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末尾,勞繞拉這座位於南太平洋風景如畫的孤島,滿載着山巒疊影、鳴笛揚帆的詩情畫意,在這裡舉行婚禮真是無比浪漫的事情。
裴硯晨走下纜車就看見環繞着懸崖的玻璃圍欄,這片被人工開墾出來的巨大平地真是坐擁無敵的風景,林蔭成片,海藍無涯。
白色的現代簡約別墅鑲嵌在這高聳的山巔之上,真如同天上人間。
別墅前方的草坪上坐了不少人,但還是顯得很空曠,上方五顏六色的氣球增添了一些熱鬧氣息,像是一片彩色的雲,不遠處還有一棟的在陽光下泛着彩虹色的玻璃建築,能看見裡面的空中花園,平添了無數的科幻感覺。
在後面是果園,爬滿綠色植株的藤架上全是沉甸甸的紫色,在往另一邊去有香蕉樹,有芒果樹.....然後就是一覽無餘的晴空,中間有白色的雲在緩慢的移動。
一切都很美,風景很美;婚禮現場簡約而雅緻,充滿了歡快的氣氛,也很美;站在不遠處穿着白色婚紗的蘇虞兮,如同渺茫天際唯一飄着的一朵雲,更是極致的美。
相比常年陰天顯得格外寂寥的漢諾威,這裡的天氣真是好的令人嫉妒。
裴硯晨表情冷硬如懸崖下頑固礁石,她沉默着跟着許沁檸朝着婚禮現場走去。
她來,並非爲了祝福.....
她要終止婚禮,也並非爲了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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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草坪邊緣的蘇虞兮從來不相信第六感這回事,她只相信科學的分析,有邏輯的推理,但在這一刻,她忽然涌起了一陣強烈的不安,蘇虞兮撥弄了一下頭紗,低聲對着泉佑璃道:“可以開始了.....”
泉佑璃有些不解的說道:“檸姐.....馬上就走到了,不等她嗎?”
蘇虞兮斬釘截鐵的道:“沒關係......開始....”
泉佑璃“哦”了一聲,連忙向着程曉羽揮了揮手,但程曉羽卻彷彿失了神一樣的雙手軟綿綿的搭在鍵盤上看着裴硯晨和許沁檸來的方向。
不得已的泉佑璃只能大聲喊道:“音樂!音樂!”
聽見了泉佑璃在呼喚的常嶽立刻碰了碰有些魂不守舍的程曉羽,程曉羽這纔回過神來,不管多麼不捨,多麼歉疚,他都必須開始彈奏,他沒有選擇。
程曉羽閉上眼睛,有些僵硬的指尖碰觸到了冰冷的琴鍵,神聖的見證幸福的最美樂章,在他的黑白色起落之間開始流瀉,一旁的常嶽他們開始也開始合奏,站在蘇虞兮身邊的成秀晶和裴秀智拉響了噴彩花筒,頓時無數的彩色紙屑像密集的雨一般從天空紛紛揚揚的灑落了下來.....
穿着紅色定製旗袍的周佩佩,沒料到這麼快就開始了,她還以爲要等許沁檸過來,聽到音樂聲響立刻走上前去拉住了蘇虞兮的手,剛準備說話,蘇虞兮就帶着她向前走,迫不得已的周佩佩只能閉口不言,邁步和蘇虞兮平齊.....
接下來並不是萬衆期待的幸福時刻,令所有人驚訝的一幕發生了。
裴硯晨突然快步的走了過來,如海風一般越過了觀禮的人羣,如礁石一般雙手伸直攔在了蘇虞兮的面前,面容冷峻的盯着蘇虞兮的眼睛說道:“等等.....”
周佩佩表情驚愕,她知道程曉羽多少都會在外面惹了些風流債,但沒有想到會有人過來大鬧婚禮現場,並且這個人還是許沁檸帶來的.....
