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六叔微微皺眉,他對我的話還是有些懷疑。可是很快,武夫教練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同時傳來的還有小黑的狂吠聲。
“莽六叔,你就放心吧,我的絕招就是武夫教練和小黑的偷襲!”我徹底的鬆開了口氣,雙腿一軟,差點倒在地上。
話音剛落,我聽到一道蒼老的聲音在破口大罵:“可惡,你這個小輩,還有那個可惡的畜生!竟然偷襲老夫,你們死定了!”
“轟!”一個人影從遠處飛了過來,直接砸在了我們的面前。
我看到一個穿着麻布白大褂的白鬍子老頭,差點被摔成肉餅。仔細看過去,這老頭的雙眼都腫了起來,像是剛剛捱了兩拳。
老頭的胳膊上,甚至還留着幾道清晰的牙印,不用想也知道,這些牙印都是小黑咬的。
“咦?攝魂鈴呢,老夫的攝魂鈴在哪?”老頭掙扎着爬起來,四處尋找攝魂鈴。
沒有攝魂鈴之後,所有的殭屍都失去了控制,像是沒頭蒼蠅一樣四處亂轉,不再攻擊我們。
莽六叔深吸了口氣,一把抓住了那老頭的肩膀,將其牢牢控制住。
“哎呀我去,疼!疼啊,快鬆手!”老頭大喊大叫。
莽六叔冷笑不已:“你也會怕疼?”
老頭哭喪着臉,白了莽六叔一眼:“你這不是說廢話,換做你,你也疼!我是趕屍匠,不擅長近戰,有種你放開我,跟我的殭屍一決生死!”
我的嘴角微微抽搐,這老頭是不是腦子不正常?還是他把我們都當成了傻子?
開玩笑,誰都知道殭屍的難纏程度,我們現在終於抓住了趕屍匠,解除了危機,怎麼可能會把他放掉?
而且說什麼一決生死,這更是胡扯了,殭屍本來就是死物,是打不死的東西。除非將殭屍徹底毀掉,讓其無法動彈,我們纔有可能贏。
“老頭,你把我們當成三歲小孩了?乖乖束手就擒,別說那些有的沒的!”我冷聲道。
老頭很不忿的瞪了我一眼:“你們這羣混蛋勝之不武,有種就放開我,我們再打一場!”
我去你的勝之不武,你丫的躲在暗處操控殭屍來攻擊我們,怎麼不說自己有多無恥?
我們跟殭屍打鬥,輸了就要丟掉性命,贏了也沒什麼好光彩的。
“怎麼,你們是不是害怕了?哈哈哈,不用擔心,這次我會手下留情,你們如果輸了,我保證會把你們煉製成完美的殭屍!”老頭大笑道。
我跟莽六叔相視了一眼,從彼此的眼神中都能看到一種想法:這老頭絕對腦子有問題!
不管他是不是在裝瘋賣傻博取同情,也不管他是不是在真的腦子不正常。反正現在他落入我們的手中,就別想再離開。
我們這可是生死大戰,並不是小孩子過家家,不可能打鬥一場之後再重新來過。成王敗寇,他攻擊我們的時候,就要做好輸的準備。
“莽六,小帆,你們沒事吧?”武夫教練從遠處趕了過來。
伴隨着武夫教練的聲音傳來的還有攝魂鈴晃動的聲音,不過這種無規律的搖動,根本沒有任何意義,無法操控殭屍。
等武夫教練走近之後,我才發現他的身後還跟着小黑。攝魂鈴正在小黑的嘴裡叼着,口水都已經把攝魂鈴的把手浸溼。
“混蛋,混蛋啊!你這個小畜生,竟然敢用嘴叼着我的攝魂鈴!找死,你這是在找死!”老頭看到小黑之後,當時就像是發瘋了一樣要衝出去。
其實以莽六叔的實力,不管這老頭如何掙扎,都不可能從他的手中逃脫。不過我衝莽六叔使了個眼色,他當即心領神會,把那老頭鬆開。
剛一鬆手,老頭就直直的衝着小黑撲了過去。武夫教練先是一愣,隨後很無奈的笑着搖了搖頭。
在我和莽六叔兩人跟武夫教練寒暄的時候,小黑忙的不可開交。以前我覺得小黑的嘴已經夠欠了,沒想到還能遇到嘴更欠的。
“你這個該死的畜生,竟敢玷污我的攝魂鈴!我一定要殺了你,把你煉製成殭屍狗,每天坐在屁股下!”老頭可能是真的生氣了,憤怒的嘶吼着。
老實說,面對這麼一個白髮蒼蒼的老頭,我們心裡就算是再生氣,也難免有些不好意思下手。不到萬不得已,我們也不願意把他處理掉。
小黑可不會有這種心理障礙,反正它本來就是條狗,咬人再正常不過。更何況那老頭的嘴那麼欠,小黑怎麼可能會輕易放過他。
“嗷嗚……”小黑早就把攝魂鈴甩到了一旁,用自己的血盆大口來對付那老頭。
一人一狗廝殺了大概十分鐘,不對,準確來說應該是老頭罵了十分鐘,小黑咬了十分鐘。
總而言之,十分鐘之後,老頭衣衫襤褸,渾身傷痕的躺在了地上。他露出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眼角含淚,看起來格外悽慘。
“呸,多少天沒洗澡了?差點噁心死我!”小黑吐了口吐沫,冷聲道。
武夫教練皺了皺眉:“先把這老頭帶回去吧,回去之後交給小黑審訊。”
小黑點了點頭:“放心的交給我,我保證他會把肚子裡的東西全部吐出來!”
