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杜言和樑豔竹深深地擁抱在一起。。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都已經靜止了。所有的美好,在這一刻都通通釋放而露出微笑。所有的煩惱,在這一刻都通通消失而不見其蹤。
月亮的光華傾瀉而下,夜裡的月光不再顯得蒼白無力的淒涼,反而是白皙的月光照在路邊,照在大樹上,照在屋子的房檐上,都透露出一份對未來的希冀和生機來。
世界,似乎從來就沒有這般美好過。
一刻,便是永恆!
永和,便是爲了這一刻!
樑豔竹身上的白色薄裙,沙沙的,杜言將她抱在懷裡,聞着樑豔竹髮梢淡淡地清香。還有,樑豔竹那因爲緊張而撲撲撲的心跳。
感受着這一切的一切,所有的訊息,所有的感官,所有的情感,湮沒了杜言所有的思考能力和理智。
現在,他的眼裡,就只有一個人。那便是,至親至愛的,竹姐姐。
沒有對話,自從樑豔竹說出那一句“我愛你”之後,兩人就再也沒有一句言語上的交流。
眼神的交互,身體溫度的透露,心靈的感應。
一切交流的阻礙,在這一刻都顯得如此的薄弱而無力。就連微風也好像在替他們助興一般,輕撫地吹着,吹過二人的髮梢,吹過二人的臉龐,彷彿一位經年累月的老嫗,在向這對年輕的情侶笑盈盈地訴說着青春的美好,與時間的易逝。
此時此刻,樑豔竹頭頂上那代表着曖昧點的數字已經上升突破到了六十點。不過,杜言卻是無暇顧及到這個現象,雙目凝視,看着樑豔竹那還沾着淚花的臉龐,耳邊迴響着樑豔竹鼓足了全身勇氣說出的那一句“我愛你”,心裡面也是充滿着幸福感。
“竹姐姐。”
伸出自己略帶粗糙的大手掌,抹了抹樑豔竹臉龐的淚水,杜言笑了笑,道,“哭花了,可就不好看了。”
“誰哭了!我可是你竹姐姐,怎麼會在你這個小屁孩面前哭的。”
被杜言這麼一逗,樑豔竹撅着嘴,兩手趕緊將自己臉上的淚花都擦乾淨,挺了挺胸對杜言說道,“小屁孩!竹姐姐纔不會哭的。”
“好了,好了。知道竹姐姐不會哭的,都是沙子跑進眼睛裡了對吧?騙人的小把戲,誰不會。”
“哼!就會欺負竹姐姐。”
“我哪兒敢欺負竹姐姐,我是要,保護竹姐姐,一輩子!”
“一輩子?”
“是啊!竹姐姐剛剛說的話算話麼?竹姐姐,真的喜歡我麼?”
微風吹來,將樑豔竹的白色長裙輕輕吹起,空氣當中已經有一股夏日就要到來的味道。四周很安靜,星星點點的鳴蟬叫聲,反而顯得格外地清晰了。整個世界,都彷彿在等着樑豔竹的回答。
“這……這個……”
發乎情,止乎禮。方纔一時###,樑豔竹將自己心裡面的話都說了出來,也沒有顧忌後果。但是現在,杜言再度問及的時候,樑豔竹反而是遲疑了,考慮的東西多了,顧忌多了,人便也就變得謹慎小心和僞裝了。
“竹姐姐,你不用說了。小言剛剛都聽到了。而且,小言也要告訴你。我也很喜歡你。不是弟弟對姐姐的那種,我愛你,竹姐姐。”
發自內心的聲音,杜言是笑着說出來的,沒有一絲一毫的僞裝,沒有一絲一毫的謊言。
喜歡就是喜歡,愛就是愛。爲什麼要有過多的顧慮呢?
有時候,愛會因爲害怕失去而刻意掩藏着。用着注入友情、親情甚至是仇恨來僞裝着。
越是害怕失去,便越難說出口。真的是怕說出來,連陌生人都難做了。至少,陌生人還有能夠重新認識的機會。
“我愛你”不過是三個字,說出來卻是多麼的重達千鈞的。那些所謂輕易說出口的愛,根本就是不負責的行爲。也許今天和這人說了,明天就和另外一個人說。“我愛你”這三字有多重,只有真正深愛過的人,才能夠真切的體會到。因爲,在陷入愛情的人的眼裡,這三個字,就是他的全世界。
一旦說出了這三個字,整個世界都會爲之改變了。
而現在,所有的感情積累,矛盾激化,都進一步顯示。杜言在此刻,月光之下,微風吹拂,對着樑豔竹,說出了“我愛你”。
“小……小言!你說的是真的麼?”
本來,樑豔竹都已經做好被杜言拒絕的準備了。因爲,她知道,杜言的身邊,有着太多太多優秀的女孩子了。市長的女兒,刑警刑星,還有其他好多她所不知道的優秀女孩。況且,樑豔竹一直覺得杜言只是將她當做一個大姐姐。
但是,現在,杜言也親口說了。
“真的!竹姐姐,很不好意思,居然讓你先說出口。明明我纔是男生,好不好。”
杜言嘿嘿一笑,摸了摸自己的腦袋,有點傻傻的看着樑豔竹。
“傻小子,你真的長大了。竹姐姐很高興,我的小言長大了。”
眯着眼睛笑笑,樑豔竹踮起腳尖正要習慣性地摸杜言的腦袋,但是杜言似乎事先預料到了一般,主動低下頭來,屈着膝蓋。
“好了,小言長大了。是男人而不是男生了,可不能夠這樣隨便被人摸摸頭。以後,竹姐姐也不摸你頭了,好不好?”