音樂隨着程曉羽的停手戛然而止。
站在不遠處的許沁檸看到這一幕表情複雜。
蘇虞兮並未曾望向許沁檸的方向,只是面帶寒霜,冷冷的說道:“裴硯晨,如果你是來參加婚禮的,我歡迎,但如果你是來鬧事,別怪我無情。”
聽到蘇虞兮蘊含着凌冽殺意的話,裴硯晨不爲所動,在一衆人不可思議的目光中道:“我有幾句話私下跟你說,說完了我就走。”
這時候程曉羽從鋼琴邊站了起來,匆匆的朝這邊走了過來,等到了裴硯晨旁邊,他面色有些難堪和尷尬的說道:“學姐,有什麼事情,等我婚禮辦完了再說.....我知道....”
裴硯晨轉頭看着神色有些緊張和惶急的程曉羽打斷他道:“曉羽,不關你的事,這是我和蘇虞兮的事情,我說了我只是有幾句話要單獨跟蘇虞兮說,說完了我就走。”
程曉羽沒有想到會獲得這樣的回答,有些錯愕,面色陰晴不定的看了看蘇虞兮和裴硯晨。
整個婚禮現場一片寂靜,任誰都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狗血的劇情。
蘇虞兮和裴硯晨都是性格冰冷且堅硬的人,不過裴硯晨的冰冷堅硬是巍然屹立的山峰,而蘇虞兮的冰冷堅硬則是廣袤虛無的天空,一個驕傲頑強的向上挺立,一個天生俯瞰世界,強悍到無需辯白。
此刻兩人靜默對峙,如青山直刺青空。
蘇虞兮沉默了片刻,提着裙子轉身向別墅內走去,邊走邊道:“樓上說。”
裴硯晨跟上。
程曉羽雙手捏成了拳狀,有些不知所措。
周佩佩微微嘆了口氣,沒有說話。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兩個人的背影,直到她們消失在樓梯的轉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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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虞兮提着裙子走上了三樓平臺,一側是長方形的的泳池伸出了房屋,懸空在懸崖的上方,一側是淺白色的戶外地板鋪就的天台,上面擺着兩把沒有撐開的深藍色陽傘和兩把躺椅以及一個小圓桌。
太陽在她們頭頂高懸,似乎在觸手可及的地方,雲層層層疊疊的像是海浪延伸到了海天相接的地方,中間有雙翼輕擦白浪灰色海鳥來回滑翔,向上是寥廓無邊,向下也是寥廓無邊,讓人分不清天與海,滿目皆是蒼海。
腥鹹的海風將蘇虞兮的頭紗掀了起來,登上了天台的裴硯晨秀髮也被吹的凌亂飄飛。
蘇虞兮回頭看着裴硯晨道:“說,你爲什麼不遵守約定。”
裴硯晨看着蘇虞兮開門見山道:“我並不想毀約,但你必須阻止你和程曉羽結婚,只要你答應我絕不和程曉羽結婚,我馬上離開。”
蘇虞兮冷冷的說道:“我不能答應。”
裴硯晨從口袋裡掏出一個信封道:“知道這裡面是什麼嗎?”
