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說!”晦清搖了搖頭,緊接着又說,“不可知!”
大嘴便說:“你我聯手,可殺之永絕後患!”
晦清又搖頭:“不可行!”
大嘴道:“你這和尚既然敢在飛昇之後,仍然無視維等禁忌,在人間留線佈局,怎麼現在卻膽小起來了?”
“這可不是一回事!”晦清沉聲說,“我在人間留線,是因爲有因緣未了,就好像真人你一樣,不也藉助後代血緣留線?說起來,你可是比我膽大的多了,我卻是不敢用後代血緣留線的。”
大嘴嘲笑道:“你一個和尚,要真有後代可不就是破戒了?你我彼此彼此,阿大莫笑阿二。既然你怕惹怒那東西,我也不追究,也不追問,反正我已經不屬人間,哪管這人間洪水滔天還是世界末日!我現在只說一件事情,他們兩個欺負我女兒,我既然跨等而來,今天這事兒總不能就這麼不了了之吧!和尚,你既然出頭,那便給我一個交待吧!他們兩個必須死一個,算是補償對我女兒的傷害!既然這個陰陽道的小姑娘殺不得,就殺那個半化魔的小子,對於你們和尚來說,也算是除魔衛道不是?”
晦清沉吟不語,似在斟酌利害。
我一看,這事兒不妙啊,絕不能把性命指望在和尚大發慈悲的可能上。
晦清雖然是和尚,但卻從來不是什麼心慈手軟之輩,人家年輕的時候當過兵見過仗見過鬼子和法師,手上不知道有多少人命,老了也不見心軟,一有需要,連世交家的孩子都坑來利用,端得是心狠手辣!
指望一個心狠手辣的傢伙發善心,我不如指望太陽打西邊出來可能性更大一些。
晦清這貨明明都飛昇了,卻還在我的藥種裡做手腳,一有動靜就急吼吼跑出來,難道會是看上我了,打算做我的隨身老爺爺專屬守護神不成?
不用照鏡子我也知道自己沒那麼師的臉啊!
還是想想辦法怎麼對付這個局面纔是正事兒!
馮甜縮在地上哆嗦不止,肯定是指望不上,現在只能靠自己了。
可是我有什麼辦法啊!
這兩個傢伙都已經是非人類了,這要放到古代,那就是已經飛昇的神仙,我一介凡人,想對付神仙,還是兩個神仙,貌似狂妄了一些。
靠自己已經學過的法術想來是行不通的,我學那點東西,對付個鬼還可以,對付神仙差得遠了點。
最可靠的天兵之精在這兩位面前也不好使了,就算有惡魔之心可以變身成惡魔,可那也是空架子,根本派不上用場。
難道真是無路可逃,只能等死了嗎?
思來想去,倒是想起魂魄裡除了天兵之精外,還有兩團不太聽話的天高之火,以及貌似還有個惡魔騎士張大牛。
張大牛不用指望,上次他看到晦清直接嚇癱,一直到晦清飛昇了都沒緩過來。
那就只能看看能不能請天高之火出來幫忙了。
這兩團火可不是那麼好請的,它們不是天兵之精那種純粹意念,有自己的意識,想請它們幫忙,得看人家願不願意!
我立刻把意識沉入魂魄,找到了那兩團天高之火,像在納格爾工地上一樣,把請它們幫忙的想法一股腦的表達出來,,然後緊張地等着它們的迴應。
按照上次的經驗,它們應該能明白我的意思,但我理解不了它們的意思,如果願意幫忙的話,大概又會主動衝出去。
可是那兩團天高之火卻都沒答理我,動都沒動一下。
我不死心,又講了一遍,求幫助。
還是沒答理我。
看起來,它們也是害怕妙提和晦清,不敢冒出來送死了。
我失望之極,把意識從魂魄中提出來,回到現實,卻正好聽到晦清宣了一聲佛號,“聽聞真人精擅命火之道,若是能幫我一個忙,那今天這事兒我就不再插手!”
靠,果然夠黑,提條件了!
我擡手摸了摸後腰上的蛋刀,這是我唯一的依靠了,一會兒就算真的要死,我也得死得像個男人,至少手裡提拎上傢伙,反抗兩下再死才說得過去。
大嘴沉聲問:“你有什麼條件?說吧!”
晦清一指我說:“他是陽明離火命,命火就是陽明離火,這火與我佛有緣,我留線在他身上,原是相等他壽盡之時過來採摘此火,可是現在既然真人要殺他,那就麻煩幫我把這命火先摘了來,也好讓我了卻此因緣!”
“陽明離火?”大嘴沉吟道,“任何法師都知道陽明離火命珍貴稀有,可怎麼個珍貴稀有法知道的人卻是幾乎沒有,你說來我聽聽,你要這命火做什麼?”
晦清說:“這火與我佛有緣,我今升維成功,自然還想再上一層樓,只是再上這一步卻不是隻靠自己勤力修煉就可以邁上去,我想取這火做個奉獻,向高維前輩求取個法門!真人既然想殺他,那麼命火歸我,性命歸你,一舉兩得,皆大歡喜,如何?”
大嘴卻說:“和尚,你想得倒美!既然知道我對命火有些研究,難道你以爲我這些研究都是白忙活嗎?讓我替你火中取栗,你白落了好處,我卻只落了個屍體,天底下哪有那麼便宜的事情。”
晦清卻說:“他的身體裡有惡魔之心,你殺了他之後取出來交給你的女兒,便可以將她的狀態補全,變成完全真正生版的惡魔,而且還是惡魔中的王者,從此以後,你倒是再不用擔心她會受人欺負了!這惡魔之心與陽明離火哪個珍貴也說不準,怎麼能說是我佔了便宜呢!”
“不妥,不妥!”大嘴說,“他還剩兩團命火,不如你我各拿一團!”
晦清連連搖頭:“命火本來有三團,他浪費一團,如今還剩兩團,本就數量不足,你還要分一團去,我只拿一團命火能有什麼用處?哪家的前輩會喜歡殘缺不全的命火?”
這兩貨你一言我語,簡直就已經是把我當成死人了,沒等殺我呢,先討論分髒的問題了。
好歹也是神仙啊,要不要吃相這麼難看?
可是,就算憤怒,又能怎麼樣?
在他們兩個的壓制下,我現在連動彈一下都做不到,跟死人比也就多一口氣兒罷了。
難道真就這麼等死了?
正不甘心地想着,卻覺魂魄一震,一個聲音在腦海中浮起,“這死禿驢也看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性,居然想取陽明離火,今天我絕不能容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