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不由也是一驚。
就在剛剛眼珠子消失的位置上,赫然又冒出一個拳頭大小的眼珠來!
不是吧!
都被打到不會發生了,怎麼又冒出來了?
這也太不科學了。
那個眼珠子在地面上滾動着,沒有任何反應,沒有對我們再發起攻擊,但只往地上那一躺,就透着股子難以形容的邪惡信息,但那邪惡之中似乎又帶着無法抵抗的誘惑,簡直就好像有個聲音在腦海裡不停低語,“快過來把我拿起來啊,快過來把我拿起來啊!”
我讓趙惟新她們躲遠點,自己小心翼翼地走過去,先拿信息線戳了戳這眼珠子。
沒有任何反應,傳回來的信息也極爲微弱,只代表着這個眼珠子存在本身,而沒有其他雜餘信息,與剛纔裡龐大的信息量簡直沒有任何可比性。
蹲在那裡仔細看了看,我終於確認,這眼珠子又變回了瓷質狀態。
就好像我第一次拼了一把命火把它幹掉一樣。
難道這玩意就不能徹底殺死嗎?
我猶豫了一下,沒去碰它,直接將它打入概率雲,然後再用信息攻擊驅散。
辦完這事兒,轉過來我讓趙惟新她們三個帶着昏倒到現在也沒醒的韋兔回家休息,又去檢查了那兩個和尚,確認他們兩個還活着之後,一肩扛一個,帶到山下找到鄧世方,請他安排人把兩個和尚送醫院搶救。
鄧世方看我上趟山就扛下兩個昏迷不醒的和尚,登時一副心驚肉跳的樣子,就問我其他代表團和尚怎麼樣了,我遺憾地告訴他都死光了。鄧世方的臉當時就白得跟紙一樣,低低叫了一聲“這下可完了”,兩腿一軟,險些沒一屁股坐到地上。
這麼高級別這麼多人的代表團在他的地界上全軍覆滅,別管是不是和尚們自己作死,他這個宗教局長是第一個跑不掉領導責任,問責免職簡直就是不可避免的了。
別看他只是個冷衙門的,但這麼多年能堅持幹下來,一有機會就立刻緊緊把握住,說明他對自己的仕途還沒有完全死心,現在這打擊對他簡直就是致命性的。
我看鄧世方一副生無可戀的架勢,不由有些好笑,正想告訴他只要把這兩個和尚救過來,就不會有任何問題,但轉念一想,嚇一嚇他也好,以後他幫我辦事兒也能多用心一點,便沒有安慰他,只是很鄭重很嚴肅地告訴他,一定要皆盡全力把這兩個和尚救活,到時候我會想辦法勸這兩個和尚把責任全都擔下來。
鄧世方顯然不怎麼相信,無精打采地應下來,便安排跟着的手下打電話叫救護車。
我轉回到山頂,約摸時間差不多了,便緊盯着剛剛瓷眼珠出現的位置。
果然不出我所料。
又一顆瓷眼珠突地一下冒了出來,就好像那裡有一隻隱形的母雞下了只蛋一樣,掉到地上微微滾動着。
視頻通訊還開着呢,馮甜從打我開始作戰就一直沉默觀看,大概是聲怕影響到我,所以一直一聲未吭。
我就把剛纔我在概率雲層面的作戰情況跟她講了一遍,最後問她對這顆眼珠子有什麼看清。
馮甜沉默片刻之後才說:“按照你的說法,那唯一能解釋的就是,這個眼珠子是註定發生的,所以纔不可能被消滅!”
難道這玩意還能是註定發生的?
一個眼珠子有什麼不可能不發生的?
這玩意簡直不要太邪性了。
馮甜又說:“你在概率雲中的作戰已經涉及到傳說中的因果律戰鬥,我聽說佛門證得羅漢果修成漏盡通,便可以通過強行修改因果來解決註定發生的未來,不過這麼多年除了釋迦牟尼,沒聽說有哪個人間的和尚能證到這一步神通的,幾個升維的大和尚在人間最多也只證到了宿命通。”
我說:“那道家法門呢?其他的法門呢?老話說得好,殊途同歸,應該各自都有對應的法門纔對吧。”
馮甜說:“道家的根本理念是清靜無爲順其自然,講究的是順應因果,因勢利導,變壞爲好,而不是強行扭轉,所謂忘因忘果,自然正性,同於大道,與物混瞑,不過沒見誰證過,這只是一種境界理念的闡述,根本就不是人間所能達到的法門。至於其他流派的法術,我都不太瞭解,也沒聽說過類似的法門。”
好吧,她說這麼多,我算聽明白了,想解決這個必然會發生的所以殺不掉的眼珠子,那就只能往高維尋找辦法。
我小心翼翼地把那顆眼珠子拿起來。
這玩意觸手冰冷,而且這種冰冷一接觸皮膚就直接滲透到骨子裡直入心肺,整個人一下子來了個透心涼。
我不由得打得個哆嗦,把它放進胸甲空間裡,轉回去交待鄧世方先安置好攔路的那幾個和尚,便立刻下山,開車狂奔,直奔四眼的老房子也就是現在馮甜的實驗室。
三天沒過來,這裡又大變了樣,四周不僅全都拆遷完畢,地面夷平,而且已經有林立的吊塔豎了起來。
這更顯得工地中間那一排小房子說不出的格格不入。
工地邊上,俞悅正帶着一幫人在說什麼,看到我過來,把頭一扭,居然看都不看我。
我這個氣啊,這事兒明明是我有理好不好,你一個被懷疑對象牛氣什麼?等我回頭有工夫的,非得好好收拾你一下不可,真是老虎不發威,你就不知道馬王爺有三隻眼!
我也沒答理她,急急忙忙進了實驗室,在往最下層一走,好嘛,簡直好像進了科幻世界一樣,整個最下一層所有房間都被打通了,變成了一個個開方式的透明隔間,每個隔間裡都是穿白大褂帶口罩連腦袋都包得嚴嚴實實的研究人員,粗粗這麼掃,也足有小一百號人。
實驗室的盡頭的牆壁上開着與那個小洞天連接的門戶,裡面的森林也都推平了,正大批惡魔勞工正在大興土木建設房屋,看這架勢是準備把這裡改造成了一個小鎮。
我在工地中央找到了馮甜,身邊跟着寧若萱,身後站着艾瑞絲和賽莉娜,還有個渾身都散發着邪惡氣息的高大惡魔。那惡魔頂着安全帽,站在馮甜身邊,爲了遷就馮甜的個頭,彎着腰,拿着圖紙,畢恭畢敬地聽她訓話。
看到我過來,馮甜就放下手頭的活,扯着我來到一邊,低聲說:“我想到怎麼安置那個眼珠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