蘇虞兮看見了信封上印着一串英文——“the baltimore dna laboratory”,她的目光在這個白色的信封上凝滯了片刻,隨後她擡起頭冷冷的盯着裴硯晨的眼睛說道:“別威脅我,你會付出你承受不起的代價。”
裴硯晨毫不示弱的回看着蘇虞兮道:“不管付出怎樣的代價,我都不會讓曉羽做他會後悔終生的事情。”
此時兩個人的視線如同交響樂中不同的聲部一般,在空氣中發出了激烈的碰撞,交織在一起。
一個的主題是毀滅。
一個的主題是救贖。
兩個人的眼神裡都蘊含着濃墨重彩的、鏗鏘激越的執着,漸漸的這視線的對峙和角力如同血色瀰漫,將氣氛暈染的危險起來。
蘇虞兮道:“我們不需要你故作清高的救贖,我們的信仰能夠讓我們抵達彼此的內心,其他的一切光與暗,對我們來說都不重要。”
蘇虞兮一字一句的說道:“卑微也好,錯誤也好,墮落也好,千辛萬苦,甘受不辭。”
裴硯晨也一字一句的回敬道:“你不能以欺騙——面對你的信仰,面對整個世界,面對你愛的那個人。”
“裴硯晨,我不要讓我沒的選。”她語氣像是錐子一樣鋒利。
“蘇虞兮,你別執迷不悟,程曉羽和誰結婚都可以,但不能是你。”她的語氣像是石頭一樣冷硬。
蘇虞兮忽然橫手握住一側沒有撐開的陽傘,飛快的將不鏽鋼傘把從底座中抽了出來,然後握着修長如騎士槍一般的陽傘朝着裴硯晨掄去。
裴硯晨豎起胳膊格擋了一下,頓時被蘇虞兮打的身體晃了兩下,幸好陽傘並不是刀,要不然這一下,她纔好了沒多久的左手一定徹底廢掉。
裴硯晨悶哼了一聲道:“只要你放棄和程曉羽結婚,我什麼都不會說。”
但蘇虞兮並沒有答話,也沒有就此罷手的意思,又是一下,快準狠的朝着裴硯晨的左臂奔襲而去,裴硯晨無奈只能閃開,然後迅速的避到另一把陽傘處。
蘇虞兮邁步向前,傘勢不減,在風中劃出獵獵的聲響。
裴硯晨趕緊將雙手握住傘把,也來不及抽直接推着格擋,一聲沉悶的響,陽傘在底座中搖晃,震的裴硯晨的虎口疼痛,見蘇虞兮又是一下跟了過來,裴硯晨立刻猛的將陽傘從底座中抽了出來,揮手格擋,漆着白漆的底座在木地板上旋轉了兩下,發出了噗噗的聲響。
裴硯晨倉促之下又被打退了幾下。
穿着潔白婚紗的蘇虞兮手持藍色的陽傘,她輕盈的邁步,將陽傘向裴硯晨刺去,凜冽的陽光下,白色頭紗被海風吹成了白色羽翼,鳶尾婚紗的圓形裙襬在空氣中拖出了漂亮的弧度,不鏽鋼傘尖在陽光下寒光閃閃。
如同女神下凡。
裴硯晨穩住身形,雙手握着陽傘將蘇虞兮的直刺盪開,接着她側身右手握傘朝着蘇虞兮握着陽傘的手刺去,蘇虞兮的婚紗實在是比較大的負擔,她也不好閃避,便以揮動球棒的動作雙手使力,後發先至,擊打在裴硯晨的傘上面,裴硯晨的虎口又是一陣酥麻。
接着是蘇虞兮狂風暴雨一般的劈或者刺,在滿目晴空下,穿着婚紗的蘇虞兮把騎士槍一樣的陽傘舞成了藝術,如同一片又一片盛放的白色虞美人。
而穿着藍白條紋海魂衫的裴硯晨步伐靈活的在花海中輾轉騰挪,像是在狂濤巨浪間嬉戲,身姿矯捷的人魚。
如果不是確實是真打,兩個人戰鬥的畫面,真是要多美有多美,完全沒有殘酷的意蘊。
畢竟陽傘並不是刀或者劍,殺傷力要小很多,但陽傘也實在要沉重的多,兩個人在如此高強度的打鬥中,很快就香汗淋漓,呼吸急促起來。
裴硯晨因爲左手的傷勢休息了很久,耐力自然不如蘇虞兮,此刻已是強擼之末,手都在微微的顫抖,反觀蘇虞兮要好上不少,要不是婚紗限制了她的發揮,她早就要打的裴硯晨喪失抵抗力了。
在又一次蘇虞兮未能突破裴硯晨的格擋之後,裴硯晨道:“你這樣毫無意義,除非你在我來之前阻止我,只要我到了這裡,你的婚禮無論如何都不能繼續下去....”
