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週後,黎蒼出院。最後的紗布是嶽蘢給他拆換的,因爲他心口的傷疤完全癒合,手臂的燒傷也沒有留下痕跡,怕引起護士懷疑,就乾脆自己動手。樊澄開車來接黎蒼出院,卻沒有開向金灣別墅的方向,而是一路向着市中心開去。
“去哪兒?”嶽蘢看向窗外:“你剛出院,不要去外面吃飯吧,回家我給你做飯。”
黎蒼:“今晚是華茂的年慶晚宴。”
嶽蘢眨眨眼:“邀請你了?那你去吧,我回家等你。”
黎蒼:“你去。”
“我?”嶽蘢驚訝:“華茂的年慶晚宴從來都不會邀請我這種名不見經傳的小角色。”
“去了才能登上人生巔峰。”
“啊?”
黎蒼淺笑:“今晚壓軸介紹你編劇的電視劇。”
“什麼?”嶽蘢震驚:“怎麼會介紹我的?華茂今年不是推出這個推出那個,很多重頭戲的嗎?怎麼會輪到我?”
黎蒼笑而不答,嶽蘢已經反應過來:“你又做了什麼?這不是太太太太以權謀私了?”
“嗯,是。”
嶽蘢一時有點驚慌失措:“這真的好嗎?這樣能服衆啊?那些重頭戲的編劇,我看有些還很知名的……”
黎蒼一語道破:“有帶你入行的老師。”
“是啊……”嶽蘢不禁想起了之前的那些不太好的回憶,可老師真的是因爲嫉妒自己才那樣對自己嗎?她總是不太確信。
“華茂今年的重頭戲就一兩部,其中一部是你的這個老師操刀。”黎蒼提醒她:“原本她的作品在最後壓軸,現在你的在最後。”
他幫助她壓制了對手,甚至是曾經陷害過她的人。
嶽蘢不知道說什麼纔好,可她知道能在華茂的年慶晚宴上露臉的人,都是圈子裡的知名人物,而華茂的年度推薦作品也被看爲圈子裡的風向標,一般被推薦的作品都會大紅大紫,起碼是參與的人物都能混出頭。她曾一度非常向往能參加這個年慶晚宴,那就代表自己在這個圈子裡有了一定的知名度,起碼是個知名編劇了。然而總監每次受邀從來不帶任何人蔘加,一點講話的餘地都沒有。
就在嶽蘢發愣的功夫,車已經開到了宴會酒店附近。黎蒼從後備箱拎出一個箱子提着,牽着嶽蘢進入酒店。酒店應該是被包下來了,見到他們立即有人迎上來詢問。黎蒼掏出邀請函,迎賓非常恭敬地將他們帶進電梯。
嶽蘢看了看黎蒼,一臉不認識他的表情:“你那個邀請函,是香檳色的。”
“嗯。”
“主賓的邀請函?”嶽蘢一臉不可置信:“主要嘉賓?”
“嗯。”
嶽蘢開始揉太陽穴:“這不是真的,你一定是在逗我……”她擡眼看他:“華茂每年的年慶晚宴發出的主賓邀請函一共十張,只有政府級別或者娛樂圈中大鱷才能收到這種香檳色的邀請函!你是哪種啊?就算是在華茂有投資,也不可能收到香檳色的邀請函啊?”
想想總監每年收到的淡紫色邀請函,跟這個香檳色的一比,簡直low爆了!以前她還覺得淡紫色邀請函很高雅很貴氣來着?
黎蒼:“他們把我算在後一種裡。”
嶽蘢更驚詫:“難道你是華茂背後的老闆嗎?”
“不是。但華茂辦很多事情都要通過我——,”黎蒼故意停頓一下,接着說:“的公司。”
“你到底是幹什麼的啊?”
“活太久了,什麼都幹一點。”黎蒼莞爾:“你能想到的都有涉及。”
嶽蘢的嘴巴合不攏了:“我這好像不僅僅是傍上了大款……像是富二代、軍二代、官二代、星二代的合集……”
黎蒼再次糾正:“一代。”
嶽蘢更崩潰地捂臉:“好可怕的老神仙。”
電梯一直在上行,黎蒼瞥了嶽蘢一眼:“你的病好了?”
“什麼病?”
“專門在電梯裡犯的那種。”
嶽蘢立即手腳並用地抱住黎蒼,閉眼不敢看的樣子:“哎呦天哪,我好害怕,快抱緊我!”
黎蒼手中的箱子早已放在腳邊,此時聽她叫喚立即抱住她摟在懷裡。嶽蘢偷偷睜眼看他,發現他也正在看自己,連忙又閉上眼睛,似乎聽到他的輕笑,接着一個輕吻落在她的鼻尖上,像蜻蜓點水那般溫柔洋溢。
嶽蘢被黎蒼牽
着走出電梯來到一間套房內,黎蒼打開箱子給她看:“禮服已經準備好了,看看喜歡麼?”
嶽蘢看向那件藍色的禮服:“你早都爲我打算好了……”她隨手翻了翻:“你的呢?”
“我不去。”
“爲什麼?我誰都不認識啊?”
“去了自然就認識。”
嶽蘢嘟嘴:“我有點怕。”
“我都交待過了,不用怕。你要做的就是坐在那裡,讓別人知道最後的作品是你寫的。”
“話都不用說嗎?”嶽蘢笑起來:“可以只坐在那裡吃吃吃嗎?”
“可以。”
“感覺在丟你的臉……”
“不會。”黎蒼繼續肯定:“想怎麼做都可以。”
“那你呢?”
“我就在這裡等你回來。”黎蒼非常官方地伸手:“提前祝賀你成功。”
嶽蘢握住他的手,也很官方地回答:“感謝黎總提攜。”
嶽蘢換好禮服,黎蒼陪她進入電梯,不等她發病就抱住了她。嶽蘢看他一眼,他一臉“理應如此”的模樣,她偷笑地抱住他,靠在他懷裡笑。
電梯停下,對面就是酒會大廳正門。嶽蘢邁出電梯又回頭看向黎蒼,他給她一個鼓勵的眼神,她卻壓根沒有求鼓勵的意思,給了他一個飛吻。
大廳裡已經有不少人,嶽蘢都不太認識,有個別眼熟的也叫不上名字,那些真正經常在屏幕裡出現的臉孔還沒有來。嶽蘢看着一個個大圓桌,按照黎蒼之前告訴過她的方向走過去,順利找到一桌看起來明顯比其他桌子的逼格高很多的圓桌,那上面的名牌中有一個正印着黎蒼的名字。
“就坐我的位子。”她記得黎蒼這樣說。
嶽蘢在黎蒼的位置上坐下,立即有侍者端來溫熱的毛巾給她擦手,又問了她想要的飲品才退下去。這一桌上已經坐了四五個人,都沒有見過嶽蘢,而他們面前名牌上的名字,每一個對嶽蘢來說,都如雷貫耳。
這幾個人面面相覷,不知道嶽蘢是誰能隨意坐在黎蒼的位置上,又不方便隨意開口,僵持了幾分鐘後,其中一個看起來非常面善的人對嶽蘢禮貌地笑着說:“這位女士有點面生?”
(本章完)