奇葩的老頭被五花大綁,綁在了小黑的背上。在回去的路上,小黑跟撒了歡一樣的狂奔,在我們的身邊繞來繞去,如果不是爲了安全,它可能會在山上跑幾圈再回去。
我知道它這是故意要噁心那個老頭,事實證明小黑的方法也確實有效。老頭剛開始還能夠強打精神,罵上幾句,但很快就暈頭轉向,嘴裡有白沫淌出來。
在回去的路上,我們跟莽六叔聊了聊,瞭解了大概的情況。
如今東北的局勢已經平穩下來,東北仙家也能夠騰出手來跟研究所合作。莽六叔已經跟我們是老熟人,而且實力很強悍,是來湘西的最佳人選。
當然,他們來湘西不僅僅是爲了協助我們研究所。他們同樣也有着自己的任務,比如說,把黃瑩和那位胡家出馬仙帶回去。
“這就是胡家那位的本尊,胡三太奶親自囑咐下來,一定要安全的把她帶回去。”莽六叔從揹包中拿出了一隻狐狸。
那隻狐狸看起來也很漂亮,只可惜現在看起來就像是玩偶一樣,沒有任何生機。之後那位出馬仙回到自己的身體之後,才能夠“活”過來。
我心裡有些慶幸,也有些失落。慶幸的是,那位狐仙的本尊被帶回來,那我就不用再提心吊膽,擔心她中途出現什麼意外。
現在她只要回到自己的本體內,就可以“活”過來,不用擔心有任何後遺症。
失落的是,那位狐仙回到自己的身體之後,也就意味着她要離開,回到東北,以後估計很少有機會再見面了。
我知道之前一直跟我相處的黃瑩,雖然體內擁有狐仙的靈魂,但並不代表着狐仙佔據絕對的主動地位。
可是……我也說不出來這種奇怪的感覺,我總覺得如果那位狐仙離開,就好像是缺少了點什麼。
沉思了片刻之後,我搖了搖腦袋,把剛纔那種想法完全拋在腦後。
天下無不散之筵席,我們早晚會分別,何必要在意這些細節?如果真的把彼此當成好朋友,以後多的是機會再見面。
回去的路上我們一直都很小心翼翼,擔心趕屍一脈的人不會就此輕易罷手。但是一路上都還算是順利,根本沒有再碰到趕屍一脈的人。
小黑還用這點來嘲諷那老頭,說他在趕屍一脈根本沒什麼地位,現在已經被抓起來,竟然也沒人出來營救。
老頭脖子一梗:“你這小畜生懂什麼?誰像你們一樣無恥?我們趕屍一脈的人,都喜歡光明正大操控殭屍進行戰鬥,不會半路偷襲的!”
莽六叔被氣笑了:“是麼?如果你們真的不會半路偷襲,那你能不能解釋,今天襲擊我們是怎麼回事?”
老頭一愣,隨後乾咳了幾聲,老臉漲紅:“咳咳,那什麼……老夫那不叫偷襲,老夫攻擊你們的時候已經提前打好了招呼。”
“呵呵呵,成羣的殭屍把我們堵住,然後你躲在暗處說一聲‘受死’,那就叫打好招呼了?”莽六叔很是無語。
老頭還很嘴硬:“戰鬥開始之前跟你打聲招呼,這是基本禮儀。我可是趕屍匠,總不可能露面跟你握個手鞠個躬吧?”
莽六叔深吸了口氣,應該是在壓抑內心的怒火。片刻之後,莽六叔點了點頭:“你的話,我還真是無法反駁。小黑,你好不容易出來一趟,還是再轉悠轉悠吧。”
話音一落,小黑當即領命,帶着老頭又在附近晃悠了很大一圈。老頭口吐白沫,連連求饒。
本來一個多小時的路程,我們一行人足足走到了快要天亮,才總算是趕回了村子。這主要是小黑太撒歡耽誤了時間,回到村子之後,那老頭早就已經暈了過去。
村子裡有王神婆坐鎮,又有石傀在,沒有發生什麼異常。在抵達之後,武夫教練又拉着莽六叔去跟王神婆商議了一陣,石傀也被叫了過去。
本來在這個村子裡,我還是比較有話語權的。可是各種長輩來了之後,很多事我都沒有了再參與的資格。
累了一晚上,剛準備回去睡個覺,沒想到黃瑩卻突然出現,攔住了我。
“陳帆,你過來,我有點話想跟你說。”黃瑩面無表情,不喜不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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