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剛從巴西抽身或者準備抽身的種植園主,不一定會直接將種植園轉手賣掉,就像是他們之前從合衆國離開,也不是所有人都割斷了和合衆國的聯繫。但有一點是肯定的,他們手中都有海量的資金,可能不是美元,但也可能是別的什麼硬通貨。
實話實說,在支撐工業的原材料當中,世界範圍內能和合衆國比資源的都寥寥無幾。更不要提巴西了,但這不代表這些國家就沒有自己的獨到之處。要知道作爲第一波殖民者,西班牙首先在美洲搶灘登陸,佔據的地方都是最好的地方,剛開始的合衆國十三州,纔是真正的只能種地。
被兩個牙殖民的地方,都是要麼有金礦要麼就是有銀礦,雖然後來的事實證明,金山銀山都幹不過鋼鐵煤炭,可有錢就是有錢,在巴西深耕多年的他們,要說自己沒錢,說出去誰相信,沒錢談個屁,謝菲爾德多忙,有這個時間不如考察一下西海岸的土地。
果然,對謝菲爾德的提議,從一開始這些迴歸者就沒有異議,只是詢問了一下如何操作。
“這個世界就是如此,國家越小越弱,我們才能越容易掌控,這一點威廉說的一點錯都沒有,我們不在自己的國家使用種植園,在這些鳥不拉屎的國家經營,誰都看不見,就算是看得見,也沒人會在乎。”蓋爾一邊說一邊伸手撓着頭上的碎髮,意味深長的道,“在工業領域,我們從來沒有涉足過,要是剛開始就擺出大舉進入的架勢,就可能把寶貴的資金打水漂,攜帶回來的資金每一點都是辛辛苦苦賺出來。”
那可真特麼太辛苦了!謝菲爾德臉上閃過一絲古怪之色,連最爲簡單粗暴的剝削都說辛苦,還有不辛苦的事情麼?對一般人而言,能夠站着把錢賺了都是奢望,普通人只有跪着賺錢的權利,這些人都算是躺着賺錢,還不滿足?
“我們也是爲了這些小國的穩定,你們不要這麼看着我,我說的是真的,至少我們比當地的種植園主更加文明,當然在進入這些國家的時候,也不要對同行太苛刻。我們團結在一起,才能夠越做越大。”謝菲爾德雙手一攤道,“你們想一想,我們是爲了這些小國打開了一個七八千萬人口的市場,那些辛苦勞作的僱工都應該感謝我們,不然他們就會餓死。”
無恥之上還有無恥,謝菲爾德的話一出口就起到了技驚四座的效果,蓋爾剛剛的話只是表明誰的錢都不是大風颳來的。謝菲爾德直接把自己的行爲戴上了一層道德光環,就好像並不是在爲了自己的利益,而是爲了全世界受苦受難的大衆。
一時間都沒有人說話,因爲他們根本不知道如何接口,這種反應讓謝菲爾德心中搖頭,這些年青一代的人,比父輩真是差太遠了,要知道當年種植園主可是信誓旦旦的大聲和楊基佬辯論,“種植園的黑人,待遇遠遠比工廠裡面的工人要好,還好得多。”
“據我所知,其實在哥倫比亞、洪都拉斯、海地這些地方,已經有不少公司在過去經營,我們最大的敵人應該不是當地資本,敵人恰恰來自於國內。”一直默不作聲的麥克海爾看了一眼其他人的反應,慢吞吞的道,“如何擊敗他們,才應該是我們考慮的事情。”
麥克海爾因爲出身的問題,其實在這種聚會當中一般並不會表態,之所以回到合衆國這個對膚色更爲敏感的國家,原因很簡單,他的交際圈就是這些人,這些人都要回到合衆國,他的人脈就不復存在,所以才抱着試試看的心牆一起過來。
“好問題,但是以你們多年經營種植園的經驗,應該知道一個很基本的東西,食物是有保質期的,水果尤其如此。而大海上,海況瞬息萬變,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謝菲爾德眉毛一挑,伸出手指敲了敲桌子加重口氣道,“他們乖乖收手也就罷了,要是非要相應聯邦政府鼓勵競爭的謊言,海面不會風平浪靜。”
“你會動用獵奴隊?劫了他們的船?”蓋爾歪着頭,臉上陰晴不定的道。
“什麼獵奴隊,謝菲爾德黑金公司!”謝菲爾德不慌不忙的糾正道,“其實也不需要太過分,耽誤個幾天的時日那不是很正常麼?讓貨船到地方,裡面的東西都爛掉或者發黴,幾次下來他們就應該知道,做出什麼樣的選擇纔是最有利的,我們也會給出公平的價格,對想要抽身而去的楊基佬進行交接。”
“對啊,南方各州的港口我們比楊基佬更有人脈,地利在我們手中,我們從這裡面想想辦法,就足以形成對其他對手的競爭力。只要他們不賺錢自然不會多和我們糾纏。”蓋爾拍着手,顯然對謝菲爾德的分析非常贊同。
“在面對中美洲小國家的港口當中,沒有比新奧爾良更加合適的港口,在這裡,我們說了算,就算楊基佬的公司能夠按時到達,我也可以讓他在這個港口卸不了貨。一樣會把上面的東西放爛爲止。”謝菲爾德說打着直接打了一個響指,掃視了一眼衆人問道,“我親愛的夥伴們,還有什麼問題?如果沒有的話,我們現在可以出發去看看港口了麼?規劃一下以後的使用,如果你們要新建倉庫的話,就更應該親眼看看了。”
“好!”衆人紛紛點頭,準備跟隨謝菲爾德前往港口,進行一場跑馬圈地。
一架架被駿馬拉動的馬車,從橡樹莊園飛奔而出,叮叮的馬玲,提醒着道路上的行人避讓,安妮依靠在謝菲爾德的肩膀上,神色很是安逸,“過段時間我就去上學了,不去不行!”
“不行!”謝菲爾德的回答十分乾脆,“奧斯汀女校我是常客,你去那裡不會有任何問題。”
“你去女校幹什麼?”只覺得左肩一輕,剛剛還像是小喵一樣安逸的女孩,以謝菲爾德從來沒有見過的速度起身,繃着小臉發出質問。
我是不是說錯話了?就在謝菲爾德想要說什麼的時候,馬車已經慢慢停止,嘈雜聲遠遠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