一下!”
媽呀!這不是鮑比的聲音嗎?猛然之間聽到這一熟悉的聲音,周婭婻的心裡無疑是樂開了花,快步跑到他的跟前,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哇噻!還真是我的奧巴馬(oh,mygod),不是那個令我恐怖異常的本拉登啊!這一下把她驚喜得一把摟住他的脖子親個不停。
“婭婻!婭婻!你鬆開!我的頭被你打破啦!”吃疼不已的鮑比向周婭婻喊着疼。
“鮑比!真對不起,我這就給你包紮一下!”周婭婻爲自己剛纔的冒失之舉趕緊向鮑比道着歉,接着她就將袖口撕下一截,遞給了他。
由於墨黑一樣的夜色,伸手不見五指,鮑比就打着了手裡的zip打火機。燈光的這一瞬間照亮了鮑比的臉,可是風太大,夜太黑,那點微光在鮑比臉上掠過,就好似貼了層黃表紙一樣恐怖,這也讓周婭婻想起家鄉的諺語。
如果墳頭起了鬼火,見着自己熟悉的人,那肯定是鬼魂和你對話。
想到這,在一絲晴明意識之下她,頓時俏麗的臉上佈滿寒霜,“啪”的一記耳光在鮑比的臉上響起,並出口怒罵道:“滾!當了鬼還要出來害人,我讓你嚐嚐姑奶奶的厲害!”接着她就將掛滿鈴鐺的腳向着鮑比踢了過去。
因爲老家還有句話說:要踹鬼,必須用掛滿鈴鐺的腳踢他。
於是鮑比在毫無防備之下,猛然之間着了她道。可是這一下也是命中了他的要害,恰巧踢中了他的襠部,頓時疼得他捂着肚子在地上打起了滾。
而周婭婻一看“厲鬼”真着了自己的道,還真應了老人們的說法,於是心中不由得一陣狂喜,也顧不得問候他一句,就起身往前跑去。
倒在地上的鮑比一看周婭婻把自己一個人扔在荒郊野外,心裡更生起恐懼之心,再也顧不得什麼肚子疼了,強撐着身子追了上去。
周婭婻聽得背後有腳步聲響起,往後扭頭一看,就見“厲鬼”緊緊追來,嚇得她也是發足狂奔。
也是活該他們出事,周婭婻這一路順着道路右邊跑,等她跑到盡頭一看發現腳底是條深溝,正好發現往右有個羊腸小道,於是她就順拐般地跑了過去。而隨後趕過來的鮑比由於追得太過急切,再加上也沒留意道路盡頭的這個深溝,等他發覺過來已是收腳不住,“撲通”一聲直直地摔了下去。
這一摔下去,幸虧山溝的溝邊伸出一根歪脖子樹枝,把他中途攔了一下。可是這根樹枝太過於單薄、柔嫩,不堪承受他這一百多斤的重量,“喀嚓、喀嚓”地斷裂開來。
再瞧這時的周婭婻順着小道一直跑了下去,而這條羊腸小道正好通到溝底。剛跑到溝底站定,她就聽得頭頂之上傳來一陣“咔嚓、咔嚓”仿若骨頭碎裂般的聲音,頓時讓她心裡升起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媽呀!我今天算是跑進了鬼窟裡了!她頭再不敢擡起半下,又要往前跑去。
而這時樹上的鮑比也隨着樹枝的斷裂應時摔了下來,這一摔下來不打緊,就聽得“咚”的一聲悶響,正好摔在周婭婻柔軟溫潤的後背上。
“哎呦!你這個厲鬼!還跟着我沒完了是吧?”周婭婻起身罵了他一句,又朝他的嘴巴上狠狠地踢了一腳。
鮑比剛準備開口向她解釋一番,卻讓她這莫名其妙的一踢,嘴巴不由得立即捂了起來,嘴角也慢慢滲出縷縷鮮血,往外一吐竟然吐出一顆被她踢掉的門牙。
周婭婻也不回頭瞧他一眼,又起身準備往前跑去,卻發現前面橫着一道牆。再四外瞧一下,才發覺自己竟然跑進一個幾乎全封閉的谷底。
這個山谷還真有它的獨特性,因爲四外這麼一封閉,再加上墨黑的夜周婭婻根本找不到來時的羊腸小道,驚慌失措的她只能是誤打誤撞地亂跑起來。可越是着急發慌,她就越是找不到出口,於是索性就來了個狗急跳牆,順着眼前的高牆攀登而上了。
這一爬起來,那個苦可真是有她受得了。這爬上去才知道這面牆佈滿好似爬山虎般的藤蔓,岩石上長滿滑膩的苔蘚,剛爬了沒兩步,就一個滑不溜丟地滾落下來。於是她不得不重整旗鼓,鼓足氣力重爬了起來。
抓住爬山虎向上攀爬的鮑比因爲緊貼着牆面,所以耳朵裡不時傳來周婭婻摩擦牆壁的一陣陣轟隆聲,這突然讓他想起中國一句古語:鬼打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