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來說,這份文件說明,山南省成立了一個叫特別治安事件處置領導小組的機構,專門負責協調指導特別治安事件的偵破、處置等方面的工作。
這小組的組長,由省委書記魯方巖擔任,副組織是省長包善軍和政法委書記李長德,組員是一溜的廳長,基本上我聽說過的廳都包括在內了,成員打頭第一個卻是彭春華。
我聽了半天,好像跟我沒什麼關係啊,正疑惑着呢,那位小張總算唸完了組織成員,接下來就是小組辦公室,設在公安廳,辦公室主任由鄭英華這位副廳長擔任,然後是小組特聘專家蘇嶺!
總算聽到我的名字了。
還是神馬特聘專家,也還是在省公安廳,還是受鄭英華領導,看起來沒什麼變化嘛,還用得着特意下個文再說明一下嗎?
再往下的內容就是小組職責和權限,聽起來就比較嚇人了。
這個小組在需要的時候可以協調調動全省各方面力量,包括但不限於各廳局委辦、武警部隊、社會組織、國有企業等等。
簡單來說,就是這個領導小組認爲有需要的話,想調誰調誰,想用誰用誰。
雖然是政治方面的門外漢,但至少領導小組這種東西我也是知道的,這是個非常有中國特色的組織形勢,通常都是爲了保證某項工作的順利開展成立的臨時性組織,把這項工作涉及到的部門全都納入進來,需要的時候隨叫隨用,說是協調性機構,但有一些的在發展過程中往往會變得權力非常大,甚至可以凌架於正常的行政機構之上,行使一些正常行政機構無法行使的權力。
這個小組的權力範圍和大小得從組長上來看,組長的級別決定着這個小組的級別,現在這個特別治安事件處置領導小組的組長是山南省一把魯方巖,那就意味着這個小組是在魯方巖直接領導下的,級別基本就是山南省範圍內各種領導小組裡面最高的了。
不過這小組的權限啊級別啊,都是官員們的事情,跟我沒關係啊,我就是一個特聘專家啊,還用得着特意把我拉進來聽文件嗎?
真是搞不懂他們在想些什麼。
尤其是在場的那一個道士兩個和尚和一個尼姑,看着我的目光那叫一個赤果果的嫉妒啊,一副恨不得把我吃了的架勢。
我這招誰惹誰了?
文件唸完,小張最後補充一句,“因事情緊急,此文件正式件稍後發送,請小組成員即刻承擔起職責,切實完善解決感業寺案件!”
唸完之後,小張看了彭春華一眼,得到允許後,拿着文件退到了後面。
彭春華轉過頭來對鄭英華說:“鄭廳長,你來指揮吧,我們現在都是你手下的兵了!”一般來說,像這種小組,真正幹活出面的,都是辦公室主任和辦公室成員,所以彭春華纔有這麼一句。
鄭英華笑道:“彭書記,您可是小組成員,正經的領導,我這纔是真正當兵跑腿的,要是有什麼不妥當的地方,您可千萬指正,別讓我們年輕人犯了錯誤!”說完向着我一招手,“小蘇,過來,你說說吧!”
“啊?我說了?”我被她這突如其來的招呼鬧了個蒙。
這什麼情況啊?
還沒反應過來呢,就覺得背上有人輕輕推了我一把,聽到馮甜低聲說:“該說你的計劃了!”
我這才恍然,原來剛纔做的計劃是在這裡說的啊,趕緊上前,看着這麼多高級官員,尤其是那武警部隊的領導,竟然是個少將,弄得我好不緊張,別的官員都無所謂,級別再高跟我沒關係,可是我當兵出身的,見到首長總有種立正敬禮的衝動。
定了定神,看到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到我身上,我乾咳了一聲,開始說:“各位領導,大家好,我是蘇嶺!對於感業寺的事件,我的計劃,呃,意見是……”
我按照剛纔和馮甜商量的,先把處置感業寺的辦法講了一遍,主要內容就是如何把感業寺安全有效全面的燒成白地。
爲此,我們準備動員三個連的武警戰士,先圍繞整個感業寺佈下一個超大的火焰力量加倍增幅法陣,對圍牆施展保護性法術,用直升機向寺內定點投置一次性簡易引火法器,投擲三昧真火發生裝置,在寺內引燃,使火勢均勻全面展開。
整個計劃簡單直接,一是要確保火勢維持在感業寺範圍內,保證圍牆不倒,以防有屍體逃出來,二是要確保燒光燒透,所以在將整個感業寺燒光之後,還需要對地面進行拉網式排查,確保沒有屍體或是那種強情緒資訊存藏在土地中躲避。
這個計劃最關鍵的兩點,一是人力,需要動用武警部隊支持,二是財力,佈置法陣的原料需要花錢買,一次性簡易引火法器,三味真火發生裝置也需要用錢買,後面這兩樣其實馮甜也能製造,不過需要時間,而現在我們缺的就是時間。
只要錢到位,我們就可去之前馮甜帶我去的那個法師交易中心購買相應的用品和材料,比網上買要貴一些,但同樣可以節省下時間。
我說完這部分計劃之後,出乎我意料的是,最先站出來質疑的,不是在場的官員和將軍,而是那兩個和尚。
那兩個和尚一個五十多歲,一個二十出頭。
站出來說話的是五十多歲的那位,留着把山羊鬍子,鬍子打理得烏黑齊整,光頭油光鋥亮,僧袍整齊,連個褶子都沒有,一派成功僧人的氣勢,張嘴就是,“阿彌陀佛,此計劃不妥,貧僧反對!感業寺乃唯識法心宗重地,藏有經文十餘萬卷,其中有不少都是各朝代的善本孤本,價值不可估量,就這麼一把火燒了,造成的損失之巨大,無法想像,更何況做爲北中國最著名的寺廟,一夜之間燒爲白地,如何向全國僧衆信衆解釋?如何向新聞媒體解釋?又如何交待全寺三百餘僧衆的下落?就算髮生慘案,至少也應該把寺留下,只要寺廟在有經本在,唯識法心宗就不會斷根,對全國僧衆信衆也有個交待!我的建議還是派人進去處理,保持寺廟完整!”
對和尚的反對,在場沒有人出聲,全都看着我,鄭英華鼓勵地向我點了點頭,我立刻明白,這局面只能我自己來應付,這些法術專業方面的事情,他們不瞭解,既然我是領導小組的特聘專家,那麼我的意見就將對小組接下來的行動有着至關重要的影響,可是如果我連這和尚的反對都接不下來,又怎麼能讓這些官員們信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