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埃爾杜邦受到了兩方面的打擊,到了現在才稍微的感覺到了,在官商勾結這個領域,杜邦家族並不是在合衆國所向無敵的存在。
當然不是了,只不過之前謝菲爾德聯合公司沒有這個機會而已,不說別的,光是跟着民主黨陪跑十二年的耐心,就已經無出其左右。好在十二年的風雨同舟是值得的,奴隸主沒有用感性和金錢綁架民主黨人,就提出了這麼一個要求,聯邦政府怎麼會不照辦。
在最高法院開啓審判程序之前,作爲總統的阿爾頓帕克爾通過一些掏糞工表示,對於這一起令人震驚的大案,他也會保持着足夠的關注,確保正義得到伸張。
先定調這是令人震驚的大案,然後希望正義得到伸張,這個細微的話術格式,已經算是表明本屆總統對這個案件的重視,同時也引導了案件的走向。
還有一個因素讓很多人不得不重視,要知道阿爾頓帕克爾原來是一個受人尊敬的法官,在法律領域當中他可以算是一個內行,現在總統對這起案件有着一定的傾向性,會引起巨大的效果,部分共和黨人表示,總統在這個時候表態並不合適。
馬上這種論調就引起了民主黨議員的反駁,“羅斯福總統就喜歡對反托拉斯法的案件進行表態,甚至公開希望輿論站在自己這邊,和羅斯福總統相比,阿爾頓帕克爾總統的表態算是十分克制的,其實以專業上來說,作爲一個前法官,阿爾頓帕克爾總統如果抽出一點時間的話,親自審理也不是不可以。”
民主黨議員的反駁當然有着不合理的成分,一個總統怎麼能夠直接審理一個案件呢。這將最高法院的權威放在那裡了?
但從另外一個角度,這種言論的出現也是一個警告,那就是現在的總統是一個法律的內行,能夠清楚的判斷出來案件的走向和結果。其後果就是,最高法院不能再這一起案件當中打馬虎眼,做出令人匪夷所思的判決。
這一天對於謝菲爾德來說絕對是一個好日子,這一點不論是跟在身邊的伴侶佐藤希子還是一衆保鏢都深有體會,奴隸主早早地就起來收拾行裝,又戴上了正式場合出現的高禮帽,沒有了在新奧爾良時候的隨意。
多年以來的夙願有可能出現一個好的結果,盛裝出席怎麼也不算過分。一想到另外一邊可能出現的愁雲慘霧,謝菲爾德翹起的嘴角再也壓不下去了。
合衆國的政治體制,一個總統不能對另外一個州長做什麼,總統是全國公民選出來的,州長是本州公民選出來的,兩者都代表着民意,所以自然是平等的。
但是在法律層面上要嚴格來說,最高法院是可以對地方州法進行干涉的,只不過觸發條件相當的高,一般情況下做不到。不過能做到就是能做到,對與錯說起來也簡單明瞭。
比如後來冷戰時期,最高法院就強行解除了南方各州的州法限制黑人羣體的條例。導致大批南方選民投入共和黨的懷抱,從深藍州變成了深紅州。
這件事充分的證明了在有些時候,就連法律都是可以隨意解釋的,只看值不值得。
“好了,我在這等你吧。”佐藤希子爲謝菲爾德帶上領結乖巧的道,她知道合衆國的最高法院是一個很有象徵意義的地方,自己可能去不了。
“一起去!”謝菲爾德的回答言簡意賅,有什麼不能去的?不能去那是別人,走出暫住的賓館,奴隸主豪情萬丈的道,“不論是規模、財力還是輿論我都比杜邦家族強,連同總統、司法部、最高法院、國會都是我的人,他拿什麼和我鬥?”
這麼做值得不值得?至少奴隸主本人覺得,這件事是非常值得的,什麼叫國之重器?其實也就是這麼幾個領域,其中軍工對一個國家的價值是不可動搖的。
十個互聯網巨頭也換不回來洛克希德馬丁公司,想要未來在軍工領域站穩腳跟,現在就應該首先打好基礎,從杜邦家族開始順理成章。
作爲一名成功的商人,要想成功的賺錢,就必須先學會花錢,學會在什麼樣的關頭以一種什麼樣的姿態去花錢?是一件非常值得研究的事情,所以謝菲爾德哪怕在民主黨最低潮的時候也不離不棄,就是爲了今天可以趾高氣昂。
牽着一個日裔女孩的手進入最高法院,這有什麼難的?聯邦法律哪一條規定了,不能帶着一個日裔女孩進來了?合衆國財富密碼的第一條,就是隻要法律當中沒有說這一條是在犯法,那就全部都是合法的,就算是非法,照做!
