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見我的,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老男人,長得圓圓胖胖,剃着近乎光頭的板寸,往那裡一站,也沒什麼動作,就穩得好像一座山峰般。
淵停嶽峙,真正的大宗師氣場。
本來他正站在窗外向外張望,可是當我邁進會議室門口的一剎那,他便同時轉身,當我整個人穿過門口,完全進入會議室的時候,他剛好完全轉過來,極爲自然,向我走過來,主動伸出手,朗聲道:“蘇主任,你好!”
我不動聲色地跟他握了一下,“你好,怎麼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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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宗緯說這人是代表玄靜派過來見我的,說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向我彙報。
原以爲只是個跑腿辦事送消息的角色,沒想到這一見卻是個氣場比劉勁鬆更加強大的老頭。
劉勁鬆是什麼人?那是玄靜派常務副掌門,手下門人弟子上千,集團資產上百億,無論走到哪裡,都是響噹噹的角色,哪怕是省長書記都多少要給些面子。
這老頭既然是玄靜派出來的,氣場比劉勁鬆還強,那不是掌門就是元老,以玄靜派的勢力,他不管哪個身份都非同小可。
老頭大笑:“鄙人玄靜派桂拙言!”
靠,玄靜派掌門!
我不由大吃一驚。
這位桂掌門行事可太出人意料了,居然一個隨從都沒帶就這麼過來了,而且據許宗緯說,他還是打車過來的!
這也太低調了,跟他這個山南坐地虎的身份完全不相符好不好。
劉勁鬆這個常務副掌門還帶着一堆小弟呢,桂易成這個孫子泡妞還開超跑呢!
我道:“原來是桂掌門,失敬失敬,您來之前應該打聲招呼,我好去迎接您。”
不管怎麼說,人家年紀在這裡呢,而且擺出的姿態夠平和,咱也得表現大度才行。
桂拙言道:“可不敢當,我這是上門請罪的。桂易成不知天高地厚,孫正中擅自作主,他們兩個衝闖了蘇主任,我打斷了他們兩個的雙腿,關入後山石室禁閉一年!對於馮小姐我深感歉意,這是一點小小心意,算是補償馮小姐的精神損失。”說着掏出個信封來雙手遞給我。
呦,這位掌門人倒是爽快,開門見山,廢話都不說一句。
我接過信封,見沒有封口,將裡面的東西拿出來一看,不由嚇了一跳。
一份股權轉讓文書!
桂拙言直接把玄靜集團的一成乾股轉給了我師姐,只要我師姐簽字履行手續,這股份就是她的了。
玄靜派上百億的資產啊,這一成乾股就是上億的價值,每年光分紅就上百萬,多少人奮鬥一輩子都掙不來!
這麼大一筆財富,他就這麼隨隨便便一伸手就送人了,這行事也太特麼大方了。
我就奇怪了,他這麼大方,怎麼到現在還沒把玄靜派這點家底兒給敗光?
這妥妥是糖衣炮彈啊!
看我這真要霸山南了,硬的不行,就來軟的,直接動用糖衣炮彈,上錢砸人!
要不然,咱把這糖衣吃下去,炮彈送回去?只是他這炮彈上的糖份太特麼多了點,吃下去怕是得害糖尿病,不是那麼好消化的。
我將文書塞回到信封中,卻也不還給桂拙言,輕輕一晃,引火點燃,當着桂拙言和許宗緯的面兒,將那信封文書燒得乾乾淨淨,最後拍了拍手上的紙灰,才淡淡道:“只是年輕人不懂事惹出的麻煩,沒有那麼重,桂掌門太客氣了,這份補償太重,我就代表師姐直接表態了,這個我們不能收!”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
咱雖然不是君子,但是神仙啊,區區一個億就想收買我?再加兩個零我還能考慮考慮。
直接燒了,不往回推,這是表明我堅決的態度,不是故擒欲縱,不是討價還價,就是絕不接受!
啪啪啪啪……
桂拙言輕輕鼓掌,搖頭笑道:“好,好,好,蘇主任以弱冠之年橫掃明城,滅合歡,戰橫劍,踏平休斯頓,在京城滅朱七少威風,踏破陳祥明風水局,又掃戴家盤子,連蜀山會也不放在眼裡,果然名不虛傳,怪不得魯書記放心讓你來撐這個攤子,倒是我小瞧蘇主任了!”
不愧是山南第一大派,資產上百億的土豪,這消息可夠靈通的了,連我在京城做的那些事情居然都知道了!
我淡淡說:“桂掌門,如果你來只是想說這件事情的話,那麼就這樣吧,私怨是私怨,公事是公事,我這人向來公私分明,絕不會把私怨帶進公事,這點你大可放心。我現在趕時間,就不送你了!”說着就作勢要走。
桂拙言眉頭一挑,“蘇主任,剛纔是說私事兒,現在我纔要說公事兒。”
我停住腳步,看着桂拙言,“哪方面的?唯主至真的?殺蘇門的?堵校門事件的?”
桂拙言笑了笑,看了許宗緯一眼,卻沒有說話。
許宗緯識趣地說了一句“我在外面等着”,就立刻轉身出門。
等他走出了會議室,桂拙言才說:“蘇主任,我昨天晚上剛從京城回來,聽到兩個消息,你或許會感興趣。一個是戴家盤子被你橫掃,遷怒於蜀山會,發動力量,將蜀山會趕出京城!蜀山會苦心經營二十餘年,好不容易找到機會借戴家力量進入京城,正雄心勃勃地想要藉此機會大肆擴散勢力,卻被你這當頭一棒給打回原形,真是惱火的狠,所以準備要給你一些教訓。”
我詫異地問:“難道他們也想來殺我一把?”
桂拙言笑道:“蘇主任是政府要員,哪家門派膽子那麼大敢這麼做?不過,人生在世,性命固然重要,但不代表其它方面就不重要,比如給你在山南的工作找些麻煩,比如給馮小姐的生意找些麻煩,蜀山會財雄勢大,最喜歡做的就是拿錢砸人,收買挑撥可是比砍砍殺殺來得容易多了。更何況,山南本就有看你蘇主任不順眼的力量,要是得到了蜀山會的資助,只怕行事會更大膽,難道蘇主任你還能一輩子都不離開山南?還是說你認爲魯書記能夠庇護你一輩子?魯書記難道還會一直呆在山南嗎?”
聽他這麼一說,我心中就是一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