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大壽,中午是大宴賓客,晚上纔是自家人的聚會。
同時,各個子孫給老人家準備的壽禮,也都是在這個時候呈上,博老人家一笑。
杜言的大舅母主廚,香噴噴的飯菜端了上來。和中午的酒宴不同,晚上的更多是家常菜,燉雞湯,紅燒魚,納底,糖醋排骨等等,一個個都讓人看着流口水。
外公外婆,四個舅舅,杜言的父母,小姨和小姨夫等等,一家人剛好濟濟一堂,坐在一張大圓桌上。
“外公外婆,靈靈祝你們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申靈甜甜的聲音,手裡拿着那天和杜言一起在百貨商店買的保暖內衣,遞了過去。
“靈靈乖,喲,還給外婆買了保暖內衣?挺貴的吧?”
杜言的外婆,眼睛眯成一道線,笑得不亦樂乎。
“不貴,不貴!是小言哥哥帶我買的,是他付的錢。”申靈看了看坐在旁邊的杜言,想起下午在衛生間的事情,不好意思的低下頭,整個臉蛋又紅撲撲的了。
“一套保暖內衣而已,撐死了幾百塊。”趙芳芳在旁邊撅着嘴,小聲說道。
“爸媽,這是我們給您二老的壽禮。媽,祝您長命百歲……”
緊接着,杜言的幾個舅舅還有小姨也都紛紛將自己準備的壽禮拿了出來,或者是毛裘大衣,或者是電動洗腳盆,總之都是一些實用的東西,也都是幾百塊,撐死了一千多,不貴,但是非常實用。
“好好好……你們都有孝心,我們老趙家現在兒孫滿堂,大家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就好,就好……”
杜言的外婆看着這一個個子孫兒女送來的壽禮,其實更看重的,是兒女們的這份心。趙家兒女這麼多,在那個困難的年代,要一個個拉扯大,實在是不容易。村子裡其他人家,很多原先也都生了五六個,但是最後活下來的也不過是兩三個。
只有趙家,在那些年困難的時候,杜言外婆上山能挖筍捉野味,下河能捉魚蝦,硬是在那個時候,將一家六個小孩全部都健健康康的帶到。
幾十年了,如今他們也都各自成家了,子孫滿堂,杜言外婆這眼裡的淚啊!嘩嘩的流,這些年含辛茹苦不容易啊!
“奶奶,奶奶,別哭了!看芳芳替你準備的壽禮,你保管喜歡。”
看了幾個叔叔送的壽禮,都是幾百塊的東西,趙芳芳撇了撇嘴,用手肘捅了捅男朋友李皓道,“還不趕快拿出來?”
“噢噢噢……”李皓趕緊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精緻的小盒子,將它遞給趙芳芳。
“奶奶,這是我男朋友李皓,這一次專程爲您的八十大壽,讓他家珠寶行的師傅,特意弄了一個玉的佛吊墜,價值要一萬多呢!”
趙芳芳一臉牛氣的將禮盒拆開,然後把裡面的佛吊墜拿了出來,拿上前去,對杜言外婆說道:“奶奶,知道您禮佛。這個佛吊墜,你看,多漂亮……”
將紅色的線頭解開,趙芳芳上前,親自替杜言的外婆戴上。
“好好好……芳芳最乖了,這佛吊墜,奶奶很喜歡。可是,這個要一萬多啊!這麼貴?奶奶怕是不敢收……”
杜言外婆摸着趙芳芳的手,笑眯眯的道。
“沒事的。奶奶,李皓家有的是錢,而且就是開珠寶行的,這點錢算什麼?只要奶奶高興就好。”趙芳芳挺着胸脯,很驕傲的道,“這一萬多的東西算什麼,等以後我工作賺了大錢。奶奶你想要什麼,我就給你買什麼。不像有些人,沒有孝心,連壽禮都不送……”
這裡壽禮幾乎都送完了,就杜言的父母還沒有拿出來,所以趙芳芳這話,就是暗指杜言了。
“就算她男朋友家有錢,那也是她男朋友的,沒結婚,就這麼不把自己當外人了。就知道炫耀,真討厭。”
申靈在杜言的旁邊座位,嘟囔着嘴巴說道,“一個破佛玉墜有什麼了不起的,小言哥哥,把上次買的那個福祿壽白玉擺件拿出來,把她那佛吊墜給比下去。”
就連申靈在旁邊都看不下去了,拉着杜言的手臂,叫道。
“爸,媽,這給外婆的壽禮……”
杜言轉過頭問了問旁邊的父母,道。
“拿出來吧!”
杜長勝也顯然是被趙芳芳的譏諷氣到了,不過他是長輩,不應該與小輩計較的,所以就讓杜言將賀禮送上去。
“外公外婆,這個,是我爸我媽給外婆的壽禮……”
杜言拿着禮盒上去,沉甸甸的,然後在外公外婆面前解了開來,將裡面的福祿壽三仙白玉擺件拿了出來,放在桌上。
白玉無瑕,又兼是福祿壽的美好寓意,任誰看了都會喜歡。
“外公外婆,這福祿壽三仙白玉擺件,祝您二老長命百歲,福如東海,壽比南山,以後還要抱重孫噢!”
杜言笑盈盈地將福祿壽三仙白玉擺件放下來,白玉的光澤通透,完全就將剛剛趙芳芳送的玉佛墜給比了下去。
“好大的白玉雕刻擺件,這得多少錢啊?”