“康斯坦丁諾維奇!”謝菲爾德很熟絡的握着助理司法部長的手,“離開德克薩斯也好幾年了,我們一直都認爲你將會越走越遠,現在都已經是助理司法部長了,真是令人驚訝。”
“威廉,我就知道這個場合你一定會想法過來的。”目光從這個日裔女孩身上移開,康斯坦丁諾維奇打趣道,“你這樣的話,安妮說不定會生氣的。”
“不會的,我的妻子非常識大體。”謝菲爾德擺擺手,向對方表明不要亂揣測一個富豪的家庭生活,因爲一個富豪的幸福程度,你想揣測都揣測不到。
有些人總是覺得謝菲爾德只是表面幸福,用什麼能力越大責任越大的鬼話安慰自己。這怎麼可能是真的,奴隸主的幸福其他人想都想不到,只有在女人生孩子的前後幾天當中,他能夠短暫的想起來身上的責任,其他時候根本沒有。
兩人插杆打諢一套攻防,表明了互相之間早就認識,其實一聽康斯坦丁諾維奇的名字就知道,這種明顯是東歐的名字,就是德克薩斯的機率大。
在今天這個決定杜邦家族命運的時候,兩人再次見面,顯得十分熟絡。就在這一刻,眼前這一幕落在了一個謝頂中年男人的眼中,皮埃爾杜邦!
幾乎是同時,康斯坦丁諾維奇也看到了另外一個當事人,微微昂頭衝着皮埃爾杜邦的方向,讓謝菲爾德也看到了另外一個當事人。
這就很尷尬了,官商勾結這種事,怎麼能夠大白於天下呢?大家都是偷偷地做,謝菲爾德深感自己有些得意忘形了,伸出手拍了拍康斯坦丁諾維奇的肩膀,挎着佐藤希子的手臂走進了最高法院當中。
“那個老頭子就是杜邦公司的老闆!?”佐藤希子小聲詢問着。
“對,那個腦門發亮沒多少頭髮的就是,不過他只是老闆之一,杜邦家族是一個人丁興旺的家族,不像是我們家,沒有人跟我搶,到時候我們多生幾個,改變這個情況,又不是養不起。”謝菲爾德低頭,在莊嚴的最高法院和日裔妹子調情道,奴隸主覺得,自己的兒子完全可以代替麥克阿瑟,做日本的太上皇,這有什麼不行的,怎麼就不行了?
謝菲爾德來的比較早,實際上就在他剛剛進來不久,掏糞工就像是聞到屎一樣雲集過來。今天的審理,是民主黨上臺之後,第一起重大的涉及反托拉斯法不正當競爭的訴訟,而且官司也達到了最高法院,算是一起標誌性的事件。
關注的人可不僅僅是掏糞工,還有沒有到場的商業巨頭,普通公民都在關注結果。
十點鐘,九大法官全部到齊,開始了審理,經過了一番必要的形式主義來體現莊嚴,這一次的審理便開始了,主要起訴林林總總有很多,但是主要的就是兩條,杜邦家族涉及的不正當競爭案和特拉華州一系列的腐敗案件。
後者包括操縱議會通過減稅法案,衍生出來的一系列分支訴訟。腐敗以及經濟案件。
而皮埃爾杜邦則坐在被告席的位置,似乎對有人注意自己有所覺,皮埃爾杜邦一轉頭,正好對上了謝菲爾德意味深長的目光,四目相對,奴隸主邪惡一笑,當中帶着挑釁的意味。
助理司法部長康斯坦丁諾維奇,宣讀了對杜邦聯合體的訴訟,認爲杜邦家族在一系列的明顯證據之下,構成不正當競爭的事實已經非常明顯。以及九年前操縱特拉華州議會的減稅法案中,通過收買和威迫的方式達成不正當目的。
“綜上所述,杜邦家族長期威脅競爭對手,通過運輸網絡和回扣的方式進行競爭,將競爭對手至於不利的位置上。”康斯坦丁諾維奇擲地有聲的宣讀道,“以及操縱議會的事實,令調查員都感到大爲震驚,經過司法部長期縝密的調查,現在我們已經具備了多重證據來支撐這一次的訴訟。”
整個法院處在一片寂靜當中,只剩下康斯坦丁諾維奇的聲音在迴盪。謝菲爾德面帶笑容的靠在椅子上,淡淡的笑着,什麼叫官商勾結啊?
康斯坦丁諾維奇宣讀起訴書足足用了幾分鐘,隨後輪到了被告方的辯護律師,用激烈的言辭回擊了這些不實指控,態度同樣強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