一邊說話,裴硯晨揮動陽傘閃電一般的向着蘇虞兮的手腕遞了過去,想要讓蘇虞兮鬆手,哪裡知道蘇虞兮早就判斷出裴硯晨稍又把握的出招都是奔着自己不太要害的部位去的,於是蘇虞兮居然閃電般的揮手在空中就抓住了刺過來的陽傘,像是裴硯晨故意將傘送到她手裡一般。
蘇虞兮順勢一帶讓裴硯晨向前的身形更加急速着蘇虞兮的方向撲了過來,蘇虞兮舉着陽傘就頂到了裴硯晨的喉嚨,幸好不鏽鋼傘尖是圓頭的,並不銳利,只是將裴硯晨的脖頸處白皙的皮膚刺的凹陷了下去,並沒有流血。
蘇虞兮道:“別以爲我不敢殺你.....所以,你最好現在把信給我.....”
裴硯晨毫無懼色的說道:“殺了我你也結不成婚.....”
此刻兩把傘一上一下橫亙在兩個人中間,讓她們像永不能靠近,只能永恆的秉持着自己的驕傲與自尊傲然對立,就像是隔着棋盤上相望的黑白王后。(bgm——《大魚》雙笙、徐夢圓)
這時樓梯裡傳來的腳步聲,蘇虞兮一聽就知道是程曉羽的,裴硯晨猜到了來的人就是程曉羽,兩人同時向着樓梯口望去,裴硯晨堅定的說道:“你現在答應我還來得及.....”
程曉羽的眼睛已經探出了樓梯口,蘇虞兮毫不猶豫的道:“你贏不了我的,我哥哥是屬於我的.....”
裴硯晨轉過頭道:“作爲哥哥他是屬於你的,他也只能作爲哥哥屬於你....”
程曉羽看着蘇虞兮將一把陽傘抵在裴硯晨的喉嚨處,另一把陽傘被兩人共同握着,知道剛纔發出的響動,一定是兩人又打了一架,他有些緊張的喊道:“你們.....別這樣.....”
蘇虞兮垂下手,陽傘從手中滑落,她轉頭看着程曉羽眼睛裡全是從未曾流露過的哀傷,像是垂死的荊棘鳥在歌唱:“哥哥,有些事明知道不應該,可是我還是想要去做。就算我什麼都知道,就算我什麼都能計算,但我真的不能影響或改變事情的結局,這就是命運,對嗎?”
“究竟是誰製造了這樣無聊的荊棘叢,讓我們能做的一切就是忍受煎熬,並且告訴自己,所忍受的痛苦都是值得的,我不想忍受,我只是想掙脫.....福音書中說魔鬼將耶穌基督帶到了一座山頂上,用整個世界誘惑他的那件事情嗎?當我知道我擁有一點撒旦的力量,並用可以用它來誘惑我所愛的人,真是多麼愉快呀!”
程曉羽停住腳步,莫名的眼睛裡就涌出了淚花,他還不來不及說話,就看見蘇虞兮提着婚紗轉身向着游泳池跑去,她的白色頭紗被海飛吹掉,像風箏一樣飄蕩了起來。
蘇虞兮也飄蕩了起來。
時間變的像粘稠的風。
程曉羽看見蘇虞兮跳下了泳池向着天空而去,她白色的發和白色的婚紗在藍色的水池裡暈染開,如一朵白色宣紙紮的雪蓮花,在水中綻放,融化。
程曉羽瞬間就明白了蘇虞兮要做什麼,他不顧一切的爬上樓梯,向着泳池跌跌撞撞的跑了過去,他來不及呼喊,只能在心中如雷般的唸誦:“小兮!不要!小兮!不要!”
裴硯晨這時還不明白蘇虞兮要做什麼,但她也開始有些不安,疾步向着泳池走去,當程曉羽越過她跳下水池時,她也奔跑了起來,並高喊到:“蘇虞兮!你瘋了麼!”
