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得目瞪口呆,就問趴在另一邊門簾縫上看的馮甜,“還生死決鬥還有贊助商?”
馮甜理所當然地說:“多新鮮啊,這麼大一場活動,這麼高的關注度,不拉點贊助來賺一票,多對不起我們的辛苦啊!”
我就有些犯愁,“這麼大場面,一會兒我們搞假打,被人發現了怎麼辦?”
馮甜冷笑,“法師的比拼詭異莫測,誰敢說一定能看得懂?就算有懷疑的也不要緊,我們有主持人引導呢!這嚴鬆也是我們北朝衆,地方臺名嘴,黑的能說成白的,死的能說成活的,特意抓來幫忙的!明天聚餐的時候,你就能見到他了。”
嚴鬆在繼續介紹現場評委。
現場評委一共十個人,都是各大門派的掌門或者代表,放到武俠小說裡,那都是名動一方的大俠或者豪強,比如光腿那女道姑,現場評委中的唯一女性,就是雲裳派的掌門,放眼全國法師圈,也是相當有名氣的一位重量級角色,雲裳派依託門派建立的雲裳集團,集成衣、手工訂製等多種服務爲一體,上中下游三端通吃,是當地納稅大戶,屬於跟省長也能說得上話的角色。至於她的法術水平嘛,這個就沒人知道了,這麼多年就沒人見到過她跟人動手,但凡有敢跟她叫板的,都直接讓她拿錢給砸趴下了。
在的十位評委裡,除了橫劍派掌門奚青雲,還有陰陽道的金樂南和皮樂斯,其他幾位都跟雲裳派掌門的情況差不多,屬於法術不知深淺,但肯定財大氣粗那種!
我就覺得這裡面有名堂,轉過來問馮甜。
馮甜依舊是一副理所當然地語氣,“這麼大的事情,轟動全國法術界,這個評委當然得慎重選擇啦,全國大大小小的門派那麼多,掌門長老什麼的數都數不過來,再加上不在門派任職,但卻自己闖出名堂的,那就更多了。這麼多人怎麼選啊,當然得看實力了,可這麼多年都沒有法師之間公開比鬥了,誰的實力高低都不清楚,總不能按歲數選吧,我們這是生死決鬥,又不是選老年大學學生!所以呢,這個評委資格先明確只能是各門派的掌門或者由門派推舉的代表,然後就是明碼標價,價高者得,童叟無欺!哦,對了,這個收入我們是和葉聽雨他們五五分成的!”
我真的無話可說了,思來想去,憋出一句,“葉聽雨這麼搞,他師傅知道嗎?”
“當然知道啦!”馮甜說,“可唯法論宗窮啊,都快過不去年了,這些年唯法論宗的財政就都由葉聽雨掌着,他師傅在這事兒上沒有發言權!想否決也可以,先把錢解決了!有了這個錢,唯法論宗就可以過個肥年了!”
這真是一文錢難倒英雄漢的現實寫照啊!
我不禁感嘆不已,我自己當了法師之後這進項嘩嘩的,還以爲所有的法師都像我掙錢這麼容易,真不知道還有窮成這樣的,而且還是名門大派!
果然是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我這要不是跟馮甜入圈上道,大概也不能像現在賺這麼多吧。
外面的介紹還在繼續。
每一個評委都介紹了足有十分鐘,身份地位出身,最重要的是各自門派現在主打的拳頭產品是什麼,想要訂貨購買得怎麼聯繫,簡直就是每人量身定做了一個短廣告!
怪不得他們肯花錢當評委呢!
介紹完了評委,又介紹來觀禮的各方來賓,嚴鬆這個開場足足搞了兩個小時,好嘛,等他說完,還差一分鐘到午夜十二點。
這個時間是定好的決鬥開始時間,據說是橫劍派掌門奚青雲親自拋卦算定的吉時,那是絕對不能耽誤的。
要不說這嚴鬆是老資格的主持人呢,這時間掐得那叫一個準啊,等他最後一句,“現在有請我們的參賽,啊,是決鬥選手出場。首先出場的是橫劍派大師兄岑思源!”
正好午夜十二點整!
嚴鬆話音未落,忽有音樂響起,初時還若有若無,飄飄緲緲,眨眼工夫就聲音大作,仔細聽去,音色複雜,就是我這不懂音律的門外漢都能聽出來這用的是交響樂團啊!
曲調聽着也熟,激昂亢進,正是交響樂版的月亮之上!
樂曲聲中,夜空中突有一束彩光從天而降,正照到場地中央,光芒之中,有雪花揚揚灑落,一片片大得跟巴掌一般,每一個片都是標準的六瓣形狀,簡直跟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一般。
岑思源出場了!
就見他一襲白衣,背掛長劍,那嘴裡還咬着支雪白的玫瑰,渾身光芒閃閃,騷包異常的打着轉從光束之中緩緩落下。
嚴鬆的旁白適時跟上。
“岑思源是橫劍派掌門奚真人的首徒,自幼成長在廣西山區,家境貧寒,雖然學習刻苦成績優秀,曾一度因爲交不起學費而輟學。奚真人前往廣西助學,聽說了岑思源的事蹟,特意前往他的家中探視,面對着和藹可親的奚真人,岑思源跪倒在地,淚如雨下,大喊我要上學!奚真人大受感動,於是收岑思源爲徒,並資助他讀完大學,又手把手教導他修行練劍!岑思源也沒有辜負奚真人的期盼,成優異的成績考上清華大學物理系學習理論物理專業,畢業之後,毅然拒絕了美國大學的邀請,回到門派,努力修行,積極進取,練成了號稱橫劍派最難神通之一的雪花六出劍,闖下溫柔小生玉面冰劍貴公子的名號……”
背景音樂一起隨着嚴鬆的臺詞而不停轉換,時而低沉憂傷催人淚下,時而激昂奮進令人熱血沸騰,配合着岑思源飄然若仙的騷包出場亮相,這效果簡直比拍電影編出來的都好。
怪不得馮甜說比不起呢,這上哪兒比去啊,就說bgm這事兒吧,我上哪兒去現僱交響樂團啊!
當岑思源落到場地正中央的時候,嚴鬆的介紹恰到好處的停下,四周爆發出熱烈的歡呼吶喊。
“岑師兄,我愛你!”
“岑師兄好帥啊,我要給你生猴子!”
“岑師兄我們做情人吧,不收錢!”
馮甜就在旁邊嘀咕,“這僱的托兒是不是有點多啊!”
我還沒等說什麼呢,就聽外面嚴鬆的聲音又響了起來,“現在有請陰陽道蘇嶺出場!”
“到你了!”馮甜反應到快,重重在我背上推了一把,我就直接從帳篷裡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