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門看着跟着我之前在馮甜夢裡見到過的一模一樣,不光外形一樣,大小一樣,甚至連半掩門的狀態也是一樣。
當然了,要說區別也是有的,這個門就孤伶伶的矗立在巨大的亂石堆裡,邊上沒有那麼多奇形怪狀的妖魔鬼怪,也沒有那個從門裡探出半個身子的大怪。
那張嘴奔着那門縫就是飄了過去。
我跟在後邊問:“這門真大啊,是你建的?”
“這是本體的力量。”那張嘴頗爲自豪,“這是從打維網建立以來就未曾有過的壯舉,是具有無法形容意義的大事,將來摧毀維網,得到真正的解脫,我們的記憶裡必將會永久存駐相關的信息,我的功績必將永久流傳下去。”
我就涼涼地刺了它一句,“那有個屁用,那時候你已經迴歸本體,不再存在了,對你來說,毫無意義。”
那張嘴不服氣地說:“我就是本體,本體就是我,本體的榮光就是我的榮光,我的榮光就是本的榮光。”
跟極端分子真是沒有辦法溝通,大家都不在一條線路上。
我就說:“你也別得意,這樣的門我見過,一模一樣的,也是開了一條縫,四周都是各種奇奇怪怪讓普通人類一看就心裡發毛的守衛,還有一隻大怪探出半個身子,不過一時半會兒還出不來。”爲了加強說服力,我就把夢裡見到的場景信息翻出來傳給那張嘴,雖然只剩下一張嘴了,但這種以信息爲依託的東西不能按一般生物判斷,既然話能說這麼多思路還很清晰,想必給點信息也能分析得出來。
果然信息一傳過去,那張嘴就憤憤地說:“果然是恐源,竟然使用這麼不光彩的手段,竟然抄襲我的設計!”
我說:“既然這個渠道是你們共建的,在人間用的人也應該相同,建出一樣的門也不能說是抄襲吧,你這太小氣了,人家最多隻能算是高仿!”
那張嘴怒道:“什麼高仿,就是抄襲,這個人間渠道建立不易,當時說好了四方各選一處發展,相互不得干涉和影響,他自己建不起來通道,就抄我的,這是絕對不可容易的。”
我趕緊澆油,“原來是這麼回事兒,那可太過份了,不如這樣我們一起去把它那個門滅掉就得了,也省得它比你搶先佔領人間。你看啊,本來你在這裡發展得好好的,結果我這一過來,不小心就給你搞壞了,耽誤了你的進展,我這個心裡有愧啊,不過時間不能倒流,世上沒有後悔藥可吃,事情發生了也沒辦法重來一遍,所以啊,爲了表示歉意,我幫你把競爭對手也幹了,怎麼樣?”
那張嘴就說:“這怎麼可以,我們雖然有競爭,但都是爲了毀滅維網爭取真正的大自在這個共同的目標,它要是能獲得成功,也就是我們集體意志的成功。”
雖然這樣說,但語氣卻不像剛纔那麼堅定了。
就說嘛,既然有自主意識了,怎麼可能沒有小心思,要是沒有小心思,就不會喊什麼它會被流傳銘記了不是。
我再接再厲地勸道:“對啊,倒是我心思太小了,反正你們都屬於同一個集體,最後能被流傳銘記的是誰有什麼要緊呢,那你走好啊,我就不送你進門了。”
“我現在的信息量不夠了,不能在人間久留,不如你幫我向恐源那邊通報一下吧。”那張嘴語氣裡滿是遺憾和期待,“不過你現在信息量太大,要是就這麼直接進入它的前哨區的話,就會像剛纔一樣發生劇烈衝突。這樣吧,我教你個方法,你要是能找到沒有受到有意識個體污染的種子,可以用這個方法移入你自己的體內,做一個熵減值外放信號,就可以讓恐源接受你了。”
那張嘴巴拉巴拉說了一堆,各種我完全聽不懂的名詞,聽得我暈頭漲腦,突然間有種智商降爲負數的趕腳,幸好我還有信息存貯的辦法,把聽來的內容都仔細存好,等以後再找人請教也就是了。
不管怎麼說,今天這趟是真正收穫巨大,解決師姐大人問題這事兒已經見亮兒了,就是最大的喜事兒。
那張嘴把話說完了,最後跟我道別:“那我就回去了。”
“一路走好啊!”我開開心心地向它揮了揮手,然後放出陽明離火把它最後這點殘留信息直接滅掉,心裡略有些內疚,剛纔聊得那麼開心,結果翻臉就捅刀子,搞得我跟大反派一樣,我的形象啊,我的定位啊,幸好沒有旁觀的,不用擔心泄露出去。
我降落下去,跟那門一比,有種螞蟻不小心爬到了承天門底下的趕腳,不過這更大的場面咱都見過,這也不算什麼,也不當一回事兒,小心翼翼地湊到門縫那往裡瞧。
說是門縫,但體積在那裡呢,對我來說跟雙方兩車道也沒區別。
就見裡頭黑黝黝的,一點光線也沒有,扯了條信息線伸進去,立刻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啥玩意都沒能採集回來。
信息都能吞吃得這麼幹淨,我這要是真人進去,那還不得立刻被秒殺?
小心爲上,弄清楚之前,先別進去了。
不過爲了留個線索,我也沒打算把這門破壞掉,就在四周布了封印,又留了個預警,要是信息有變或者別的什麼東西出現,第一時間就能感應到。
處理完這些,我沒急着投射回去,而是做了一下信息檢索。
這回檢索出來的信息五花八門什麼都有,總算是個正常世界的樣子了。
在紛繁的信息中,我找到了這個空洞的出入口,奔着那個位置飛過去,很快就看到了空洞盡頭的石壁,立陡立陡的,而出入口就在石壁的中央,直徑大概有百多米,洞口前有一個平臺千多平米的樣子,說起來似乎挺大,但跟這個空洞和看不到邊際的石壁比起來,就特別顯小了。
我降落到平臺上,四下裡一看,就見着平臺邊上並排列着幾十個長方形的石頭臺子,仔細一看,形制模樣倒是與當初在德勝樓下看到的一般無二,倒是印證了這幫傢伙也是唯主至真那一夥的。
只是這臺子是用來宰殺祭品的,並排擺了這麼多,那一次得殺多少人?
走得近了,再細看,只見石臺上下週圍都凝着厚厚一層的黑色泥垢,散發着令人作嘔的臭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