這時蘇虞兮已經快到了伸出別墅的泳池邊緣,很快她就伸手攀住了白色的大理石邊緣,接着她雙手一撐,站上了泳池的邊緣,下面就是洶涌怒號的大海正擊打和沖刷着黑色的亂石。
蘇虞兮回頭看着已經跳下泳池的裴硯晨道:“你贏不了我,命運也不能.....”
此刻她站在泳池的邊緣,頭髮和裙子都是溼漉漉的,背後的陽光因爲她白的發亮的肌膚和裙子而黯淡,海風呼嘯而過,吹動了這世間最美的一朵花。
蘇虞兮看着馬上就要靠近她的程曉羽,微微一笑,輕輕的說道:“哥哥,生而不能....相愛......真是抱歉.....”
然後,她回過頭,在風中走向了凋零.....
走向了墜落。
程曉羽來不及敢到她身邊,他聲嘶力竭的喊道:“不!”他奮力的向着泳池的邊緣游去,卻只能看見那白色的紗裙向着遙遠的,他無法觸及的空中飛去......
程曉羽竭盡全力的向着眼眶中正在遠離的一抹白色追逐,卻阻止不了她在他的視野裡快速消失。
他沒有呼喊,也沒有痛苦,更沒有絕望,這些清晰他通通沒有,只是毫不猶豫的也雙手撐着泳池的大理石臺邊站了上去,接着輕輕一躍,跟隨着正在下墜的白色影子朝着一望無垠的藍色大海如同流星一般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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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這裡看不見,可是我們能夠自己造一個星空啊!”
“自己造?”
他們擡頭就能看到亙古冰涼的浩瀚宇宙裡,一個超新星的爆炸,千萬朵鑽花的飛濺,幾百個新的物種崛起又衰亡,上千個文明誕生了再湮滅,幾百億年或者須臾一秒,所有的流光都隱匿於暗無天日的恆星之海。而他們面對着這個宇宙,以爲眼前的世界空無一切,什麼都不曾發生。
“是不是很美?”
蘇虞兮點頭。
“不知道飄蕩在宇宙中,看着這讓人心悸的美麗是怎麼樣的感觸。”
“好想有機會和你一起去戈壁或者山頂觀星,我帶着你,你帶着相機。”
“可是,我有輕微的宇宙恐懼症。”
“我想,有我在你旁邊的話,你一定什麼都不用怕。”
“可是哥哥,我怕沒有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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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雖然沒有談過戀愛,但是我一直有非常喜歡的人啊!”
“嗯?你喜歡誰?你好像沒跟她說過。”
“我喜歡你是四個字,對我來說這四個字組成最複雜的一句話。有些人藏在心裡,有些人脫口而出。
可我會靜靜看着你:可不可以等等我,等我幡然醒悟,等我明辨是非,等我說服自己,等我爬上懸崖,等我縫好胸腔,在告訴你。
可是全世界都知道你不能等我。
是這樣的,一等,雨水將落滿單行道,找不到正確的路標。
一等,生命將寫滿錯別字,看不見華美的封面。
可是全世界都知道我不該喜歡你。
雖然我很希望有個如你一般的人,可這個世間,你只有一個。
有人的愛情如河畔清爽的風,有人的愛情如山間溫暖的陽光,有人的愛情就如同這遙遠的星空。
可是全世界都知道我不能擁有你。
你知道的,由白天到黑夜,由山野到滄海,一切問題的答案都很簡單。
那,我該如何回答你?
我想對你點點頭,我想貫徹你的未來,陪你細數生命的公路牌。
可是我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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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我喜歡你啊!”
“小兮,能夠再說一次嗎?”
“不行,說多了你會不珍惜。”
“難道一生中就只能對我說這一次?”
“不是,對我來說,一生中喜歡只能說三次。”
“好吧!是那三次呢?”
“第一次是表白,第二次是結婚,第三次是死去。”
“可是.........”
“沒有可是,哥哥,也許十年,也許二十年,我一定會說給你聽,所以你一定要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