杜言的二舅看到這白玉擺件就叫了起來。
“估計不是玉的,是陶瓷的吧?也就幾百塊的可能。”杜言的大舅看了看,說道。
“陶瓷的?我可沒見過陶瓷有這樣的,應該是玉的,不然哪兒能這麼漂亮?”
杜言的小舅端詳了一下說道。
“玉的?還是這種白玉,那得好幾萬了,他們家哪兒買得起,就算買得起,肯送麼?要知道,每年給爸媽的錢,就他們家給的最少了。”杜言的三舅不屑地說道。
“就是,如果是那種白玉的,起碼都要好幾萬,杜言,你們家可能花這麼多錢麼?估計這就是一個人造玉的,不過也是,你們家那種情況,怎麼可能送真玉的?”
趙芳芳看到自己的佛玉墜被比下去了,當然不甘心,而且,她也不相信杜言家送的是真玉,就推了一下男朋友李皓,道:“李皓家就是開珠寶行的,這肯定不是白玉的,讓李皓看看就知道了。”
“哼!想拿一個破擺件就將我的佛玉墜比下去?”趙芳芳內心得意道。
而李皓走上前去,拿着那福祿壽白玉擺件看了半天,然後說道:“這個是真的白玉的,雖然玉不是最好的那種,但是也是中等的了。並且,個頭這麼大,單單是材料都值幾萬塊了,再加上雕工和打磨,市場價最少估計也要賣五六萬。”
“什麼?居然是真的?”
趙芳芳不相信,捏了李皓手臂一下,道,“你不是看花了吧!再仔細看看,這是假的!”
“是真的,這種玉我們店裡也有一些,所以我熟悉的很。”
李皓並不是像那些富二代一樣好吃懶做,他將來是準備要接手自己的珠寶行的,而且從小也對這些珠寶玉石感興趣,所以每次有時間都到店裡向師傅們學習認玉和鑑定玉的功夫。
況且,這福祿壽白玉擺件十分好認,這種白玉特徵明顯,李皓稍微一看,一摸,就知道是真的,假不了。
“竟然是真的?這得五六萬啊!大妹什麼時候這麼捨得了?居然給爸媽買了這麼貴的白玉擺件?”
杜言的大舅也驚歎道,看着杜言的父母道,“大妹,大妹夫,你們這是?”
“大哥!這個白玉福祿壽擺件,是我們家小言買的,錢也是他出的。”說着,趙桂珍拿出了一個紅包,裡面包着厚厚一疊的**,足足有五十張,五千塊,遞給杜言的外婆道,“媽,這些年我們家裡窮,小言又還在讀書,花銷大。每年給你的錢我們家都是給最少的,作爲家裡的大女兒,我也過意不去。這一次,長勝在他們公司升職了,漲工資了,還拿了不少的股份。這五千塊紅包,是女兒孝敬您的。”
“桂珍!這錢,媽不能要。你們家也不容易,小言是個懂事的孩子,今年考上大學以後,肯定還要花不少錢的。爸媽在這有吃有喝,又花不了多少錢,拿回去,拿回去,給小言多買一點營養品,都要高考了,更要補補腦子了。”
杜言的外婆將紅包一推,然後指了指那白玉福祿壽擺件道,“還有這個白玉擺件,太貴重了,媽不能要。”
“媽,這是我們的一片心意,您就收下吧!”
“就是了,媽!這個白玉擺件,是小言見義勇爲將近買的,反正都是意外之財,您就收下吧!福祿壽,這寓意多好,也難得小言一片苦心了,您就收下吧!”
杜言的父親杜長勝也勸道,他倒是不太將這些外在之財計較那麼多,只要夠吃夠穿錢夠用就好了。
“什麼見義勇爲獎金?有這麼多?”
“是全國見義勇爲獎。小言前幾時救了點人……”
趙桂珍說道。
“救人?難道說,報紙上說的那個救人的小英雄就是我們家杜言?”
這一說,大家都驚呼了起來。黑龍幫在芝城可謂是根深蒂固很多年了,這一下被連根拔起了,自然大快人心,大家也都知道,這一次黑龍幫被剿滅了,有一個小英雄在其中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
這個時候,不知道誰將客廳的電視機打開了,電視上正好放着省電視臺一套的《新聞每週看》。
“小言哥哥,快看,你上電視了。”申靈的位置正對着電視,一眼就看到了電視上正在播放《新聞每週看》,剛好是放採訪杜言的片段。
大家齊刷刷的朝着電視上看去,看到女主播拿着話筒,採訪杜言,而杜言談笑風生,回答女主播的一個個問題。
“杜言同學,當時你就不覺得危險麼?那可是黑社會的老窩。”
“當時沒想這麼多,就想着這黑社會作惡多端,我作爲一個公民,有義務幫助警方剷除他們。”
“後來聽說你還徒手接住了從五樓跳下來的一個小姑娘,那麼高跳下來,真的沒事麼?”
“沒事……真沒事……”
…………
電視上,杜言很鎮定自若的回答女主播的問題,而電視外,杜言外婆這一家人都異樣的看着杜言,都彷彿不認識杜言一樣,這纔多久了,杜言怎麼就變得這麼不同了?
尤其是趙芳芳,發現現在全家的焦點不是他了,反而是杜言了,氣得兩腮鼓囊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