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哧哧磕磕了一會,李逸風纔不好意思的對蘇瑞解釋道:“長官,兄弟們實在是窮得太久了,所以.......所以........”
“沒關係!”蘇瑞擺了擺手,“川軍弟兄所受到的苦楚我很清楚,我又怎麼會怪他們呢?不過.......”說到這裡,蘇瑞的眼神開始犀利起來,盯着李逸風道:“李連長,在這裡我可要提醒你,若是穿上這身衣裳,你們可要聽我蘇某人的號令了。異日我若是讓你們衝鋒,你們卻給我來個集體向後轉,到時候可別怪我蘇某人不講情面了。”
聽了蘇瑞這聲色俱厲的話後,李逸風猛的一個立正,肅然道:“長官放心,若是今後有誰不停您的命令,我第一個就不放過他!”
“嗯,那就好!”聽了李逸風的保證後,蘇瑞的面色這才緩和下來。
蘇瑞也是個經歷過後世社會這個大染缸浸泡過的人,當然明白人心的複雜性,更不指望一開始王八之氣四溢便能讓人磕頭便拜,從此忠心耿耿的跟隨着自己。
而且他也知道,無論是開公司也好,帶兵也罷,要想讓人真心的服你,那就要帶給人實實在在看得見摸得着的利益。現在和這些絕大多數是文盲的大頭兵們講愛國主義,講救國的大道理在他們看來還不如給他們一把好槍,一些大洋來得實在。
雖然李逸風已經拍着胸脯保證絕對聽他的命令,但蘇瑞還是要不時的敲打他,最後形成一種習慣,讓他一聽到自己的命令便會習慣性的祖服從,去遵守。
大廳裡混亂的場面又持續了一會,最後這些兵們才一個個抱着一堆屬於自己的物品散亂的站在了大廳裡,只是他們明顯還沒有從興奮中恢復過來,一個個都在低聲的交頭接耳。
看到衆人都選好了軍服以及個人用品,蘇瑞讓李逸風帶着衆人到裡面的小廳去換裝。
過了二十分多鐘後,李逸風和換好裝的川軍士兵們這才一個個有些不好意思的走了出來,看着換好裝的川軍,蘇瑞也不由得眼前一亮。沒想到這些兵們換裝前後的差別竟然如此之大,可以說是判若兩人也不爲過。
原本的川軍穿的都是什麼啊,大冬天的穿的只是一套破爛得看不出顏色單衣,露腚露胸的都不在少數,腳上穿着草鞋,甚至不少人還光着腳。
而現在他們穿着的都是統一的德國36型國防軍灰綠色軍裝,頭上戴着35型鋼盔,腳上穿着厚底牛皮靴,厚厚的小翻領墨綠色軍大衣看起來既保暖又威武,看得蘇瑞也暗暗點頭,就連周圍的那些女學生們也在偷偷的將眼波飄過去。
蘇瑞慢慢的走到了衆人當中,他不停的環視着周圍的兵們,接觸到他眼神的士兵們察覺到了他眼中的凌厲之色,這才慢慢的安靜了下來。待到大廳裡恢復了平靜之後,蘇瑞清了清嗓子說道:“不錯,人家都說人靠衣裝佛靠金裝,換了身衣裳後果然都精神了許多,估計沒成家的兄弟穿上這身出去後去大姑娘家裡提親恐怕也容易多了吧吧?”
“哈哈.....”
聽了蘇瑞這句略帶葷味的話後,川軍的士兵們都笑了起來,一時間就感覺蘇瑞和他們的距離近了許多。
但緊接着蘇瑞又說道:“接下來我還要給你們換裝,但是在此之前我還要下達新的整編命令,你們誰要是有意見的可以當場提出來。”
說完之後,蘇瑞的眼神還特意在李逸風的臉上多停留了幾秒鐘,發現李逸風臉上並沒有什麼異色,蘇瑞的這才把心放了下來,心裡暗暗點頭,“這個李逸風看來倒也不是一個太貪戀權勢的人,可以繼續觀察,慢慢放心使用。”
這種想法很自然的就浮現在蘇瑞的心中,雖然來到這個時代不過兩天的時間,但在不經意間,蘇瑞便經歷了從一個後世的**絲到領導者緩慢轉變的過程。
這個過程是如此的突如其來,但又是如此的自然,好像男人的身上天生就有這種掌控的慾望和天賦。
李逸風不說話,其他下面的士兵們自然就更不會多事了,反正編來編去他們還是大頭兵,總不能把他們再編回農民吧。
“咳咳.......”蘇瑞清咳了兩聲後撤後才說道:“現在我命令!”
“唰!”
