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有什麼不好,它可以減少人口,尤其是鄰國的內戰,好處就更多了。衆所周知,德克薩斯是從墨西哥獨立出來的,誰知道墨西哥人心裡是不是想着收復失地,只不過不敢說出來?就算墨西哥人說沒有這個想法,謝菲爾德也不相信。
沒有比死人更加能讓德克薩斯州公民安心的存在了,謝菲爾德覺得這應該會很容易就成爲全體德克薩斯公民的共識,因爲今天他們所擁有的一切,應該是墨西哥人的。
“墨西哥人過的好,德克薩斯人過的就不好了。州長先生,我想這是所有本州公民的共識,墨西哥人口雖然只有一千三百萬,不到整個合衆國的六分之一。但是我們德克薩斯只有四百萬公民,楊基佬感覺不到這種壓力,我們不能和那些蠢貨一樣。這件事我們要有自己的解決辦法,索性現在華盛頓是民主黨在執政,聯邦政府應該會理解的。”
德克薩斯州州長托拉斯坎貝認可的點頭,對於這一片土地,他同樣有着深厚的感情。如果能夠讓墨西哥陷入混亂當中,而不影響到自己的話,這是最好的。
“不是坐看的問題,我們不太瞭解各方勢力,現在必須要做好乾涉的準備。”謝菲爾德躍躍欲試,戰爭一旦開啓,聯合公司的大本營還距離墨西哥這麼近,軍火業務將會得到爆發性增長,成本上遠遠超過歐洲的競爭對手。
而廣泛的輝煌前景,只不過需要付出墨西哥人生命的微小代價,不過就是死而已。上帝的子民難道還怕死麼?像是奴隸主這種無神論才怕死。
和托拉斯坎貝爾對此有了共識,確保在聯邦政府做出判斷之前,讓州政府的意見和自己累死,這就是謝菲爾德連家都沒有回,直接來到奧斯汀的目的。
謝菲爾德爲了自己的生意,已經決定不靜觀其變,而是要主動介入。這就需要托拉斯坎貝爾的諒解,讓德克薩斯州政府,以應對墨西哥的混亂爲理由,讓州警備隊以及愛國民兵有合法的移動理由。
有了這種溝通,謝菲爾德才折返回阿靈頓莊園,和家人們商量這件事。
許久不出面的安娜貝爾同樣坐在一旁聽着謝菲爾德的敘述,在老佛爺沒有說話之前,其他幾個女性是不敢多說話的,聽着繼承人的描述,才緩緩開口道,“確實好處還是很多的,戰爭一定有巨大的武器需求,這一點我們家可以滿足,而且平時賣出給民間的槍支,到底能不能打仗是一件值得懷疑的事情,有一場戰爭讓我們的武器得以改進,這是一件好事,現在想一想,墨西哥人的戰爭最好不要早日結束,整個德克薩斯原來都是墨西哥人的土地,誰知道那些墨西哥人閒下來會不會多想,現在既然有這個機會,讓他們多留一點血。”
“對了,戰爭時期一定會出現人們無家可歸的情況,如果歐洲那邊有需要的話,黑金可以重新把老業務撿起來。”
“老業務是什麼?”愛麗絲羅斯福有些迷糊的問道,她纔來沒多長時間,對於這個家庭還有些不太熟悉。
“就是運輸方面的業務,物流,航運,就是這些。”謝菲爾德用最爲中氣十足的口吻,說出來最爲正常的業務。雖然他知道老佛爺所說的並不是這些,而是詢問有沒有需要勞動力的市場,再次開啓跨大西洋航線。
既然可以把非洲人和歐洲人賣到美洲來,那麼也同樣可以反過來。墨西哥的混亂一旦停不下來,哪還有力量阻止黑金公司重新發展老業務?
