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是在夜晚,夜色也遮不住這座庭院的豪華。這是一處仿古的建築,青磚砌成的高大門樓,硃紅色的大門,左右兩邊分別是上百的兩棵蒼松翠柏。
門口停着一排清一色的寶馬X6.
“大小姐。您回來了!”一個保安模樣的人看見煙煙從車上下來,頷首恭敬的說道。
煙煙沒有說話,只是把手裡的鑰匙往那個人的手裡一丟,徑直拉着我的手朝裡面走去。進了大門,豁然開朗,很大的庭院。
“老爺在哪裡?”
“回大小姐,在他自己的客房裡。”
“煙煙!我不過去了吧,這麼晚了,去見老人家多有不便吧,早說了,我也算是陌生人哎。”我真的覺得跟她去見她的老爺子沒必要。
“李師哥哥,其實我這次找你來絕非平白無故,就跟你只說了,我爸爸明天參加一個開業剪綵,我想讓你幫我保護他的安全。”煙煙看我有些遲疑,直接說道。
“典禮?什麼典禮?”我隨口問道。
“我爸爸出資興建的一家希望小學。”煙煙道。
聽了她的話,我的腦袋嗡的一聲響了。“不會吧!事情會有這麼巧?”我的心裡狂跳不止,壓抑着內心的激動。“伯父怎麼稱呼?”
“呵呵!看來真的不是東北人。我爸爸名氣可是在東三省夠大的,姓汪,叫汪強。”煙煙話語淡淡,卻在我的心底激起一片驚雷。事情真的是這麼湊巧,正可謂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走!見見我老爸吧,他一直讓我給他物色最好的保鏢,今天無意中發現,你纔是最佳人選。”煙煙說着話,拉着我的手就朝那邊走去。
原來如此,煙煙帶自己來只是爲了給他老爸找保鏢,還以爲……我止住心裡的想法,這個時侯怎麼還來這些兒女情長呢。再說了,這樣胡思亂想對的起天涯嗎!可是,可是我又怎麼能去刺殺煙煙的老爺子呢。這個女孩雖然生性活潑,但是心底善良,懲強扶弱,不是那些奸佞的壞人。更何況,我倆已經算是無話不談的朋友了。我怎麼能去暗殺好朋友的父親?可是,又該怎麼辦呢?三刀流上萬口人在等着我的回覆,我又怎麼能對得起侯老先生他老人家的在天之靈呢?!
“李師哥哥,你怎麼了?不願意嗎?”煙煙看着我的樣子,止住腳步,用手碰了碰我的胳膊,問道。
“沒!沒!只是覺得我不能勝任這個工作。”我急忙解釋道。這個時侯,是不能留下破綻的。
“李師哥哥,是我沒跟你解釋清楚。我老爸年齡已經很大了,都快80歲了,而且還得過肝癌,整個肝臟切除的只剩下一小半了。所以他一般不參加什麼活動,除了一些慈善事業意外,只是明天是他出資的學校,所以他一定要去。做不做我老爸的保鏢不打緊,只要明天幫我一天的忙就可以了。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也不知爲什麼?當然,我更想你能留在我老爸的身邊——————————。”煙煙看着我呆滯的樣子,更詳細的說道。
我點了點頭,其實內心正在做着劇烈的鬥爭,越是這樣,我越是不能出手,可是,三刀流的兄弟們我該是如何的交代?怎麼辦?我該怎麼辦呢?
“李師哥哥,你要是真的覺得爲難的話就算了。爸爸有很多保鏢,只是我不喜歡和他們在一起。”煙煙看着我的樣子,說道。
“沒事!你想多了,我只是覺得自己是不是有這個能力。無他。”我心裡雖然是一團亂麻,但是嘴上卻管的很嚴,稍微走漏一點風聲,後果不堪設想。汪家這陣勢,我終於明白爲什麼紅頭壁虎和清風螳螂爲什麼會敗在他們的手裡。
說着話,就進了後院。門口這站着兩個黑衣男子,見了煙煙。頷首弓腰;“大小姐。”同時,伸手把我攔住。
“她是老爺的客人。你們無需攔他。”煙煙手指一揮說道。
“是!”兩個人答應的同時,看了我一眼。眼神凌厲,絕對是非同凡響之輩。現在看來,不靠近汪強,要想殺他,是一件很難的事情。
推開那扇木門,是一鋪地毯的長廊,繼續往裡走,是另一個小門,在推門進去。房間不大,中間一個桌子,一位清瘦的老人坐在那裡,一壺茶就在他的跟前,氤氳着醇厚的茶香。
“煙煙,回來了————!”老人的聲音有些沙啞。
“恩!爸爸,今天我帶了一個朋友來見你,他可是高手中的高手。”煙煙變得聞訊乖巧,那些飛揚跋扈的性情全無。
“你的朋友?”老人聽了煙煙的話,緩緩的擡頭看我。眼神綿軟仁和,並不像十惡不赦的壞人,更是一位慈祥的老者。儘管如此,我的手還是伸進口袋裡,捏住一枚飛刀。心也狂跳的厲害。一念之間,只要我出手,就會大功告成。這種機會可不是隨時都有的。
“年輕人,過來陪我喝杯茶吧。”老者又說道。
擦!果然是老天祝我呀,當年荊軻刺秦之所以沒有成功,就是因爲距離隔得太遠,今天這老頭竟然讓我陪他喝茶,看來是劫數難逃呀!
“煙煙!給客人倒茶。”老人身體移動了一下,煙煙搬一把椅子,我就坐下了。
“好香!這是普洱吧?!”看着那紅色的液汁,以及那醇厚的氣味。我說道。
汪強聽了我的話,讚許的看了我一眼;“少俠喜歡喝茶?!”
“伯父不用客氣,喊我李師就行了。我不懂茶只是偶爾知道一點。”
“茶道悠遠,正如做人之道。再好的茶,只要加一點異味,也會讓一壺茶白白的浪費掉,再好的人也是如此,只要你做過一件違背良心的事,這一輩子你都是壞人,揹着沉重的枷鎖————————。”
我心裡一驚,他的話是不是在說他自己。是的,他在內疚。他做了這麼的慈善事業,也正是在彌補他的過錯。正如他自己所說,他揹着沉重的枷鎖。
我,突然間覺得他有些可憐了。一個人,獨自坐在這裡喝茶。不知道我猜測的是否正確,也許!他正在心靈的懺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