周圍無論林時遷還是李逸風,或是王德子,亦或是普通的士兵,一聽到這句話後便條件反射似的站直立正,將目光齊齊的對着蘇瑞。
“鑑於你們原先的部隊都已經打光,或者和原先的部隊失去了聯繫。也鑑於現在編制混亂,不利於指揮,因此我宣佈,現將原川軍一四五師殘部和粵軍一五四師殘部打散進行整頓,所有人員整編爲一個獨立營,由本人擔任營長。
獨立營下屬兩個步兵連和一個炮排,林時遷擔任步兵一連連長,李逸風擔任步兵二連連長,王德子擔任炮排排長。至於具體的火力配置和人員分配,待會我會和林連長和李連長以及王排長商議後再做決定,好了,我的話暫時就這麼多,大家還有什麼意見沒有?”
周圍一片寂靜,所有人的神色都很平靜。隨後才響起了一片聲音:“謹遵長官命令!”
看着衆人肅然的神情,蘇瑞感到一股奇異的感覺油然而生,這種感覺和他以往貓在出租屋裡打遊戲代練打出一件好的武器貨鎧甲或是在市場上淘到一件好物件時的感覺是完全不一樣的。這種感覺是那麼的陌生,但又是那麼的熟悉,彷彿此時此刻一種原本深深埋藏在他心底的情緒被引發了出來,那種叫做豪情的東西正在他身上升騰。
雖然面前並非千軍萬馬,只是區區幾百名潰兵,但蘇瑞還是能感受到腦海裡傳來的愉悅感。
此時的蘇瑞心裡不禁暗暗的想到,“這就是率領軍隊,一言九鼎的感覺麼?難怪這麼多人不惜拋棄妻子,就是爲了能夠往上多爬一步,這一言九鼎的滋味確實讓人沉迷。”
想到這裡,蘇瑞也不禁在心理暗暗警告自己,有上進心是好事,但若是過了那就會變成一個爲了權力不擇手段的野心家了。而且目前最重要的是保命,只有能活着出南京才能夠談到其他,否則一切都將是虛妄。
又過了一會,還是沒有人提出異議,蘇瑞這纔算把心放進了肚子裡,看來這次小小的整編工作算是完成了,自己距離徹底掌握這支小部隊又靠近了一步。
想了想,蘇瑞又說道:“李連長、林連長!”
“到!”
李逸風和林時遷同時上前一步,佔到了蘇瑞面前,一個立正後異口同聲的肅然道:“長官請吩咐!”
“留下一個排在這裡警戒,你們帶上其餘的弟兄,和我出去一趟,把離這裡不遠的一個彈藥庫都給搬到這裡來,今後這個教堂就是咱們這幾天的老窩了,明白嗎?”
二人對視了一眼齊聲道:“是!”
下完命令後,蘇瑞又轉身對一旁的徐瑤珊柔聲道:“徐小姐,現在挹江門雖然還在咱們的手裡,但在唐司令長官還沒有下達撤退命令之前是沒有人能通過那裡撤退的。但現在南京城隨時可能淪陷,你們還是在呆在這裡比較安全,對於你們,我只有一個要求,就是你們可以幫我們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洗衣做飯,照顧傷員,你們能做到嗎?”
可能是蘇瑞從來沒有用這麼溫柔的語氣和徐瑤珊說過話吧,徐瑤珊的臉上也難得的閃過一絲紅暈,隨即便像是察覺了什麼似的,鼓起了包子臉冷聲道:“你放心,我們雖然是女人,但也絕不會拖你們後退的,你們放心在前面打仗,後面的事情就交給我們女人好了。”
蘇瑞點點頭,指了指身邊幾名受了輕傷的傷員道:“那好,我就替手下的兄弟們謝謝你了,這裡還有幾名受了傷的兄弟,他們的傷口還要按時換藥,就麻煩你們照顧了。”
此時的蘇瑞也想開了,在這個亂世裡,任何人都不敢保證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被一顆小小的子彈奪去生命,自己都是二十五六歲的人了,何必和一個十七八歲的小丫頭片子置氣呢?因此他的語氣也漸漸變得和藹起來。
看到蘇瑞語氣的轉變,徐瑤珊只是輕輕在瓊鼻裡哼了一聲就不說話以示知道。
由於人太多,不可能都上卡車,而且蘇瑞放軍火的地點距離教堂也不到一公里,因此蘇瑞就帶着林時遷和李逸風以及三十多名士兵先一步來到了那座小院前。
當衆人來到小院門口時,儘管林時遷已經習慣了自己這位新長官經常會出人意料的給人一些驚喜,但是當他們看到滿屋子的武器時,還是忍不住發出了驚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