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就是這樣。
情緒從這條信息線往出口流是自動進行的,而那個東西從出口往裡衝情緒就需要推動才行。
從這個角度就能很好地證明馮甜的推斷。
如果這條線是那個東西建起來的,那又怎麼會搞反情緒主動流動方向呢?
只有這條線是維網建起來的,或者說是維網固有的一部分,才能解釋得通。
可是問題又來了,維網爲什麼要建這樣一條線?
就聽馮甜又說:“師弟,你把陰陽銅鑑毀掉,看看是什麼結果?”
結果一幫傢伙在旁邊大呼小叫,“不能啊,毀掉了鏡子,那條線不就沒有着落了,很容易導致擴散……”
我乾脆利索地就把銅鑑給幹掉了。
陰陽道數千年傳派的神物,在我的信息掠奪之下,登時連渣都沒剩下。
那條信息線失去了銅鑑這邊的聯接之後,開始渙散。
不,對不渙散,而是逐漸跟隨着組成它的那些信息,分成一條條更細的小線,越來越細,越來越細,到最後,變得幾乎微不可察,要不是我一直用一條信息線跟蹤着其中一條分裂方向,可能就會失去它的位置。
現在,我跟蹤着一條細得不能再細的信息線,只能容納極少量的信息通過。
但可以肯定的是,方向還是指向那個出口。
線中依舊有情緒在向外不停流動,數量很少很淡,不過把那些分裂起來的線裡的數量都加起來,依舊是很可觀的。
當我把自己的信息線從那條細線裡抽出來之後,就再也找不到那條線了。
實在是太細了,完全被紛擾流動的各種自然信息所掩蓋。
好吧,這算是擴散嗎?
我有些猶豫,回想剛剛感覺,嘗試着按帶有情緒的信息進行篩選,關鍵詞用的就是負面情緒。
結果這麼一篩,登時得到了海量的結果。
我不得不借助數據中心那邊來進行協助分析。
分析的結果大出我的意料。
真的找到了些細線,但數量卻是龐大的驚人,遠遠超過剛纔信息線分裂的數量,不是一倍兩倍,而是曾幾何增量,大得不可計數。
就篩選範圍來說,這些細線最密集的位置還是在人間,簡直就把整個地球都給包圍了起來,密密麻麻。
而我們這些人類,或者其它什麼生物,就生活在這樣的與維網之外某個惡意的隨時準備入侵併且毀滅維網的東西聯接的密集細線之間。
法師都會被細線中流動的情緒所感染,更何況是人類呢?雖然說細線變得極爲微小,但同樣的普通人類也不像法師那樣有抵抗力不是?
難道整個人間其實都已經被那個東西滲透入侵了不成?
我立刻離開人間,來到巴伐洛克位面做了一次篩查。
看到篩查結果之後,我立刻再次投射,先後來到維等規則管理委員會的核心區、地獄、同維的幾個把奧林匹斯諸神派過去開荒的位面,以及其它一些曾接觸過的位面,順便又逛了幾個之前沒去過的陌生位面。
最後,我來到必然層面做了一次篩查。
完成這些篩查之後,我帶着結查回到會場。
看到我突然出現,那幫傢伙就立刻紛紛七嘴八舌地開問,什麼我有什麼新的發現啊,什麼處理完之後是什麼情況啊,還有埋怨我太能作死聽不進去意見的,埋怨我帶着大家一起冒險不是做核心的料兒的,亂八七糟,吵成了一鍋粥。
只有我家師姐沒問別的,而是拉着我的手,仔細從頭到腳看了一遍,又細細地問我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感覺,有沒有受傷。
還是我家師姐大人暖心。
我沒答理那幫傢伙,先回答了馮甜的問話,讓她安了心之後,才重新來到會場中間,讓這幫吵死的弱雞都安靜下來,然後開始講述在陰陽道山門的所有經歷和感覺,詳詳細細地講了一遍。
整個會場安靜得可怕,每一個與會者都在認真傾聽,尤其是那些面壁者。
雖然自稱是與那個東西作戰多個世代的組織,但實際上與那個東西有過接觸的成員,全掛了,他們一直所做的就是遠遠看見那個東西出現,就立刻玩一個徹底的堅壁清野,不給那個東西過來的機會,自然也就不可能對那個東西有多瞭解,既然連他們都不瞭解,其他甚至連接觸機會都沒有的傢伙,就更不可能瞭解了。
從打與那個東西開戰至今,這還是第一次有生物與那個東西接觸之後還能全身而退,詳細講解整個過程和感覺,這種經驗可以說是萬分難得得珍貴。
我講的時候先易後難,先把他們能接受能理解的內容講完,才最後講那些細線的情況。
“所有位面,至少是我查過的位面,全都有那種流動情緒,與外面那個東西聯接的細線,數量非常龐大,基本上是覆蓋了每一個位面的全部空間和全部生物!這個細線可以肯定地說,應該就是維網組成的一部分!所以,這纔是那個東西可以在任意位置影響入侵的真正原因,這纔是不能提及那個東西,一提及就會發現的真正原因。”
這句話說完,整個會場立刻就炸鍋了。
“這怎麼可能!難道想致我們這些生物於死地的其實是維網本身嗎?”
“我看這大維網真的是要完啊!”
“我不相信,這根本不可能!”
“我們是維網所生啊,維網怎麼可能會想我們滅絕!”
“道理上說不通,面壁者可是維網規則硬拉過來組織起來的,就是爲了對抗那個東西,難道維網精神分裂了不成,一會兒想毀滅生物,一會兒又不想毀滅?”
“會不會是搞錯了?”
“一定是哪裡不對!”
“都靜一靜!”我扔了幾個語音包出去,把所有的叫喊都給炸得沒了動靜,然後才繼續說,“我話還沒說完呢,你們吵什麼?我只說那些細線是維網組成的一部分,可從來沒有說過維網要毀滅我們這些生物。你們吵的這些都毫無意義,忽略了一個根本前提——維網本身是沒有像我們一樣的認知的,它只是一個冷酷的講究平衡和自體安全的系統,其他的,應該不會想那麼多!所以我們應該從這個角度來分析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