“竹姐姐想摸就摸。”
…………
咕咕……
咕咕……
就在這時,樑豔竹和杜言的肚子,同時咕咕響了起來。
“呃……竹姐姐,你是不是也沒吃晚飯?”
杜言這纔想了起來,樑豔竹應該是沒有吃完飯就跑回市立醫院附屬兒童醫院去的,之後更是到了警察局,期間一點東西都沒吃。現在已經快十一點了,當然會肚子餓了。
而杜言自己也是一樣,本來在家吃晚飯就沒有扒兩口,加上晚上又是趕去醫院,又是大鬧兒童醫院,體能消耗夠大,此時當然也會感覺到肚子餓了。
“嗯!今天是沒吃,不過……”
樑豔竹看了看自己的肚子,本來還想說不怎麼餓的,但是肚子卻還是不爭氣地叫喚着起來。
“好了,竹姐姐,我也餓了。走,我們一起去吃夜宵吧!”
看着樑豔竹有些不好意思的樣子,杜言拉着樑豔竹的手就往外跑去。
將近十一點的時間,基本上的飯館都關門的。反倒是街邊攤大排檔什麼的是營業的黃金時期,尤其是杜言家往外朝着水系河邊的大排檔,燈紅酒綠,燒烤的煙燻嫋嫋,划拳聲,唱歌聲,其樂融融,就連風中也傳來一陣陣烤熟的肉香。
“竹姐姐,還記得這裡麼?我們小時候晚上常常偷偷跑出來吃烤肉串的。”
拉着樑豔竹來到一個對着河邊的大排檔攤位坐下,杜言對着真在烤肉串的老闆一招呼:“老闆,來二十個肉串,四個烤翅,再弄兩碗排骨麪。”
說完之後,杜言又問道樑豔竹,“竹姐姐,你還想吃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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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麼?”
樑豔竹看了看四周,那些大排檔當中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人們,白日在都市喧囂的壓力之下工作,只有等到了夜晚,夜幕降臨之下,才能夠釋放出真實的自我,在酒肉的宣泄之下,和朋友親人一起吹吹牛,說說話,感覺真的非常好。
“小言,能不能夠叫兩瓶啤酒?”
風中傳來的不僅是烤串香,還有那淡淡的麥香酒味,尤其是在酒精作用下的人們,那一份真實的宣泄灑意,着實是令人羨慕不已。
“要啤酒?竹姐姐,你不是從來不喝酒的麼?”
杜言一愣,他可是記得樑豔竹是滴酒不沾,而且從小最恨看到別人喝酒的了。
“今天例外,就一瓶,好不好?小言。”
“嗯!好,既然竹姐姐想喝,那我就陪竹姐姐一起喝,反正這點酒也喝不醉。”
說着,杜言又對老闆招呼着,“老闆,外加兩瓶啤酒,謝謝。”
微風吹來,青草河邊,這大排檔的位置真的是得天獨厚,沾着月光,就着河邊清晰的氣味下酒吃肉,當真是人生第一大快事。
很快,杜言點的烤串、烤翅和排骨麪上來的。
香噴噴的肉串,加上孜然的烤雞翅,輕輕咬上一口,那香味在口中化開,不斷地刺激着味蕾,再輕輕嚼上兩口,喝上一口小酒。酒香伴隨着肉香,一口嚥下肚,那滋味是再好不過的了。
“真好吃!好久沒有這樣出來吃夜宵了。”
咕嚕嚕又喝了一口扎啤,杜言滋了一聲,痛快地說道。
“恩啦!真好吃。”
樑豔竹此時也絲毫沒有了平常那麼恬靜的形象,拿着一根根肉串吃着,時不時喝上一口小酒,吸一吸麪條,顯然也是餓壞了。
“小言,還記得麼?姐姐我第一次帶你來吃大排檔的時候,我們只有五塊錢,當時的肉串還是一塊錢一串的,我們買了五串,各人兩串。最後一串,我們石頭剪刀布,誰贏了誰吃……”
“結果是竹姐姐贏了,但是卻還是給我吃了。”
杜言狡黠地笑了笑,“今天的串管夠,竹姐姐可不用再讓給我了哦!”
“哈哈!小言,你理解錯了。竹姐姐的意思是,這吃的,就是要搶着吃才覺得香,哈哈,你這邊可沒多少串咯!都給竹姐姐我拿過來吧……”
杜言可沒想到,樑豔竹吃完了自己的串,居然還來搶自己的,而且一搶到就往嘴上塞,樣子可愛極了。
“唔!可惡,好,竹姐姐搶我的肉串,我就搶你的烤雞翅,嘿嘿……烤雞翅,可是我的最愛……”
一個眼疾手快,杜言將樑豔竹碗裡的一個奧爾良烤雞翅搶了過來,放在嘴裡,吧唧吧唧的啃着,味道香極了。
“小言,你好卑鄙。不是隻搶肉串的麼?把烤雞翅還給我……”
…………
夜裡的清風依舊在吹,月光也沒有變得更加明亮,但是從這時候起,對於杜言來說,世界似乎變得更加地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