謝菲爾德並不覺得自己在騙愛麗絲羅斯福,連後世的跨國拐賣人口都知道掛上一個婚姻中介的牌子,他現在把黑金公司的業務解釋成海運也沒有問題,本來就是海運。
愛麗絲羅斯福的插話只是一個插曲,安妮立刻團結在老佛爺的周圍,緊接着娜塔莉亞也表態,應該主動介入到墨西哥內戰當中,現在就可以想擴大槍械生產線了。
“至於培養一個代理人,還是和州政府溝通,甚至有聯邦政府的默許,組成一支非合衆國力量的軍隊,還是直接重啓德克薩斯軍團,這件事你自己判斷。”說着安娜貝爾慢吞吞的站起來,安妮很是乖巧的起身扶着,兩人走出了客廳。
愛麗絲羅斯福吐了吐舌頭,衝着謝菲爾德小聲道,“你的祖母好有氣勢,和平時不太一樣,我平時都沒怎麼見過她。”
“這除了說明你見識少之外,什麼都說明不了。”謝菲爾德哭笑不得的道,“我祖母畢竟是經過南北戰爭的人,對戰爭無動於衷最正常不過了。我們家還參加過美墨戰爭,祖母和祖父一起去的墨西哥,將受傷的親屬接回來。”
“你們家還有親屬麼?怎麼一直沒人聽人說過?”愛麗絲羅斯福有些吃驚的問道。
“那個,後來傷重不治,沒救回來。”謝菲爾德的腦袋瞥到一邊,含含糊糊的道。
安娜貝爾說扶持代理人,或者組建一支信得過的私人力量直接進入內戰當中,在聯邦政府的默許之下干涉。作爲一個優秀的家族繼承人,當代奴隸主覺得,可以兩件事一起做。
在奴隸主的記憶當中,墨西哥的內戰持續了二十年,最終出現了一個左翼政權。雖然沒有到達無產階級的程度,但其實已經算是不錯了。不然托洛茨基怎麼會想到跑到墨西哥隱居呢。
墨西哥的內戰很像是西班牙內戰的預演,過程卻又和北洋時期的內戰有些相似。墨西哥發生了資產階級革命,但之後革命政府被合衆國支持的軍方推翻,馬德羅總統和副總統等人遭殺害。墨西哥人民不能容忍這種反動政變,發起二次革命。
二次革命當中,工人和農民組成了護憲運動,成立了護憲軍和敵人作戰。
當然歷史只能做一個參考,謝菲爾德現在則需要選擇一個關係還行,頗具實力的反動派,作爲介入墨西哥的打手,之所以說墨西哥內戰像是西班牙內戰的預演,不僅僅因爲兩國都說西班牙語,而是因爲當中的一方成分非常類似,支持軍方發動政變的最大後援,都是天主教會。天主教會是墨西哥封建勢力的最大支柱,不但擁有大量土地而且跟世俗的封建大地主關係密切。
而且隨着二十年後西班牙內戰的爆發,宗主國的影響也波及到了墨西哥。天主教被佛朗哥將軍所鼓舞,面對越來越過分的泥腿子,開啓了基督戰爭的序幕。不同的是墨西哥的天主教顯然不如佛朗哥有實力,最終戰敗了。
科阿韋拉州的泰戈爾家族,謝菲爾德家族在河對岸的合作者,他還記得上次去科阿韋拉州的時候,羅德里格斯似乎曾經提及,他們家是支持迪亞斯總統的勢力,那麼應該也支持迪亞斯總統第七次連任吧。
發電報和泰戈爾家族聯繫,謝菲爾德則開始召集傳媒的掏糞工,編輯假新聞。表示墨西哥內部的混亂,可能會增加德克薩斯、亞利桑那、新墨西哥等地的非法移民。而這些非法移民來了,可能就會賴着不走了。
一些報紙還以有識之士的口吻呼籲,不要忘記這些州的土地曾經屬於墨西哥人。
大多數的合衆國公民,根本就不知道西南各州的實際情況,不瞭解邊界線兩側,都屬於地廣人稀的範疇,合衆國這邊的公民不多,墨西哥那邊的人口也很少。在奴隸主旗下報紙的選擇性報道之下,想當然的認爲南部邊界不穩固。
在公民被輿論吸引的同時,德克薩斯州的一些報紙,同樣在報紙上留出了招工啓事的位置,謝菲爾德聯合槍械製造公司開始招工,甚至還增加了一條生產線。
槍械製造廠所在的哈布斯堡,雲集而來的工人被報紙上的條件所吸引,懷着找一份待遇不錯的工作養家,進入到了戰爭機器當中。
華盛頓那邊暫時還沒有動靜,但是德克薩斯州已經緊張起來了,州警備隊對界河合衆國這一側的管理嚴格了許多,不過麼?什麼都有個例外!
雖然已經是年底,德克薩斯的氣候仍然算是溫暖,格蘭德河大橋上,出現了一列車隊,用不緊不慢的速度通過了大橋,州警備隊的士兵攔截下來了這個車隊。
車窗搖下,羅德里格斯摘下墨鏡和攔截的士兵交涉起來,時間不長就有帶着臂章的人從合衆國這一側走了過來,和攔截的士兵打招呼道,“這是我們聯合公司的客人,尊敬的士兵!”
說話的同時,一張十美元的紙幣已經塞進了州警備隊士兵的口袋當中,接應的人直接打開車門,承擔押送任務,引領這一車隊進入合衆國的領土。
“我親愛的反動派朋友,怎麼還沒到啊。”謝菲爾德大老遠的趕來迎接羅德里格斯,似乎來的早了一點,不斷的拿出懷錶看時間,墨西哥人太不守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